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踹渣男,下午嫁军官火遍大院

发布时间:2024-10-28 02:08  浏览量:13

“思浓,你要知道我第一眼见你就爱上你了,跟你比起来,她给你提鞋都不配。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我也是被逼的,她家有权有势,我家得罪不起,我之所以答应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思浓,你向来懂事又体贴,我们未来的好日子需要我们俩共同努力,我娶一个丑八怪是为了换取更换好的人生给你好日子,你也为我们的幸福付出一点点好不好?等以后我们各自离婚在一起,我们就是最幸福的夫妻。”

“思浓,因为这件事我日夜难眠,你忍心看我为了我们俩这么痛苦吗?你放心,以后我们重新在一起我肯定不会嫌弃你……”

聒噪又粘腻的声音在向思浓耳边响个没完没了,向思浓忍无可忍。

“思浓,思浓……”

“滚你祖宗的!”

习惯使然,向思浓勾起一拳狠狠的挥了出去。“啊!思浓,你打我干什么!”

听听,这声音都带着一股子渣男味儿,真让人恶心。

向思浓回神往前面看去,刚刚还在喋喋不休企图对她进行pua的赵明前正痛苦的捂着鼻子,瞥过来的目光满是愤怒却又装出一股委屈的模样来。

不得不说赵明前有乱搞的资本,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长相俊秀透着一股文雅气息,声音温柔体贴,中山装黑裤子三接头皮鞋,精心打扮过后看着人模狗样,很受年轻女同志青睐。

他本身又是机械厂宣传科的干事,一张嘴极会说话。若非眼前的人是看惯人情世事的向思浓,说不定早被这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向思浓就忍不住叹气。

上辈子的向思浓虽然孤儿出身,但被国家养大后通过能拼敢打成了武术冠军,后来早早退役,利用多年积攒的奖金买了一个小院准备养老躺平。

结果逛超市的时候被人碰瓷,纠缠的时候刚好被楼上跳楼的疯批砸中,竟然就这么穿越了。

穿越到七十年代,成了向阳生产大队向家八代唯一的女娃娃。

上头爹妈俱在,还有四个成年哥哥,过去的二十年原身过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重男轻女严重的乡下硬生生成了所有姑娘羡慕的对象。

有四个宠爱自己的哥哥们是什么体验?

打架有人撑腰,走路都能横着走。

向思浓一琢磨,似乎也不错,这可是王炸人生。有爹有妈还有四个能撑腰疼爱她的哥哥,怎么都比孤儿出身的她要强的多吧。

可问题也出在这王炸的出身上。

在她花几天时间,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人生,决定咸鱼躺平做好妈宝女的时候,现在的妈苗翠花同志开始打算要她嫁人了。

原身有个娃娃亲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小白脸赵明前。

早年向根生救了赵明前他爸一命,两人便给孩子订了娃娃亲,后来赵家被亲戚带去省城安了家,虽说对方走后杳无音信,但向根生也有点本事,还是将对方的地址弄到手了,只等着她到了二十就送过去履行婚约结婚。可没想到她一个未来的孤魂成了原身。这婚事自然也就落她头上。

要向思浓说这亲就不该去认,赵家知道向家地址却杳无音信,摆明了看不上向家农村人的身份想悔婚,故意不联系,让向家知难而退,这样两家的婚约也就没人知晓了。

但是向家上下都觉得这是改变向思浓命运的唯一机会,不结也得结,赵家想悔婚,门都没有。

农村人的想法很简单,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让向思浓吃好喝好继续享福就好。

他们向家也不怕赵家公婆会拿捏自家姑娘,向家对赵家有恩又有信物,这一点上赵家赖不掉,另外赵家就一个儿子,向家却有四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敢对他们家姑娘不好,一人一拳头也能给人送走了。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向家想扭一个试试,不甜也得甜。

大不了送走一个再给向思浓重新找一个。

向思浓自然不愿意,在家被爹妈疼着,哥哥宠着,还有几个侄子捧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个在她死后跟着一块穿来的超市空间,她是傻了才嫁人给人洗衣服做饭伺候一家老小去。

向思浓拒绝了,还对家里人扬言一辈子不嫁人。

这想法惊世骇俗,将全家吓个不轻。

苗翠花同志也是个精神状态极为感人的老太太,在全家的配合下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差给她跪下。

向思浓也想上吊。

但是又不想死。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回她就想把自己摊平了享福。

这一点上她跟原主倒是极其相似。

一家老小齐上阵,就连向阳大队豁口老太太都跑来劝向思浓这个傻妮子,“这样的好亲事可不能便宜了其他人。成不成的先去看看,万一就成了呢,那就吃上商品粮了。”

迫于无奈,向思浓答应了,决定带着四个哥哥来省城探查情况,好让家里人死心。

只是没想到赵家不光悔婚,还找好了下家。

赵明前是机械厂宣传科的干事,攀上省工会主席的女儿,眼瞅着就要结婚。

他们的到来自然不受赵家欢迎。

原本看明白真相的他们直接走人就行了,向思浓回去也能跟爹妈交差了。

没想到赵明前这厮看着向思浓那漂亮的脸蛋儿,竟想出了骚主意,故意将她叫来亲戚家。

打着希望跟她解释的名义,实际上企图对她进行pua,让她嫁给一个二婚男给人当后妈,好为赵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出。

只可惜赵明前这小白脸发骚发错对象。

向思浓喜欢八块腹肌的猛男,不喜欢油腻牙签小白脸儿。

赵明前这样的,白给她暖被窝她都嫌骚。

向思浓呼了口气,一点儿都没觉得抱歉,“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赵明前看着向思浓的神色忍不住愣住,“为什么?”

“因为你太丑了,太骚了,你撒尿的时候都不会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有多辣眼睛啊。”

向思浓的话令赵明前怒火中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禁咬牙,“向思浓!”

砰!

