记忆中的奶奶

发布时间:2024-10-06 20:01  浏览量:3

母亲打来电话,说是奶奶走了。
我并不吃惊,也没多大伤感。九十五岁高龄,对于大半生生活贫寒的奶奶,或许是十分幸运的。奶奶留下的记忆,却随着她的离去,渐渐清晰起来了。

赡 养
爷爷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就去世了,撇下父亲四兄弟,奶奶把他他拉扯大了。家里底子差,几十年来,四兄弟相处并不十分和睦。过年过节很少坐到一起吃个饭,即使聚到一起,最后也是吵一架收场的时候多。儿子闹得凶,奶奶根本不会多讲一句话。最后一次全家聚餐,已经是奶奶七十岁那年的事了。
包产到户已经几年了,奶奶还在耕种着自己的田地谋生。七十岁,父亲四兄弟终于决定考虑赡养母亲的大事。在二叔公、三叔公的见证下,达成以下赡养协议:
一、母亲由老大、老二、老四轮流负责赡养一个月,母亲住在老大家。
二、老三CC成家前不用负责母亲日常生活,但遇到大病,医疗费在五元以上部分,凭发票分摊。五元以下,在谁家吃饭,由谁家负责。
三、母亲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谁定吃饭,帮谁家料理家务。其他儿子临时有什么事需要母亲照料,也不要推辞。
四、母亲过世,丧葬费用四兄弟平均分摊。
五、以上协议,四兄弟签字生效,并自一九八七年正月初一开始执行。
当时奶奶不乐意,她想着让儿子给她柴米油盐,让她自己烧。结果四个儿子没一个同意。二十五年过去了,兄弟几个都至少搬了一次家,这纸协议也许没有一个兄弟保留,但赡养奶奶的约定一直没变。 尽管四兄弟仍然各自生活,仍然各方一不高兴就吵架,甚至打架。但在赡养奶奶的事上,从无二话。二十多年里,奶奶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爸爸与奶奶

父亲眼里,奶奶似乎是他眼里最没用的人,平时他与奶奶说话,好大的嗓门,那声音全村人都听得见。我让爸爸对奶奶好些,爸爸声音更大。我小时候,爸爸与奶奶之间并不是这样。后来才知道,奶奶耳朵有问题,与他讲话,她根本听不清,难怪爸爸拉大嗓门与他说话。
爸爸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儿时记忆里,唯一一次奶奶与爸爸拉家常,是我十来岁时,还是大集体时,爸爸在外地干了半年活回家,趁没人时,塞了十元钱给奶奶,恰巧被我撞见了,爸爸让我不要乱说。我问为什么?爸说担心奶奶没把钱说放好,被人偷了。几年后,有一次奶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大哭,一问才知道,平时她采茶叶卖了五元钱,找不到了。家里人一起帮忙找,她居然将钱缝在被子里。看来爸爸当年说得也不是多余的。
奶奶去世后,过年回家, 爸爸与我谈得最多的是奶奶:
爸爸说奶奶为他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十四岁当学徒时,师傅虐待他,奶奶大哭一场后,把他带回家,另外找了个师傅学艺。一次是他结婚前向别人借了十块钱,那人居然在爸爸结婚头天要奶奶还钱,奶奶拿不出钱,急得哭了。爸爸居然一巴掌,把那要债的打跑了。爸爸的道理是:我借的钱,要我老妈还没道理。
奶奶去世了,没看到爸爸有多伤感。奔古稀之年的爸爸,却叨念着奶奶生前的一些琐事:奶奶的身体很好,七年前,奶奶摔断腿,动了次大手术,从来没在医院呆过的奶奶,那次出院后,除了走路需要拐杖外,一切生活照样自理。爸爸说奶奶平时没什么话,从来不向儿子要求什么。吃饭要求不高,家里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兄弟三人轮流赡养,父亲说,他从来不让奶奶干活。天气好,奶奶吃过饭,就拿张小椅子,坐在门口院子里,看到门口熟人经过,打声招呼。天气不好,呆在家里,坐着,半睡半醒。 父亲与她拉家常,父亲说:“你有福气啊,这么多孙子孙女都比我有出息,只是平时很少回家看你。”奶奶应道,是啊,他们都忙,走不开。”
去世前一个月,又摔断了腿,兄弟几个商量后,担心年纪大了,决定不再手术。奶奶躺在床上养了半个多月,除了吃饭需要送到床前,大小便都自理。一个多月里,她从来不喊一声痛。去世当天,她突然不行了。大伯与爸爸商量,叫医生挂水, 到了下午,奶奶说话了,口齿清晰:”叫他们来。“。爸爸说叫谁来。“叫他们都来。”。晚饭还吃了一碗饭,家人都以为没事了。没料到半夜,奶奶一个人悄悄地走了。爸爸就伏在奶奶的床前,只是到了半夜,实在支撑不住,嗑睡了一会,醒过来时,发现奶奶永远停止了呼吸。爸爸说,他一直陪着自己的母亲,问心无愧。我想,奶奶至死还没有改变他一生从不麻烦别人的本性,临终那一刻,也没有惊扰伏在她身边睡着的孩子。即便是临终前最后一个要求:子孙们回来看看她,也没得到满足。
爸爸年轻时,常年在外多,我从来看不出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奶奶生前,爸爸抱怨说,家底差,十一岁,爷爷去世,他就辍学,除了老三实在读不上去,大伯和三叔都初中毕业。十三岁当学徒,十六岁出师就赚钱养家糊口,奶奶从没给他留下什么财产,基本都是自己一手创造的。我说:奶奶一个寡妇,把你们四兄弟拉扯大,已经不容易了。爸爸也不再说什么。奶奶去世了,发现爸爸心里缺点什么,日渐一日地想起了奶奶的好处。

