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我考取商校,发小落榜去当民办教师,如今偶遇,我不淡定了

发布时间:2024-11-07 01:09  浏览量:2

素材:方志江

整理:心向阳光

(为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第一人称描写,有部分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勿过分解读,勿对号入座)

我原以为自己到了耳顺之年,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再也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在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以至于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毕竟修身养性了这么多年,见过了太多的事,磕磕绊绊活到了60岁,已经把什么都看开了。

但那天在小学门口遇到当年落榜的铁子发小福祥,我们聊了一通以后,我的心不淡定了,往事犹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不服气的是,前半生一直都不如我的发小福祥,后半生却后来者居上,把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和福祥都是1964年生人,按乡下的土话说我们是“老庚”,也就是同龄人的意思。

我们的村庄坐落在江西中部的一个小山村,离县城大约有30多里地。

村庄不算大,我们那一年的孩子,男孩女孩加起来也只有七个。

虽然说我们是山村,但我们那里并不是很贫穷,因为我们背后的山上到处都是宝,特别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后,我们那片山都分到各家各户去了。

我们村前有一条大马路通向镇子上,村民经常会到山上采一些东西,拿到镇子上去卖。

我们村的民风也很好,尊老爱幼,不重 男轻 女,只要到了启蒙年龄,不管男孩女孩,父母都会送到学校去读书。

我和福祥就是那一年同时到学校启蒙读书的。

我家父母都是农民,但他们思想并不保守,我父亲说了: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只要能考得上高一 级的学校,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你们读。

父亲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他希望我们读的高一点。只要我们能考上,他就一定会供,不会半路把我们拖回去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就是再苦,他也会扛下来。

何况那个年代读书又不要什么钱,顶多就是家里劳动的人少一点,出工的人少一点,工分少赚一些而已。

在父亲的鼎力支持下,我们几姊妹都是初中以上毕业,高中毕业的也有2个。

福祥的父亲是大队的会计,家里的条件比我家要好,他们家读书更加没问题,除非孩子们不想读。

记得最初启蒙读书的时候,我们还是在村小学,从三年级开始,我们就要到大队的学校去读书。

大队的小学离我们村大约有四里地,要翻过一座山,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上学都是结伴而行。

我和福祥是铁子,我们每天都是一同上学,一同放学。多数时候,我们和村里的其他小伙伴一起,偶尔我们两个人单独同行。

记得有一次下雨,路上很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差一点滑到路边的小沟里。这时,福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拼命的把身子往后倒,使出吃奶力气,硬生生把我拖到路上来。

好险啊,那一次他把我的手都拽红了。他自己因为用力,脸上也涨的通红。

作为回报,那一次我把我的作业拿给他抄了。

他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如我,总想抄我的作业,可是我一直不让。我告诉他要自己思考,抄别人的作业没有用,到头来自己还是不会做。我还告诉他,我不给他抄作业是对他好。

给他抄了那一次作业以后,我就对福祥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抄作业了,你要自己认真做,只有这样,你才能真 正学到东西。

福祥并没有生我的气,他对我的说法表示认同,他说要把我当做榜样,好好学习,努力向我 靠拢。

小学毕业,我们升到了镇上的初中,初中离我们家更远一点,有六里地。

我们还是走读,那个年代的初中生很少有住校的。现在想起来六里地挺远的,每天来去走四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可那个时候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累,每天在路上说说笑笑,感觉没多久就到了。

初中以后,我的成绩越来越好,而福祥还是在原地踏步,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我已经在班级里,甚至是在全校成绩排前,而福祥,总是在中游徘徊。

其实福祥并不笨,可能是因为学习方法不对劲还是怎么的,他的成绩就一直提高不起来。

我把我的学习方法分享给他,可他觉得不适应,既然他不适应,我也不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适合自己就好。

两年初中生涯很快过去,那一年中考,我以全校第四名的成绩考进了县城里的重 点中学,福祥则考进了普通高中。

说实在的,在这之前我都没有去过县城。听到自己考进了县城的高中,我那个激动的心情啊,半宿都睡不着。

县城离我们家有30多里地,学校要求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都要住校,我住进了学校里。

从此我和福祥就分开了。因为大家学习都很忙,我们难得见一次面。

那个时候我一到二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往往是需要带米或者带咸菜的时候,才会回家。

每次回家都是星期六下午上完课以后,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好久了。

第 二天吃过午饭就要开始返回学校,在家里呆的时间非常短,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找福祥。

我估计他也差不多,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找我,我们俩之间慢慢的就见面越来越少了。

1980年,我们两人从不同的学校走入了考场。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我考取了一所中等专业学校~省商业学校。