回答他的又是一拳头,这下鼻子不流血了,却喜提黑眼圈一个。

为了让黑眼圈对称一下,向思浓又送了他一个。

“不用谢。”

赵明前重新找了对象就算了,本身她也不喜欢这样的,两家说明白断了关系就好,她也能回去交差了。

可赵明前千不该万不该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那岂不是阎王爷坟头蹦迪,迫不及待找死吗。

当然向思浓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把人真打出问题来,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

当即起身往外走,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把拉住向思浓,不怀好意道,“向思浓,这事儿到现在可由不得你,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向思浓低头看了眼抓着她胳膊的爪子,不禁感慨一声,“城里的生活的确是好啊,狗爪子保养的都好。”

这话说的可是实话,同样都是五十三岁,苗翠花同志常年下地干活为一家子操心,脸上褶子多,老么咔嚓,徐红花同志则不同,在纺织厂坐办公室的,脸上白嫩,面庞看起来跟四十来岁似的。

难怪赵明前能仗着皮囊勾三搭四,这是随了他妈的长相啊。

向思浓的话令徐红花面露不悦,“小小年纪,嘴巴倒是毒。”

“你年纪倒是够入土,不如下去跟阎王爷卖卖苦。”

徐红花火气蹭的蹿上来,“你个不要脸的……”

“你个不要脸的老逼登。”向思浓打断徐红花的话,直接甩开徐红花,接着一巴掌甩了下来,“怎么滴,你们赵家悔婚就算了,还想做我的主给我包办婚姻?”

眼瞅着向思浓不上当,脾气又大,徐红花和赵明前齐齐变了脸。

他们母子俩的确是有这打算。在接到向家的信时他们就知道向家是个麻烦事儿,要是搁十几年前赵家还在乡下的时候,这亲事也是好亲事。毕竟向根生这人是村里大队长,人缘也好,能给赵家带来不少好处。

可如今赵家全家都是城里的工人,向家依旧是地里刨食的,向家的闺女又是被娇惯坏长大的,哪里配得上她家明前。

她家明前长的好工作也好,前程远大,就该配工会主席闺女那样的人,向思浓算个屁,放以前老时候最多只能做个妾。

偏偏向家对赵家有救命之恩还有订婚的信物和文书,轻易抵赖不得,原本以为时间长了向家明白了赵家意思就算了,信物值钱不值钱的他们也不计较了,只要把那文书还回来就算了。

结果向家还真厚着脸皮把闺女送进城了。

模样是没的挑,可也配不上她家明前。

本想给个三五十块打发走了事,赵明前却有了别的打算。

一个农村丫头罢了,又被娇惯长大,哄一哄估计也就行了,真成了婚事,对赵家来说可是有很大的好处,她闺女赵明丽的工作也就有了着落。

可没想到啊,这丫头不上当不说,还动手打人?

在省城被人吹捧惯了,不管是赵明前还是徐红花都没法接受这事儿。

母子俩对视一眼,一起朝向思浓冲了过去。

女人吗,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也就老实了,母子俩打的都是这个主意,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他们母子俩还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为了今天这一出,他们可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连抓奸的人都安排好了,怎么可能让这野丫头跑了。

可母子俩都小瞧了向思浓,向思浓上辈子是武术冠军,这辈子的身体虽然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收拾眼前的两个人渣还是绰绰有余,几乎在二人冲上来的时候,就一脚一个踹了出去。

徐红花面露惊讶,忙瞥了眼里屋,“老于,你还不赶紧出来,还想不想娶漂亮媳妇儿回去暖被窝了。”

闻言向思浓不禁挑了挑眉头。

还有一个。

难道就是这母子俩想为她安排的奸夫?被徐红花一喊,躲在里屋的老于也不好再躲着了,直接从里头出来,瞥了眼向思浓,越看越满意。

鹅蛋脸上一双杏眼潋滟着秋水一般,就是生气的时候都叫人心痒难耐,那一身皮肉更是白皙的要命,一看就是在家娇养长大的。

这要是娶回去……老于觉得他都得跟古代皇帝似的早上不想起。

他伸手摸了摸头顶仅剩的几根毛,看都没看地上的母子俩一眼,反而挺直腰板靠近向思浓,柔声道,“小向是吧……唔……”

老于的话都没说完,向思浓一拳头打在他的下巴上,紧跟着又一脚狠狠踹在老于这老色批的胯间,一瞬间老于从天上到地底,一张脸因为身体的疼痛都变了形,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捂裤裆还是捂下巴了。

徐红花看了眼向思浓,不由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

“好奇?”

向思浓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一脚踩在她胸口上,差点没把徐红花送走,“你……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是手痒想打人。”向思浓啪啪几个巴掌甩在徐红花脸上,直接将人给扇晕了。

那边赵明前急眼了,“妈!”

他对向思浓怒目而视,“向思浓,你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愿意也不用这样对待我们……”

眼瞅着向思浓一边笑一边朝自己过来,赵明前顿时怕了,“思浓,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向思浓可不乐意再听这些狗东西废话,她的耐心早就没了,过去啪啪几巴掌,又是踢又是踹的,将赵明前也给揍晕过去。

老于已经被吓坏了,捂着裤裆噗通一声跪下,“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可惜没用,向思浓这会儿已经打的上头,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当即过去送这老于一个巴掌套餐送晕过去。

看着屋内狼藉,还有地上躺着的三个人。

向思浓觉得还不过瘾。

直接过去忍着眼疼将赵明前和老于的衣服给扒了,然后扔到里屋的床上摞了起来。

至于徐红花,向思浓就没管了。

虽然是上班的时间,可外头却格外安静。

拉开门出来,向思浓就隐约听到楼下说话声,一群本该在家里做家务的女人们此刻都围着几个人闲聊,间或发出大笑声。

难怪这三货叫的那么大声还没人听见。

向思浓悄悄下楼,又悄悄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家属院,碰见一个眼珠子乱转的老太太。

“同志干啥的?”

向思浓立即红了眼眶,“大娘,我本来是赵家赵明前乡下未过门的妻子,我来投亲,这不是赵明前说叫我来他姑奶家,可是……可我我来了才发现……”

说着向思浓就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捂着嘴哭了起来。

大娘眼睛精光乍现,“你说的是赵老婆子那家?”