妈妈与奶奶


奶奶名字叫录姣,妈妈原名叫录娣,相冲,妈妈嫁过来后,改了名。但娘家人还叫妈妈录娣。这一相冲,似乎决定着她们婆媳不和。不过四十多年,我从没看出来。她们从来没红过脸。妈妈在奶奶面前,说话也不象爸爸那样扯大嗓门。母亲说什么,有时我们还没反映过来,奶奶却知道了。不过她们之间确实话不多。
小时候,弟弟刚刚学会走路,有一次妈妈让奶奶照应一下,结果弟弟摔了个头破血流,奶奶抱着弟弟到乡村医生那里包扎了一下,也没当一回事。当时把我都吓坏了,妈妈回家,没说什么。奶奶宠弟弟,有什么东西给弟弟吃,但她确实拿不出好东西,给他吃的是窝头、山芋之类,弟弟为此老是闹肚子。也没见妈妈怪过奶奶,私下对我说:“瞎吃,吃坏了肚子。”
我更小的时候,母亲出工,奶奶也很少照应我。我还打记事起,我和妹妹被妈妈锁在家里,她出工去了,到了中午也没回家。本来早饭我就没吃,兄妹俩在屋里哭翻了天,奶奶在家,也没来管过事,还是邻居小明妈发现后,想办法把我们弄出来,赏了口饭。邻居当场就责怪奶奶。
生产队派妈妈和三叔等壮劳力一起去十几里外的码头挑煤。奶奶托人送饭给叔叔。我刚好听到,说我妈妈也挑媒去了,奶奶也没理会,还是我自己舀了一大碗稀饭,用块布提着去了,连筷子也没带。那次妈妈和叔叔都挺高兴,叔叔特意在小店里买了一颗水果糖作奖励。妈妈抱怨了一句奶奶,连筷子也不给准备好。
妈妈说:她在奶奶心目中,可有可无。
爸爸常常在外,妈妈带着我们三个孩子,经营着承包田园地,确实很苦。奶奶却很少过问。渐渐大了,才知道奶奶心里怎么想的:她一起有七个子孙,照应不过来。属我最大,我弟弟妹妹还有我照应着。大伯叔叔家没人照应。大伯家女儿是个残疾人,更加需要照顾,叔叔家两孩子还小,也需要她照应。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妈妈真正出去有事晚上不回来,大多把我们托付给邻居小明妈。
奶奶也很老实,对别人说心里话:我妈妈能干,所以她照应得少。妈妈知道后,只管干生气。但从来不会因此对奶奶不尊。
打记事起,四十年里,妈妈奶奶两人之间,从来不发生故事。两个勤劳的农村妇女,为着生活,各自操劳。奶奶在我家吃饭的那个月,妈妈也不让他干活。奶奶自己也从来不麻烦妈妈,她自己的衣服都自己洗。
奶奶去世后,妈妈对我说:奶奶身上没有钱,但有一次,我家里杀猪,奶奶掏出五块钱,要买点猪肉。妈妈问她为什么?奶奶说,买点肉放到那里,等到她不在我家吃饭时,想吃肉再自己烧了吃。妈妈切了块肉,放在冰厢里,对她说,什么时候想吃拿去吃,你拿块肉也没法放啊,还没等到下个月,肉就坏了。妈妈问奶奶,钱是哪里来的?奶奶说是她侄儿来看她时给的。妈说,钱你留着,想吃什么自己买。奶奶去世后,我那表叔,也就是奶奶侄儿对我爸妈说,他每次来都要给奶奶点钱。我爸妈说:除了那次她拿出五块钱,没有看到奶奶花钱买过东西。处理奶奶的遗物时,她身上没有一分钱。妈妈私下对我说,钱肯定是给某某拿去了。我对妈妈说,奶奶自己以前都没说,你别到外面乱说,免得惹是非。奶奶是个不喜欢生是非的人。

