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补习我帮一户人家收玉米，不想高考再度落榜，一位女生找上我

文/圆圆苹果的情话

素材/莫志成，61岁

我叫莫志成，上世纪60年代初出生在乡下一个山村里。记忆之中，山村四面环山的山脚下，几十间泥瓦房子零星地点缀着，偶尔还有三两间草房 夹杂在其中。

我家有三小间瓦房，父母亲带着我们4个兄弟姐妹在这瓦房里生活。我是家中的老大，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

父亲在那个年代略懂得一些文字，是队里的记分员。母亲斗大的字没认识一个。父母亲显得老实巴交，只靠着挣队里的工分来养家糊口。

那时候，村村有小学，大队有附中，公社有高中。我在山村小学五年级毕业后，到大队附中读初中。从家里到大队附中只有3km的距离，我每天都是小跑着上下学。

我初中毕业后，到公社高中去读书。公社高中距离家里10km。这10km的路属于机耕路，货车与拖拉机可通行，这路呀，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水泛滥。

我读高中的时候住校，每两个星期天，都会从学校出来，走这10km的机耕路回一次家。

1981年我高中毕业，我学的是文科，参加高考预考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我回家跟着父母干农活。这时候，我已17岁，173cm的个子，体重却不足120斤，显得单薄瘦弱。

山村里已实行分田地到农户。父母亲要我好好干农活，帮衬着家里，照顾好弟妹读书。我跟着父母“双抢”劳动了3个月，我真正体会到劳动的艰辛。

我想着自己的将来，倘若没能凭着高考冲出农家，以后一辈子就只有在这山村里种植庄稼过日子…… 我心里想着，很不是滋味。于是，我央求父母，给我继续到公社高中补习，再次参加高考 。

父母亲同意了，我去学校找老师。在我再三的恳求之下，学校接收我进入高考补习班学习。这个补习班，竟然有60多名同学。我才感受到很多同学和我一样，并不甘心受命运摆布，在拼命和命运抗争……

我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勤奋努力读书。学校的课程安排，星期一至星期六全天上课 ，星期天上午上课，下午休息。我往往每两个星期的星期天下午要回一趟家，从家里要米要钱到学校，交给食堂作为两周的伙食。

又是一个星期天，上午放学后，我空着肚子走出校门。因为为节省饭票，我没有报餐。上午放学后只好饿着肚子走路回家。

这秋日正午的天空，无一丝云髟，太阳堪比七月流火，烤得我浑身大汗淋漓，累得险些迈不开脚步。

我艰难行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我回到家后已经是两点钟了，父母亲知道我回家，已准备好了饭菜。我一顿狼吞虎咽，便吃饱了肚子。

之后，我从母亲手上接了一点钱，扛着装有10多斤的干玉米的一只布袋子，离开老家，沿着那条机耕路，一步一步往学校走去。

那时候，应该是下午3时许，太阳已偏西。天上有了一些云朵，却遮不住天空中的一轮火球。我扛着玉米袋子前行，狼狈不堪。

由于交通落后，班车没有经过那段路，偶尔有货车和拖拉机从我身边经过，我总会抬头期待地望着，真希望司机们突发善心带上我一程。然而，却没有奇迹发生，我失望了。

我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偶尔抬头张望天空，发现云朵渐渐多了，而且这云朵竟然变黑变厚了。

当我走到离学校大概有5km时候，突然天空乌云密布，还刮起风。我感觉很快就下大雨了。

此刻，路旁不远的村庄靠着路边的三间瓦房，瓦房前有一个大晒坪，晒坪上晒着金黄色的玉米粒，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16~17岁的女孩子，在手忙脚乱地挥着扫帚聚集玉米粒，晒场上有两对箩筐……

显然，她们在赶着收玉米，眼看大雨就快来了。我想到从这个村庄到学校至少还有5km，而沿途再无村庄，倘若真下雨，我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势必会被淋个落汤鸡，我扛着的玉米袋也被淋湿，没法交到食堂……

我急中生智，就毫不犹豫就冲向路旁的那个晒场。我大声叫道:“快下大雨了，我帮你们一起收玉米吧！”

我把肩上扛的米袋子放在她们家的大门旁，然后飞身上晒场，抓起旁边的铲子，把聚集的玉米堆铲进箩筐。

那阿姨说:“谢谢你，小伙子，你是要去上学吧，你这么帮我，不影响你上学吧。”

我说:“阿姨，不影响的，因为大雨快来了，从这里往学校差不多5km都没人家，快下雨了，我扛玉米袋子会被淋湿，我也想在你这儿躲一下雨先。”