向思浓迟疑点头,“应该是吧,赵家当初是投奔亲戚来的,好像是我那对象的姑奶家……”

“那就没差了。”老太太嘿嘿一笑,像大灰狼诱哄小绵羊一样,“小姑娘你别怕,咱们大院住的人都是热心肠的人,最看不得你这么漂亮的同志被人欺负,你跟大娘说说你到底看到啥了,这副模样肯定是受了大委屈,大娘怎么不得给你找补回来。”

向思浓满脸通红,又委屈又觉得厌恶,小声再大娘耳边说了一句。

大娘一听,眼睛都亮了,她强忍着兴奋道,“小姑娘别怕,你只管找个旮旯躲着看热闹,大娘去给你出气去。”

也是凑巧,张婆子跟赵明前的姑婆赵婆子不对付,向来又是个爱看热闹的,如今得知这惊天消息,怎么可能不去看看热闹。

说完张婆子麻溜的跑了。

向思浓擦擦眼泪,叹息一声,也没稀罕去看热闹,直接走人了。

而张婆子则集结了几个自己的好姐妹,浩浩荡荡往赵婆子家去了。

门被推开,几个老太太冲进去,就不由吸了口气。

“有人搞破鞋了!”工作日的家属院,中老年女人居多。

这一嗓子喊下去,楼下望风的赵婆子顿时惊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懵,这徐红花还没给她消息去捉奸呢,这是谁去捉奸了?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声。

赵婆子心里突的一声,忙起身道,“我回家看看,这心里总不踏实。”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跑,屋里的女人们对视一眼,眼中闪着看热闹的兴奋,“走,一块看看去。”

呼啦啦一群人跟着赵婆子往二楼跑。

而在二楼内,张婆子领着一群人在那儿开骂,骂的难听极了。

徐红花早就醒了,正懵着这帮老太太就冲了进来,而在里屋她儿子和于主任也光着身子还抱在一起,那姿势就别提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向思浓干的好事儿,这天煞的贱丫头,心肠竟然这么狠毒,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要是传出去,她们娘俩可怎么做人呢。“你们快出去,快出去,别看了……”

徐红花一边急着往外撵人,一边不忘急切的喊赵明前的名字。

“我们凭什么出去,我们就不出去,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儿还不让人看了,我们就不出去。”

“是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们可真是孬种。”

“啧啧,看看小赵,那大白腚……”

“哎呦,那个谁啊,看着不行啊,那么小,有火柴棒大吗?”

“穿衣服的时候看着也还成,那么一点儿可没真看头。”

“赵明前也是白瞎的,白长那么大个子,以后娶了媳妇儿能生出孩子来吗。”

一群老娘们儿根本不觉得不好意思,甚至对两个男人评头论足。

徐红花又急又怒,伸手去推搡几个老太太。

她自己反正是女人,就算被看了也不吃亏,可她儿子不行啊,眼瞅着要结婚可丢不起这人。

老太太们叫道,“你推什么推,自己有胆量光腚搞破鞋,没胆量直面广大人民群众吗?呸,不要脸的玩意儿,从老到少的不要脸。”

“你说谁呢,胡说八道啥呢。”

赵婆子到门口发现自家大门开着,一群女人在这儿叫嚣着,居然连她都骂了,顿时不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来跟张婆子厮打起来。

张婆子现在亢奋的很,根本不怵赵婆子。

“哎呦,房主来了,在家叫后辈搞破鞋,也就你们一家子在行了。可快叫人看看这一家子是个什么东西。青天白日的在屋里搞破鞋,被抓住的是这么一回,谁知道背地里多少次了,你个老太婆还故意不着家,是不是就为了给这俩不要脸的腾地方。”

“在怎么不好也比你家强,一窝子穷光蛋。”

张婆子怒了,“我打死你。”

“唉,别打架啊。”

吵吵嚷嚷的,也到了下班时间,几个领导累了一上午回来就听说有人打架了,赶紧奔赴现场。

原本看着一群老太太打架当官的就想走人,结果张婆子大声喊道,“赵主任,你别走啊,你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呢,过来看看啊。”

赵大强狐疑的看了眼徐红花,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儿?”

“就……”徐红花欲哭无泪,她这才刚把衣服穿好,差点儿就让领导看了笑话,可不能再叫他们看了儿子的笑话,当即拉着他往外走,“没啥事儿、”又给他使眼色,让他把孙长长等人一块拽走。

但是张婆子可不干了,嚷嚷起来,“走啥啊,赵明前跟纺织厂的于主任光腚在床上躺着呢,你们走啥啊。”

“什么?”

一众领导顿时惊诧的看向赵大强两口子。

赵大强也懵了,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的进来看看不就行了。”

“不行,你们不要进去……”

徐红花越是阻拦越是有鬼,几个领导也怕真有什么事儿丢了厂里的脸,当即推开徐红花进去了。

而此时,赵明前和于主任幽幽转醒,身子底下热乎乎的,赵明前年轻火气旺很容易让人有点儿那啥。

“嚯!”

一众老太太惊呆了。

“天呐,这火柴棒能生出孩子来吗?”

“我看够呛。”

几个厂领导顿时瞪大眼睛,然后瞪了赵大强一眼,直接走人了。

“丢人,真是丢人。”

“赶紧处理好,不然别回去上班了。”

“你个混账东西。”赵大强颜面尽失,见儿子竟然还那样了,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赵明前的脸上。

赵明前的脸本就被向思浓打的鼻青脸肿,这会儿又挨了打顿时委屈,“爸,你打我干什么?”

吵吵嚷嚷的,根本没人留意他们脸上的伤,只顾着看不该看的地方去了。

赵大强将地上的衣服扔给他,恨铁不成钢道,“穿衣服。”

直到这时赵明前才发现不对劲。

腿上冷啊。

天气虽然转暖,但屋里有些阴冷。他低头一看,啊的一嗓子,然后又晕了过去。

机械厂家属院热闹非凡,向思浓却已经回去招待所找自己四个哥哥了。

来省城自然有四个哥哥陪同,但是因为想看看赵明前到底搞什么鬼,自己又不怕赵明前,今天过去机械厂家属院的时候压根就没让四个哥哥跟着去。

还没到招待所,向思浓就看见四个哥哥蹲在招待所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路上。

见向思浓回来了,兄弟四个齐刷刷的站起来冲了过来,将过路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同志警惕的看着他们,然后对向思浓道,“小同志,别怕,这里是省城,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说一声,我给你喊公安。”

向思浓一愣,随即摆手,“同志您误会了,这四个是我哥。都是我亲哥。”

女同志一囧,“真的?”

“真的真的,都是一个妈生的,不过还是谢谢您这么热心。”

女同志狐疑的看看四个大汉,又看看向思浓,似乎想从他们这五张脸上看出点儿相似来。见四个大汉似乎对她的话不满,女同志往向思浓那儿靠了靠说,“我叫刘彩虹,就在百货商店上班,你要是有事儿可以去找我。”

嚯,百货商店,那可是好单位!