我与奶奶
打小我随叔叔直呼奶奶其名。长大后,见到她,既不叫奶奶,也不叫名字。有了孩子,倒教育起孩子,见到老太,要叫老太好。每年带着孩子回家一两次,奶奶一见面,分不清我是哪个孙子。有一次把我当成大伯家儿子。我解释后,她说:我老了,得罪人了。我说,没有的。然后问身体如何,吃饭如何。孩子看到我与奶奶说话时答非所问,扯着我的裤腿,要走了。奶奶每次总是想法找些吃得给孩子。可如今孩子根本看不上,出了门就把东西塞进我的裤兜。每次看望奶奶,不会超过十分钟,当然奶奶在我家吃饭那个月不算。
小时候,奶奶对我来说,感情还不如邻居小明母亲。那时奶奶还是生产队一个劳动力,常年她靠拿工分过日子。六十多岁了,人家青壮年干什么活,她一样干什么活动。不象现在,孩子要人看着。三岁前,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妈妈出工,是我的老太带着我。那会儿,七十多的老太,把我放在一个八斗篓里,让我呆在里面哭,结果长大后,我的体质虽然差,但肺活量却挺高。估计是那会儿哭出来的。老太去世后,跟着奶奶的时候不多。那时候,希望舅公来。舅公一来,奶奶少不了用鸡蛋饼招待她弟弟,每次舅公都会留一点纵我吃。
小时候我也缠着奶奶讲故事。不过她确实故事不多。讲来讲去,就那几个鬼故事。起初还怕,她讲多了,我倒变成一个不怕鬼的孩子。我要不听话,奶奶就说,老虎要来了,结果还是吓不倒我。我与别人打架打输了,哭着跑到奶奶那里去,想让她给我主持公道,结果是她把我哄了不哭了,就没什么事了。比起人家的奶奶,那时感觉,自己的奶奶确实没用。至少别人奶奶还会说:“打不过人家,咬也咬他一口。”奶奶从来没给我打过气。
唯一一次,那时我在家里玩时,不小心把一只小鸡给弄死了。爸爸妈妈在楼上没发现,我跑到奶奶那里去,告诉奶奶。奶奶叫我不要怕,爸爸不会怎么样我。然后拿起一根好大的柴火,说“爸爸打你,我就打他。”边说边出去了。可过了不久,奶奶没回来,倒把爸爸给招来了。我赶快把门楦插上,走到爸爸保证不打我,才开了门。这时奶奶却没了踪影。爸爸这次没打我,却狠狠地骂了我一通,从此我再也不敢找奶奶替我向爸爸讲情。找奶奶也没用,她帮不了我。
读初三那年,我手脚冻疮。星期六回家,到奶奶那里玩,奶奶发现我手脚都冻破了,很心痛。她把她被褥里的棉花扯下来,塞进我的鞋子里,然后让我穿上,我感觉到很舒服。
家里决定赡养奶奶时,我已经读高中了。奶奶在我家吃饭那个月,我从学校里一回来,奶奶赶快做饭给我吃,生怕我饿着。印象最深的是,奶奶第一次给我做的饭是豆油炒饭,挺香。我说:多炒点给弟弟妹妹吃。奶奶说:你在老远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他们就算了。我感觉奶奶和我妈妈一样,有点偏心眼。我要上学了,奶奶还偷偷地用布裹着一大把零食,放进我的书包里,让我别给她其他的孙子孙女看到。
参加工作后, 很少买东西给奶奶。爸妈对我说“你买给她东西,他不舍得吃,时间长了也是坏掉。”这倒也是,奶奶生前,我带着孩子去看他,她掏出的那个桔子,皮都干瘪了。
奶奶八十岁那年,几个孙女们都给她买了衣服,她挺高兴。我听说她居然从来不洗脚,于是就买了个脸盆水瓶,并叫她多洗脚。这两件东西她用到去世。
当初以为奶奶是个没本事的人,随着自己逐渐长大,四十年里,我慢慢发现奶奶在七十岁以前,心里装着的是儿子,七十岁以后,她心里装着的是她的孙子孙女。她用勤劳,善良,节俭 ,慈爱来书写那她平凡的一生 。