我说着，拿起扁担，把已装好玉米的箩筐挑往家里，阿姨也挑一对箩筐的王米往家里。进到家，我们把玉米粒倒入米仓，之后拿空箩筐奔向晒场。

女孩子把玉米粒聚成了一大堆，我放下箩筐，她立即铲着玉米往箩筐里，我顺势抓起旁边一把铲，铲着玉米装进箩筐里……

当我们把晒场的玉米全部装进家里米仓的时候，大雨竟然哔哩哔哩落下了。我们三人坐到门口，享受着大雨来临送来的阵陈凉意。尽管满脸的汗珠，可是我们却会心地笑了。

阿姨说:“多谢谢你呀，小伙子，没有你帮忙，我的玉米就被雨水淋湿了。”

这时候，女孩扬起脸说:“这位大哥哥，谢谢你的帮忙，大哥哥贵姓呀？是在读高中吧？是哪个班的？”

我才发现这位女孩长得挺漂亮，眼腈水灵灵的。

我说:“我免贵姓莫，是补习班的，文科。今年高考预考被淘汰了，现在补习，明年参加高考。小妹，怎么称呼你？你应该也高中了吧，高几了？”

女孩说:“我叫马 艳，高二，理科，我们明年一起高考呢。”

我说:“马艳同学，你成绩应该很好吧。我真惭愧了，今年预考都不过。”

马艳说:“莫哥哥，不能气馁呀，你学文科的，那幅励志对联你很熟悉吧，‘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我立刻接脱口而出道:“‘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是激励我们拼搏的对联，然而，要成功却不容易呀。”

这时候，阿姨说:“哦，原来你们都是公社高中上学的，明年都参加高考呢。小莫同学，你在那个莫家村吧，我知道你们村。家里给你参加高补习班不容易，加油哦。”

于是，阿姨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叫我一起吃饭。我不好意思，只想抓起米袋子溜出门起去学校，却被阿姨抓住，强行叫我一起吃饭。之后，我和马艳一起去学校了……

我与马艳相识了，偶尔我们在学校里见面，会说上几句话，我们相互鼓励着，为高考全力拼搏。

1982年高考预考，我与马艳同学都顺利通过预考关，我们满怀信心参加高考。然而，结果却令我们倍受打击，我们彼此都落榜了……

再次高考名落孙山，我几乎熄灭了所有的希望。我每天都会陪着父母到田地里干活，在家里养猪养鸡。我注定此生继承父母的衣钵，驻守山村，经营土地。唉！

有一天上午，我和母亲正在村前家里的地里干活。突然，有一个女孩子来到村口。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马 艳。

马 艳看到我，十分高兴。她说:“莫哥哥，我正想打听你家在哪儿呢，在这儿看到你太好了。我有个消息告诉你。”

我母亲看到马艳这么一位大姑娘，立即停止手上的活路，拉着马艳往我们家走。

马艳说:“伯母，我来找莫哥哥，是有重要的消息告诉的。”

我母亲就不敢吱声了。

马艳对我说:“莫哥哥，县里准备招聘一批民办教师，通过文化考试招聘，我决定参加考试。我特地跑来告诉你。”

我说:“真的吗？我高考落榜后一真呆在家里，任何信息都没有。”

马 艳说:“这个消息还是秘密。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爸爸在县教育局当教研员，他昨天回老家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让我做好准备。爸爸说招聘文件过几天就会下发张贴。莫哥哥，你参加民办教师招聘考试吧。”

我说:“你爸爸在县教育局教研室，你怎么不去县里的高中上学呢？你在县里读高中，高考考上大学或中专机会大得多呀。”

马 艳说:“我有两个弟弟，爸爸带两个弟弟去县城上学了。爸爸说负担太重，让我在公社高中读书。唉，我爸明显有点重男轻女。不过，我爸说考上民办教师，以后会有转正机会。他会想办法提供一些考试复习资料。”

我听了马艳的话，显得有些激动。我说:“马 艳，谢谢你，我一定做好准备，一定要考上民办教师……”

马 艳把消息告诉我，就转身离开了。不久，公社传来招骋民办教师的消息。我去了一次马 艳的家，她给了我一些复习资料。

一个月后，县里教育局组织举行招聘民办教师的考试。我与马 艳顺利通过考试，成为公社里的民办教师。我们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大队小学里任教……

1987年8月，我与马艳同时由民办小学教师获得转正，成为公办教师。1989年秋季，我与马 艳牵手步入婚姻殿堂。婚后一年，马艳生了一个儿子，我们日子过得十分幸福。

多年后，我当上乡中心小学校长，妻子成了县里的模范教师。我一直感念妻子对我的关爱和付出，我曾问妻子:“你爸爸在县教育局，你完全可以认识更好的男朋友。可是，你却偏偏走近我，这是为什么？”

妻子呵呵笑了，她说:“你那年那天帮我家收玉米，我妈妈就看中你了，我妈妈认定你是我家的女婿，我妈妈说她嫁给我爸这么多年，只有你帮我们家收过米。她说你眼明手快，乐于助人，值得我托付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