赵明前攀的高枝儿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还真是凑巧。

向思浓笑道,“好呢,咱们见面就是缘分,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时候呢。”

刘彩虹只当她说客气话,皱眉看了眼四个大汉也就离开了。

待人一走,向思浓不禁去看自己四个哥哥。

向家人其实长的都不差,只不过长年累月干农活,大哥和二哥看着就有点儿粗糙,老三和老四还好一些,毕竟没娶媳妇儿知道注意形象。

但是为了给她壮胆撑腰,四个哥哥从进省城开始便开启了恶人模式,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恨不得叫人看一眼都害怕。

这会儿四个壮汉根本不关心是不是被误会当坏人,赶紧问道,“思浓,没吃亏吧?狗日的赵明前,咱们向家可不怵他们。”

“就是,你快说,真不行我们哥四个去捏死他。”

“没错,你快说。咱们向家最不缺的就是爷们儿,四个不够回去把堂哥堂弟的都叫来,一人一巴掌都能拍死他。”

“要不然我去打断他的狗腿。”

四个哥哥多了就这点不好,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没有向思浓说话的机会,等他们问完了,周围的人也都异样的看了过来,甚至有人都准备去报公安了。

这都什么人啊,又是捏死这个,又是搞死那个的,看着像打架。

向思浓无奈,忙道,“先回去再说。”

兄妹五人回去招待所房间,将门一关,向思浓将今日的事儿说个明明白白,不光讲了赵明前如何恶心算计她还有徐红花的恶行,也没忘了讲自己如何厉害的揍了那三个人。

但向思浓忽略了一个问题。

向家四兄弟眼里,就算向思浓说的再厉害,那也是不信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的过那么三个人。

估计是怕他们担心,故意安慰他们呢。看看,都说他们将妹妹惯的不像样,实在是他们妹妹太叫人心疼了,那么为他们着想呢,除了思浓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妹妹去。

他们妹妹就该好好的疼着宠着。

欺负他们妹妹就是找死。

老大向思平看了眼三个弟弟使眼色让他们别说了,然后安慰向思浓道,“既然赵家不行咱们就不嫁了,你回屋休息休息,咱们再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向思浓正好也有其他想法,当即也没拒绝,转身回屋休息补觉,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而在向思浓回屋后,向思平则给弟弟们开了个会,“咱们向家的人可没吃过亏。”

“思浓可是咱们向家八代以来唯一的姑娘啊,可不能吃亏。”

“那当然,敢欺负我们向家的姑娘,活腻歪了吧。”

老三脾气暴躁,说着把手指头捏的嘎巴嘎巴响。

向思安和向思顺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们走之前必须得教训教训赵明前,不能让妹妹这亏白吃了。”

向思和将牙齿咬的嘎嘎响,“看我不弄死他。”

向思顺和向思和是双胞胎,也最容易打架,这会儿嫌弃的看他一眼说,“杀人犯法。”

“杀人干啥,我还没活够呢,揍他!”向思和咆哮。

“那晚上去?”

“晚上去。”

向思平又嘱咐,“这事儿别跟思浓说,不然吓着她怎么办。”

“那是,她小姑娘家家的,可别吓着。”兄弟四个制定好计策,便倒头睡觉,为晚上揍人做准备。

下午三点,向思浓过来喊四个哥,“咱们向家人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既然有当初的婚书约定了悔婚就赔钱,那咱们就不能空手回去,待会儿咱们就这么办……”

他们昨天去赵家的时候赵家可是半句不提当初所写文书的事儿,不提就当不存在了?

还真是又当又立,这婚事她不稀罕归不稀罕,但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说完计划,向家四个哥看向思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妹儿啊,你脑子可真好使。”

这难道就是上学的好处?

他们之前可没把那婚书上的赔偿金当真的,就是他们爸也没当回事儿。这么多钱,谁能拿的出来啊。

还是他们妹妹有远见,人家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他们管赵家是不是能拿的出来,先要了再说。

“那当然。”

向思浓起身,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麻绳往机械厂去了。

“你们躲在暗处别错过了时机,你们可是我最大的靠山。”

不过到了机械厂还没下班,向思浓认为这不是闹事的好时候,于是找地方偷摸从空间超市里掏出个面包吃了,积攒了力气又休息一会儿才又回去机械厂。

到那儿时下班的铃声响了,趁着下班人多的时候向思浓就开始在厂门口哭,看着机械厂就像看个负心汉。

然后又在众人朝她看过来时往旁边门卫借了一把椅子,踩着上去将麻绳挂在了厂门口平时用来挂横幅的横梁上,而后打了一个结儿。

打完结,向思浓犹豫了一下,伸手试了试是不是结实,然后大喊一声,“既然不让我活,那我就不活了。”

大部分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向思浓长的好看,白白净净的,看着就惹人爱怜。如今听她凄楚而绝望的喊声,更加让人心疼。

几个大嫂便过来询问起向思浓,“小同志,你这是哭啥?受啥委屈了吗?”

“就是啊,你有话好好说,可不兴上吊,多疼啊。”

向思浓叹了口气,“大嫂,我也不想死,但是我想想我的人生就觉得命苦,我这都没活路了,我不死还能怎么办?与其回去叫人嘲笑,不如直接死在这里算了,不连累家人还能给人腾位置。”

这么一说,众人就更好奇了,人总喜欢同情弱者,尤其这么个漂亮小姑娘在这儿委屈的哭,更是好奇,“你说说,咱们兴许能帮你呢。”

“对啊,你说说,就算咱们帮不上你,厂里领导多说不定也能为你做主呢。”

“真要是有人道德败坏,咱们厂里可容不下这样的人。”

向思浓抹抹眼泪,眼睛却有些睁不开,早知道刚才少抹点儿辣椒了。

可辣死她了。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就是你们谈论中的赵明前的未婚妻。”

“什么?”

众人顿时惊呆了。

“赵明前不是跟工会主席家订了亲事?”

“就是啊,那个主席的闺女还来过厂里好多次呢,怎么还有个未婚妻?”

向思浓就叹气道,“说来话长了,我们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可后来赵家来省城了,我们一家在乡下地里刨食的……”

她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这是嫌弃人家是农村户口。

不过也别说,换他们可能也不会放着省工会主席的闺女不要去娶个乡下来的姑娘。漂亮归漂亮,却不如地位和钱来的实在。

当然了,事实归事实,该同情还得同情。赵家父子在机械厂有多少人羡慕,这会儿就有多少人想看赵家笑话。

“那真是不像话啊,嫌贫爱富,有点丢工人阶级的脸了。”

向思浓继续抹眼泪,“我这二十了,我爸妈就让我来认亲,好结婚,结果赵明前喊我去她姑婆家,结果就看到了……看到了……”

众人明白了,“你看到了赵明前和于主任?”