奶奶苦恼与快乐


奶奶一辈子不是没做过错事。在她八十岁那年,居然听说她喝农药了。但什么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家里人发现后,以最快速度将她送到乡卫生院。一路上,她对送她的人说,她没喝的。但满嘴的农药味,让人不放心。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发现没什么事。农药进口后没喝下去。家里人虚惊一场。我是单位休息回老家时听说的。当时问奶奶什么原因,非得要喝农药?奶奶说没什么事。我说:八十岁了,你什么苦没吃过,到现在还想不开。奶奶告诉我,她没想不开,是吓唬他们?我问她吓唬谁,她也不说。而是一个劲地让我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当事还真不明白,奶奶肯定受了多大委曲,不然也不会一了要喝农药的地步。可是事后,奶奶却对谁也不说原因。事后家里上上下下十几口人,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事。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明白了奶奶的用心,尽管她受了委曲,但却没有因此把事情弄大。最终还是自己承受了,如果她说出是哪个人惹得,不论是自家人还是别人,子孙们难免闹出更大的事端。
奶奶生过气。那是我八岁时,奶奶与未成家的三叔分家。理由很简单,老三贪玩,很少出工参加劳动,其实老三有两门绝活,一是学了杀猪的手艺,二是生产队里耕田的水平最高,可老家水田水多,其他事他基本不干,生产队除了耕田外,基本不派他出工,他就成天跟着我们这些小孩厮混,两人生活全靠奶奶挣工分过日子,按现在的说法叫啃老。奶奶实在忍无可忍,提出与老三分家,那事是舅公亲自来张罗的。舅公把他俩柴米油盐分清后,我还记得奶奶狠狠地骂着三叔。四十年多年里,这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奶奶骂人。可他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没骂过她的。
我五岁那年,唐弟出世了,现在的印象是奶奶当时抱着唐弟对我说:他长大了和你抬石头做房子。唐弟刚刚学会走路,唐妹与弟弟在一个月前后先后出生,那阵子把奶奶忙个够呛,奶奶照顾着两个媳妇的豹子,每天在我家与叔叔家来回忙碌着。人忙前忙后,还得挨两个儿子训,奶奶却从无怨言,照样忙他的。一下子家族添丁加口,奶奶尽管忙得够呛,可她心里却甜着呢。从那以后,奶奶农闲时在家,纳着鞋底,几个孙子子女绕膝玩耍。与别人的奶奶不一样,那时她既不特别宠着谁,也 从未呵斥过哪个孩子。
有个事我一直不明白,奶奶都九十五了,可我大伯才七十。她那年月,二十六才生了大伯?就在奶奶去世后,一起吃饭的八十四多岁的春生告诉我:“你奶奶年轻时很苦的,十九岁嫁过来的时候,我才刚记事,你奶奶刚结婚那几年没生孩子,在村里让人瞧不起。你奶奶没办法啊,只有吃苦耐劳地干活。你爷爷兄弟四人,他是老大。那年月,你曾祖父家是佃农民,本来家庭就很苦,子女多,全靠你爷爷奶奶带头在租来的八亩地里累死累活的干,养活一家人。后来生了四个儿子,一个没成人,你爷爷就死了。你奶奶这辈子吃了不少苦,倒是老了,他这几个儿子儿媳待她都不错,这二十多年享了些福。
奶奶确实在老年有个好的归宿。年轻时,除了回石潭娘家,连深渡都很少去。到了老了,老四住在屯溪,九十岁那年,还带她游览了屯溪老街,世纪广场。
孙子孙女 适年过节回家,送件衣服或者鞋子之类,她接着,心里非常高兴,但脸上看不出来。奶奶不会象别的老人对别人叨唠:这衣服是哪个孙子孙女买的。
家人看电视,奶奶也看会儿,很投入。其实我知道,她根本就听不懂里的普通话——在很小的时候,我上学,学会几句普通话,与奶奶显摆,奶奶很高兴地夸我,真有出息。我问她,你听懂我的话了吗?没听懂。奶奶告诉我,她看电影有声音没声音一个样,她喜欢看。
小时候,几个儿子吵架,奶奶不说也不劝,任凭孩子吵。自己家人与别人吵架,奶奶同样不掺和。哪个儿子家出点事情,她不急。有人问她:你家某某儿子住院了。她只回答一句“知道。”看不出她有什么痛苦。
七年前跌断腿,手术后的第二天,我去看她。见到她前以为她肯定很痛苦,见到她时,却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痛苦,还与我拉起家常,精神挺好。也许她不想让我看到她难受而忍着。
不是祭悼,是祁福
当年决定父辈们在商量往后奶奶后事怎么处理时,奶奶说:用我睡觉用的草席子包着挖个坑埋了,别给野狗吃掉就行了。奶奶对自己的后事就这么点要求。 奶奶去世后,丧事办得十分简单,在村里人帮忙,把她安放在老家对面的那片茶树地里,挤在两座坟的中间,两尺坟头,相比之下,奶奶的坟头显然寒碜。
清明时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过,我依然在春光中幸福而快乐的生活、工作。因为我们的奶奶在天堂上用她那慈祥的眼睛看着我们,用她那勤劳的双手呵护着我们,用她那善良的心保佑着她的每一个孩子。
奶奶是村里的寿星。她没有什么遗产留给自己的孩子,但是生活的挺简单的奶奶,用四个字告诉我们,美好的生活就是“与世无争”,这才是一份宝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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