可能是学校为了做宣传还是什么的,我的录取通知书是学校两个老师带着鼓号队,敲锣打鼓送到我们村里的。

那天我正在田里干活,小妹跑到田头来叫我,说我考起了,老师来了,让我赶快回家。

我赶紧从田里爬起来,洗了洗脚上的泥巴,打着赤脚就回了家。

果然,是年级的两个老师,把录取通知书给我送来了。

老师对我表示祝贺,我给老师泡了两杯茶,请他们喝茶,感谢他们冒着暑热给我送通知书来。

这时我们家门口围满了老人和小孩,还有挑禾回到村里的大人,他们放下禾担后也来看热闹了。他们一个个脸上堆着笑容,向我父母表示祝贺。

不一会儿,两位老师说还要送其他同学的通知书,起身要走,我把他们送到村口,才返身回到家里。

不到一天,我就成了我们全村的明星了,大家都在议论着我考上中专的事情,羡慕我以后可以吃上商品粮,分配工作。也羡慕我的父母,生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尽管只是考起一个中专,但我是这十几年,我们村考取的第 一个中专生,全大队也就考取了三四个,很稀 少。

福祥这一年落榜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知道我考取了中专以后,福祥就好像一直躲着我,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读中专的第 一年暑假,我回到家,父亲告诉我,福祥他父亲把他弄到大队的小学去当民办教师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感到一丝欣慰。当老师挺好,起码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天天辛苦的去田地里劳作。

我去看了福祥,他的精神头很好,说起他的教学以及他的学生来,他眼里放着光,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我为他高兴。

商校毕业,我分到了百货公司工作,我学的是物价,和财会人员在一个办公室。

彼时的商业部门的确很好,不管是哪个公司都红红火火。因为那个时候还是计划经济时代,只要能进到货,就不愁销路。

特别还有很多紧俏商品,一般的人还买不到,像上海手表,庐山手表,蝴蝶缝纫机,蜜蜂缝纫机等都是紧俏货。

而我们内部人员就有可能搞到,那个时候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就托我买手表,买缝纫机。每次我帮他们买到以后,他们就非常高兴,说我有本事。

那个时候的我确实觉得生活太美好,每天扬眉吐气,日子过得舒心如意。

工作几年后,有人给我介绍了本系统副食品公司的一位姑娘,我们两人一见面就相中了。

谈了一年多就结婚了,婚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我们两个人挣钱,养一个孩子。工作舒心,娇 妻陪伴,人生不要太圆 满。

听说福祥也找了同校的民办教师当妻子,两个人一同在学校教书,也算是旗鼓相当,琴瑟和谐。

时光来到了90年代,国家经济政策转轨,最 先受到冲击的就是我们这些服务业,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到了90年代末,商业部门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和妻子同一天下岗,失业。

事情已经发生,满腔愤怒,口诛笔伐,泣血控诉,哭天抹泪都无济于事,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来。

到底怎么办?何去何从?我和妻子坐下来商量。

最 后,我们决定开一个小店,用我们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人脉,应该不会太差。

因为资金有限,我们决定开一个副食品店,那样投资比较少,容易周转。

我们的小店如期开张,因为这个小店,我们一家人算是活下来了。

后来因为生意做的还不错,我们把小店的面积扩大了一些,经营的品种,规格增加了一些。

靠着开店的收入,我们在县城里换了房子,供儿子读了大学,交了社保。

当初改制买 断的时候,单位上按照工龄给我们续了一定年限的社保,到期后我们按照灵活就业人员的最 低档次自己续了社保。

上个月,我办理了退休手续,退休金3218元,在我估计的范围内。妻子在50岁时就退休了,虽然刚开始时退休金很低,只有1300多,但经过这么些年的调整,也有2800多了。

我们两个人也有6000多的退休工资,儿子不啃老,我们两个人足够了。应该是花不完,还能有节余,我觉得还行。

那天我去小学接孙子,不巧遇上了福祥,福祥来接他的孙女,看见我他很高兴。

他说平时都是老伴来接孙女的,今天他偶尔来接一下,就遇见了我,真是幸运。

他说自己和老伴也在城里买了房子,退休后搬到城里来住了。

他说自己和老伴的运气好,那一年,两个人双双由民办教师转成了公办教师,成了事业单位人员。

他说转成公办教师后,他和妻子一直在农村教书,没去折腾调到城里来。他一路干到了小学校长的位置,两个人都晋到副高职称,退休金两个人加起来有一万多。

他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的说着他的高光时刻,我则是嗯,啊的配合着。

好在不久孩子出来了,我们就各自接了孩子回家。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总感觉福祥对我说那么多,有点想在我面前显摆的意思,好像在说:瞧,前半生你那么优 秀,但我是笑到最 后的那个人。

这样一想,我原本很淡定的心情,瞬间就不淡定了。我努力地读书,勤奋地工作,最终下岗,是我错了吗?

不,不,我只是没享受到政策的红利罢了。国家那么大,措施那么多,总有一部分人能享受到政策的红利,而另外一部分人享受不到,甚至被抛弃。每项措施也不可能人人受益。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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