“唉。”

向思浓这眼泪是越抹越多,“我们那边都羡慕我有个好对象,可这好对象另找了对象不说还那样羞辱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我还是死了算了。往后他赵明前不管是跟工会主席的闺女在一起,还是跟个男同志在一起,那都不关我的事儿了。”说着向思浓就把脑袋往绳子上挂,吓得周围的人惊叫连连,“唉小同志,你别死啊,有话好好说。”

“你快下来,这可太危险了,有委屈找组织,找领导,总能给你做主的。”

赵家父子都在厂里工作,一个宣传科干事一个车间主任,又搭上省工会主席,之前不少人是又羡慕又嫉妒。如今赵家出这档子事儿,本就嘲笑了一下午了,结果现在又来个更劲爆的。

几个女人有心想将人拽下来,可向思浓就两手拽着绳子,下巴搁在上头,万一往下一抢,那绳子准得给勒实了,可就真的死了。

“你先下来再说。”

“快快快,厂长他们马上来了。”

门口闹这么大动静,领导不可能不知道,这不安保队的人得到消息就赶紧去喊领导来了。

中午赵家的事儿本来就闹成笑话,几个领导都觉得丢人,结果这倒好,竟然又来这么一出,这下几个领导看赵大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赵大强扯了扯嘴角道,“我儿子还被人打伤了呢,他说就是被这个向思浓打的。”

想起这事儿他都觉得窝火,他们赵家还没找向思浓算账呢,结果向思浓反倒跑机械厂这儿来闹事了。

当初这娃娃亲就不该订,本以为向根生是个通情达理的,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之后也不会强求。

没想到这么狡诈,看着赵家发达了,就想扒着不下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必须得好好解决,不然在厂里闹起来事小,被刘家知道那就不得了了。

工会主席刘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让他们知道赵家骗了他们,那还得了?

“一个女同志打了三个人?赵主任你编瞎话好歹编个靠谱的,胡说八道就能混过去了?”

“说的也是,张口胡说你也真行,诬赖一个柔弱的女同志,赵主任你有点儿缺德啊。”

说话的几个都是厂里的车间主任,同样是车间主任也是有竞争的。

赵大强心里骂娘,起初他也不信,可他老婆孩子还有于主任都那么说,他不得不信。

嘴上好声好气道,“各位领导,这事儿是我家闹起来的,我去解决。”

“你去解决?你怎么解决?把刘家的婚事退了,娶这女同志?”

赵大强看了对方一眼,却是李副厂长,跟他向来不和。

赵大强自然不承认,“别瞎说,我们两家没有婚约。”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哄下来,这婚约绝对不能认。

“没婚约你说人家打你老婆孩子,人家图什么啊,再说了那是你姑姑家,没关系你们把人叫你姑姑家里去?”

几句话将赵大强噎的说不出话来。

“那就去看看呗。”

李副厂长一提议,几个领导都觉得有道理,“去看看,可别真闹出人命来。”

“不是,各位领导……”

可惜大家对赵大强的信任大打折扣,也有人真想看赵大强的热闹,直接不理会他往大门口去了。

发生中午的丑事可以压下去,可要是有人在厂门口上吊,那机械厂往后也不用开了。

赵大强阻拦不住,赶紧追了上去。

都说站的高,看的远。向思浓站在椅子上清楚的看到赵大强追着几个领导派头的人出来了。

“我回去也是丢人现眼,不如死了算了,还能保全我爹妈的颜面。”

“啊!”

“别啊,别想不开啊。”看着向思浓真的要踢椅子,几个女人赶紧的摁着椅子,“小同志,受了委屈咱们找领导别想不开啊。”

向思浓呜呜的哭,这时候几个领导冲过来了,当头的孙厂长道,“小同志别想不开,我是厂长,有委屈跟我说。我为你做主。”

“对对对,快下来,我是厂里的妇联主席,你跟我说。”

一个胖女人跟在厂长旁边焦急的看着向思浓。

向思浓抽抽噎噎,“真的?”

“真的真的。”

向思浓犹犹豫豫,好歹把脖子拿出来了,“我爸说了,要相信组织,你们是厂里领导,我信你们。”

孙厂长:可真是谢谢你了。

赵大强强撑着笑了笑,“思浓,我跟你爸可是老交情了,咱们都算自家人,你有话咱们回家说。”

“回你家?”

赵大强点头,笑的极其和善,“当然。”

向思浓面露恐惧道,“我不去,你们赵家没个好人,当年要不是我爸救了你,你早就死了,哪里有今天风光的日子。你当初跟我爸约定了婚事又想反悔,你这样的人家里我可不敢去,万一把我给卖了怎么办。更何况上午的时候赵明前口口声声要跟我说亲事的事儿,结果我去到那里看到那么恶心的事儿,我都觉得眼睛要瞎了,万一再去了看着点儿什么怎么办,我可不敢去。”

听这话赵大强脸都拉下去了,中午那一出后他也问了老婆孩子,的确是不怀好意,想把向思浓嫁给纺织厂的于主任,才被向思浓打了。

要他说着向思浓就是不识趣,要不是长的漂亮一点儿,人家于主任也看不上她。一个乡下人进城吃商品粮那是天大的福分,不懂的珍惜不说还把人打成那样。

如今于主任丢了脸,据说命根子还被踹的肿的老高,能不能治好都不一定,现在直接放话跟赵家的仇结定了。别说他闺女的工作没了着落,就是他媳妇儿在纺织厂恐怕都不好开展工作了。

赵大强心里恼火的厉害,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哄着,“哪能,咱们两家交情在呢。”

向思浓问,“那婚约你们赵家还认吗?”

赵大强一个激灵,“咱们两家没有婚约,你别听你爸瞎说,当初我们就是说着玩儿的。”

“说着玩的?”向思浓直接扭头把脖子挂在绳子上,“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的话句句事实,你们赵家欺人太甚,等我死了,大家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唉,别别别……”

向思浓抽抽噎噎的,看向孙厂长,“孙厂长,您真的能做主吗?”

孙厂长道,“我就算做主也得有证据啊。”

“我有证据啊。”

向思浓一说,赵大强顿时变了脸。

赵大强急了,“思浓,我们私下解决。你的要求是什么完全可以私下解决,不要闹大伤了大家的颜面。”

“你的颜面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赵家不肯认这门亲事的时候我们向家的颜面就已经被赵家扔地上踩了。”

向思浓才不理睬她,干脆将脑袋拿下来,然后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里头有一张文书,还有一个玉佩。“这是两家的信物。”

她看了眼孙厂长又看了眼胖胖的妇联主席,最后还是把东西给了官更大的孙厂长手里,“孙厂长,您和这位妇联的同志一起看个清楚我是不是在说瞎话。”

在向思浓拿出玉佩和文书的时候赵大强就变了脸色,他伸手就想去抢,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他扭头一看,顿时惊讶,“向思平。”

向思平瞪眼攥拳,“是我,怎么,趁着我们哥四个不在,你们合伙欺负我妹妹吗?门都没有。”

说着向思平狠狠的将赵大强的手甩开,四兄弟往向思浓身后一站,“我们来晚了,竟然差点让人欺负了我妹妹,实在无法原谅。”

向思浓安抚道,“哥,你们别生气,这几位都是厂里的领导,是组织上的人,一看就正派,肯定能给咱们做主的。”

孙厂长看了向家四兄弟一眼,再看向思浓,似乎在怀疑向思浓的目的。

向思浓道,“就算不能做主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往市里闹,还不行就往省里闹,反正都在这省城,也挺省事儿的。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人这么欺负还能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上吊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的,我去省政府大院上吊也成。”

这话听着都别扭,孙厂长看了眼不起眼的玉佩,直接打开那文书,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旁边妇联主席也看了,不满的看向赵大强,“赵主任,你们这事儿做的不地道啊,都给小赵定亲了还去勾搭人工会主席的女儿,你们这做法可不好。”

眼见着文书出来了,赵大强心都慌了,他靠近妇联主席,企图想说句话,妇联主席忙离的远了点儿,“别靠那么近,话说明白。”

赵大强额头渗出冷汗来,脑子里飞快转着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孙厂长问向思浓,“同志,那你说,你想怎么解决?如果你坚持嫁赵明前,那我们厂里便督促这事儿,如果你不想继续婚约,那咱们也就督促着把赔款结了,怎么样?”

赵大强急了,哪一种他都不想接受,“厂长……”

孙厂长嫌他丢人现眼,白了他一眼道,“如果女同志不是找到咱们厂里,我也懒得管,既然你们父子都是咱厂里的人,人又在咱厂门口要说法,这说法咱厂里就不能不给。或者说你哪种方案也不想接受?”

那当然。

赵大强就想着拖下去,拖到向思浓没法再等,只能结婚,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更别提赔偿了。

天知道当初他脑子怎么想的,怎么还写下这么离谱的婚书的呢,肯定是向根生那个王八蛋仗着救了他的命趁着他脑子不清楚写下来的。

赵大强半晌才憋了一句,“这婚书不是我自愿写的。”

向思浓险些笑出声来,“这婚书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写的不成?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写这婚书的时候是有人证的吧?那俩人证如今做到公社的干部了,如今也还活着,不如您去问问去?”

路直接被堵死了,赵大强恼羞成怒,“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咄咄逼人,怪不得嫁不出去。”

向思浓哈了一声,身后的向思平兄弟四个顿时将赵大强围起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四个大汉围着,赵大强腿都软了。

孙厂长怕向家四兄弟再给人打死,忙道,“有话好好说,你们先说要求。”

不说周围看热闹的人,就是赵大强也紧张的看着向思浓。

向思浓道,“赵明前都跟其他男人睡了,不干净了,我不要被人睡过的破鞋,嫌脏,这婚我是不能结了的。我选择要钱,六百六十块钱一分也不能少。”

“另外,今天赵明前将我骗去家里,让我看那么恶心的事儿,伤着我的眼睛和幼小的心灵了,怎么不得给点儿赔偿,我这人心肠软,也不多要,就给个一百块吧。”

赵大强顿时瞪大眼睛,“什么赔偿……”

“不给也行,赶明我就写大字报去举报有些人在家属院搞破鞋耍流氓。”

虽说十年革命结束了,但是流氓罪可不是小事儿,为了全厂的名声,机械厂的人就算在内部再嘲笑也不至于去举报,可真要闹出去了,就算赵明前承担了责任,那也是机械厂的耻辱。

孙厂长皱眉,“小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

向思浓叹息一声,倒是想卖两声惨,奈何辣椒面儿的威力已经没了,硬挤也挤不出眼泪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孙厂长,看您的年纪应该也有儿有女了,如果您的女儿被人这么戏弄羞辱,您会怎么想?我虽然长在农村,可从小到大全家上下都没有那一个敢欺负我让我难堪的,赵家的的羞辱我没齿难忘,心灵受到伤害,拿到钱我得去医院看病,不然哪天想不开再拎着麻绳来厂门口上吊也不好看。另外我爹妈见我气病了,杀到省城来,会发生什么事儿那我可就不好预估了。”

闻言孙厂长脸色更难看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劝道,“一百块钱也行,赵家工人那么多一个月工资都用不了。”

这话说的还挺会算的。

赵大强看起来像死了爹。

但是向思浓还不算完,“最后,我们兄妹五人来一趟省城可不容易,车费、住宿费、吃饭的钱,这些都得赵家负责,多了咱也不要,也要个一百吧。其他的就算了,总共加起来八百六十六。”

她伸手,“拿钱。”

向家四兄弟也一同瞪眼,“拿钱。”对好人,向思浓不介意做个好人。

但是对赵家这样的一家子人渣,她不叫对方狠狠出血才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还妄想把那六百块钱赖掉?

呸。

向思浓看着赵大强青红交加的脸撇嘴,“赵叔,你不认?”

赵大强脸色难看的下人,“思浓,你爸就没跟你说过不要把人逼的太狠吗?”

“没有。”向思浓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只记得我爸说过,向家的孩子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为了验证真实性,她还回头看四个哥哥,“是吧,哥?”

向家四兄弟瞪眼攥拳,举着拳头随时等向思浓一个命令就能上去开揍。

向思平哼了一声,“那当然了,思浓在我们家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到了省城反而被你们这些当干部的欺负了。”

老四向思顺眯了眯眼,杀人诛心,“这难道是封建社会,当官的不为民做主,这干部都成资产阶级的存在了。”这话说的可严重了,当领导的最忌讳这事。

再看向思浓,连上吊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孙厂长原本看在省工会主席的面子上给赵大强留脸,想着一个农村小姑娘也好糊弄,可没想到对方伶牙俐齿,嘴巴会说的很,直接把高度上升到干部联合起来欺负无产阶级这事儿上。

没法解决,就是想让安保队的将人撵走都不行,光向家那四个大汉就不是好惹的。

孙厂长瞪了赵大强一眼,“多两个月的工资罢了。”

赵大强急眼了,什么叫两个月的工资罢了,八百多块钱都足够给她闺女买个工作了。

更何况中午的时候于主任被那样了,也从他家里要了二百块钱的医药费,加起来都得一千出头……这得攒多久。

赵大强不乐意。

向思浓脸上表情也淡了,她将手收回来冲看热闹的人道,“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解决,是有些人就是想仗势欺人,想闹事儿。”

说着向思浓又踩椅子上,将脑袋往绳子上挂了。

向思平色厉内荏,“我妹妹要是死了,我让你们全家陪葬。”

“要不我先把他们弄残吧。”向思和又开始掰手指头,嘎巴嘎巴响的手指头配上他们凶神恶煞的表情还真有些骇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赵家什么也不想付出,便不由劝着,“赵主任,你们家那么多工人还差那一点儿啊,不就八百多块钱吗,出了就是了。”

有人幸灾乐祸,“你们赵家马上就要娶省工会主席的闺女了,以后飞黄腾达还差这几百块钱啊。”

这话说的向思浓都觉得酸了,那么好条件的姑娘咋就看上赵明前这个小白脸了呢。

眼神不太好啊。

赵大强面沉如水,旁边妇联主席大声道,“赵主任,真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可就不是千八百的能解决的了。”

向思平带着弟弟们往前靠,“我们要了你的命。”

就是没一个去阻拦向思浓的。

赵大强看的明明白白,觉得向家这一家子就是无赖。

他咬牙道,“我给你就是了,给你钱,你把文书和信物都还回来。”向思浓把脑袋拿出来,“我现在又觉得嫁给赵明前似乎也挺好的,真结婚了他的工资都是我的,你们老两口子死了以后家当也都是我的,肯定不止千八百的吧?”

众人:“……”

这话说的可真够脏的。

赵大强怒气冲冲,“就八百六,多了没有。”

向思浓,“一口价一千块,咱们以前的恩怨一刀两断。”

“不可能。”

向思浓叹息一声,又开始往脖子上套麻绳,“我还是去见老天爷,找老天爷给我做主吧。要不就让我四个哥哥抬着我的尸体嫁入你们赵家也行,我是没意见的。”

事态发展到这地步着实叫人没法看明白。

赵大强只觉得脑袋都要晕了,无奈道,“一千,我给你就是了。”

就这样的人,总不能真叫他儿子娶了,绝对不可能。

“成交。”

向思浓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麻溜的快回去拿钱。”

赵大强忙道,“这是咱们两家的事,不如你们跟着我们回家去拿,行吗?”

向思浓摇头,“不去,你们家就是狼窝,我才不去,就在这儿,这么多人陪着我等着我才觉得有安全感。你快着点儿,我还得去吃晚饭呢。”

赵大强还要再说,孙厂长道,“反正都要给,怎么给不成,还不快去。”

赵大强一咬牙,赶紧骑车回家拿钱去了。

门口那么多人,孙厂长看的都头疼,为了减少影响,催促着众人赶紧回家去。

可大家伙就是不走,“走啥啊,我们再看看就是了,下了班了您还管我们啊。”

“就是啊。”

没人走,几个大嫂就跟向思浓在那儿聊天。

向思浓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把上辈子跟其他人掰扯的本事都发挥出来了,把这些嫂子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向思浓叹口气说,“你们可能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些得寸进尺,其实不是的,这一千块钱可能就是买我这一辈子的幸福了。”

一个嫂子问道,“怎么说?”

向思浓便解释,“在我们乡下,那定了亲可跟成亲没两样了,我们那儿的人都知道我有个有本事的对象的事儿,我以前一心在赵家身上,大家都知道,往后谁还肯娶我啊,说不定我以后就得在家里孤独终老了。”

“这么严重?”

向思浓悲伤道,“那可不,这一千块钱就是我一辈子的生活费了。”

几个嫂子听着唏嘘不已,其中一个女人道,“你还别说乡下的确是这样的,对女同志可苛刻了,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在乡下不行啊,这日子不好熬,就算爹妈肯留着她,当嫂子的可能都不乐意,说不定最后就嫁个埋汰人过一辈子了。”

看着向思浓漂亮的脸蛋,几个女同志都很同情。

站在一旁的哥四个觉得这话说的不对。

尤其向思平觉得他媳妇儿对思浓可好了,怎么可能容不下呢。

可自家妹子不说话,他也就没说,妹妹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

机械厂对面路口那儿停了一辆吉普车,车上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笑着将车窗摇上。

很久没碰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没想到还是个年轻小姑娘。

不过是出来发个电报,竟然看了这么一出有意思的事。

这一趟可没白出来。

要是这样有意思的小姑娘是自己家的就好了。

老爷子想了想自己那狗都嫌的孙子,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儿配不上人家姑娘。

“走吧。”

向思浓不知被人看了全场,正发挥本事跟机械厂的工人聊天打探情况。

家属院就在机械厂旁边儿,过了半小时,赵大强就黑着脸来了,将一个信封拍给向思浓,“一千块。”

向思浓拿出来数了数,然后揣兜里了,扬起一个笑脸,“谢谢你了。”

说完,直接把文书递了过去。

“玉佩呢?”

向思浓忙递过去,只是没拿稳,玉佩掉地上了。

啪嗒,玉佩碎了。玉佩据赵大强说,是赵家祖传的。专门给儿媳妇的那种。

于是当初赵大强一激动就把玉佩拿出来了。

结果现在碎了。

向思浓一脸不赞同,“赵叔,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必对着这玉佩发脾气啊,好歹也是你们赵家祖传的玉佩呢。我都好好递出来了,你咋不拿好啊。等你以后死了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她不说还好,赵大强的脸更黑了,“明明是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向思浓委屈,“这话可不好这么说,大家都看着呢,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看了眼地上的玉佩,向思浓啧啧两声,“我们两家婚约就此作废,以后没啥关系了。回头见吧。”

说完,向思浓对向思平几个道,“哥,我们走了。”

小姑娘在前,四个哥哥在后,甭管是不是穿的不好,这气势是非常足的。

赵大强看着这兄妹五个,咬牙切齿,心里总觉得不舒坦。不找补回来他这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他赵大强在省城混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走着瞧就是了。

向思浓走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瞥了一眼,正对上赵大强那眼神。

周围都是各自散开的人群,向思浓朝着赵大强竖了一个中指。

赵大强心情很不好。

回去后面对徐红花的谩骂,赵大强一直紧皱着眉头,“这事儿咱们不能这么算了。”

徐红花骂声一顿,“钱你都给出去了,还能怎么办,我们还能叫向家吐出来不成?”

想想那一千块钱徐红花就心疼的浑身打颤,别看他们家三个工人,可四个人吃喝,还得养着赵婆子那个难缠又贪嘴的老太婆,还得人情打点,可是花费不少。再者明前跟刘家的婚事也快了,每一样都得花钱,在这节骨眼上一下子拿出来一千块……

这几乎是他们家所有的家当了。

徐红花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那儿哭嚎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大强被她哭的头疼,气的大吼一声,“行了,你闭嘴,听我说。”

别看徐红花看着挺厉害的,真跟赵大强对上的时候还是底气不足,她哭声一滞,“你凶什么,你说就是了。”

赵大强看了眼外头,将门窗关严实了,然后小声道,“这钱就算拿不出来,我们也得叫他们花的难受。”

徐红花点头,“你说怎么做?”

赵大强眼睛里全是算计和狠毒,小声对徐红花说了一通,然后嘱咐道,“趁着现在大家都在做饭,拿上家里刚买的花生各家走走,在这节骨眼上别差这点东西,跟刘家的婚事要紧。不然真从咱们大院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刘家能不去调查?首先得让咱们大院里的人相信我们家是善良的,是无辜的,向家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我们之所以给钱,就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他们家留脸。”

闻言徐红花一个激灵,破涕为笑,“大强,要么说你才是一家之主,你这脑袋就是不一样,我这就去。”

说着她进去厨房,咬牙将那二斤花生米拿了出来。

赵大强又道,“叫明丽一起,今晚必须得把话都落实到位了。”“行。”

徐红花眼睛冒着精光,恨毒了向思浓,“我一定要她不能安安稳稳的离开省城。”

里屋躺在床上的赵明前听着爸妈的谈论,不禁想到上午发生的事儿,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他都没脸见人了。

挨了打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丢脸,就那么光着被一群人看了,还给出那么多难听的评语。

他都忍不住迷茫了,他真的太小了?他这人向来自视甚高,在人家男孩子一起尿尿比大小的时候他从来不凑堆儿,所以别的男人多大他还真不知道,对自己也没什么认知。

可今天一众老太太对他的评价却让他受不了了,他怎么可能不行。

正是做晚饭的时间,各家的女人一边在走廊里做饭,一边说着今天的热闹。

应该说这几天大院里的热闹都是赵家给带来的,先是乡下的未婚妻找来了,接着赵前进跟个男人被人看光了……

看着徐红花母女出来众人不禁捂嘴偷笑,有那大胆的干脆喊道,“红花啊,你们家明前用的什么雪花膏啊,咋那么白啊。”

这一嗓子不少人都朝她们看了过去。

赵明丽一张脸难看的要命,嘟着嘴气的找她的小姐妹完成任务去了。

到底徐红花年纪大点儿脸皮也厚,直接迎着说话的女人道,“唉,刘婶儿,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刘婶儿奇怪道,“哟,还有其二,你说说。”

炉子上坐着锅,两人干脆在那儿说了起来,旁边几家的女人也过来了,“快说说,今儿人家姑娘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徐红花叹了口气,说,“其实还是我们家老赵惦记以前的那点儿情谊,不然哪能让她在那儿跳脚,不过呢,那孩子也是真的狗急跳墙了,没辙了。你们没看见他们爹妈都没来,其实是没脸见人。”

都在一个大院住着,什么秉性大家也都知道。

平日里赵明前人模狗样的也不像个坏人,这时候听徐红花一说还真犯了嘀咕,“快说说,到底啥事儿。”

徐红花警惕的看了眼自己大门,压低声音道,“我就偷偷的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不然老赵要脸,惦记那点儿救命的恩情,准得跟我急,还特意交代我不许往外说。”

“快说,我们嘴巴都紧的很,保证不说出去。”

徐红花便开始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几个女人听的目瞪口呆,一脸的震惊,“这、这看她上吊那本事,不像啊。”

“胆子可真够大的。”

“啧啧,看那模样也不像个正经人。”

“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家老赵就想着他们要钱就给算了,她自己都说了那钱可能就是她下半生要用的,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有啥,不然一个漂亮姑娘还能嫁不出去?”

“你说的没错。”

在这大院里就没有任何秘密,不过吃顿饭的功夫也就传遍了大院。

大家看赵家的目光又带了疑虑,虽说有些不信赵家能这么善良,可又觉得徐红花的话说的过去,不然解释不通啊。

而在招待所,兄弟四个正在商量下午的事儿。

原本打算今晚去揍赵家父子一顿,可下午思浓本事厉害,直接从赵家那儿弄了一千块钱,说了就此两清,再去揍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先这么算了?”

向思平思考一会儿看向向思顺,“老四,你说呢?”

向思顺说,“先这样吧,明天一早咱们去堵赵明前,警告警告吓唬吓唬就算了,打人就别打了,再打出事儿来让咱们赔钱咋办,那一千块可是小妹以后的嫁妆。”

“嫁妆啥啊,有这么多钱咱直接给小妹招赘一个到咱向家来,有咱们哥四个盯着,谁敢欺负她啊。”

老二这提议得到兄弟四个的一致赞同,点头道,“行,就这么办。”

过了一会儿向思浓来敲门,“哥哥们,走,咱们吃大餐去。”

有钱了必须得吃顿好的不是。

四个哥哥虽有些不舍得,但妹妹都请了,那就去吧。

去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回来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向思浓睡懒觉的功夫,兄弟四个就往机械厂家属大院去了。

哪知道时候太早,没见着赵明前,倒是碰见几个大院里的大娘大婶儿在那儿闲聊。

兄弟四个本想过去打听一下赵明前上班的时间,结果就听见一些不好听的话,顿时就怒了,“这些话是谁说的?”

几个大娘吓了一跳,看到这四个壮汉就知道这是向思浓的哥哥们了,顿时吓的指了指二楼的方向,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赵家,“赵明前他妈徐红花说的。”

一个嫂子还嘴快道,“昨晚徐红花就说了,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

向思平怒气冲冲,咬牙切齿,“走,找他们算账去。”

说完,兄弟四个直接往赵家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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