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鼎 4 宋庆龄向张学良推荐刘鼎前往西安工作的契机是什么?
发布时间:2025-05-06 07:05 浏览量:6
在闽浙赣苏区 (1933~1935)
1933年春,刘鼎按照地下交通的要求,化名戴良,并装扮成商 人模样,由两名交通员领路,从上海出发,前往中央苏区。途经方志敏领导的闽浙赣苏区,正值第四次反“围剿”战争,国民党布置重 兵于信江两岸,通往中央苏区的交通线被封锁了。刘鼎一行只好 暂时留在闽浙赣军区司令部所在地横峰县葛源镇。
闽浙赣苏区是一个新建的苏区,管辖范围不大,大部分属于游 击区,急需懂政治和军事的干部。方志敏知道刘鼎的简要经历后, 就诚恳地挽留他在闽浙赣苏区工作。刘鼎看到那里的确急需干 部,又得知方志敏已征得中央苏区的批准,就欣然同意了。刘鼎被 任命为闽浙赣军区政治部组织部部长兼红军第五分校政委。
刘鼎在闽浙赣军区既要管组织工作,还要负责红军第五分校 的政治工作;有时还要到分校去讲课。他给学员们讲《社会发展史》、《辩证唯物主义》,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深受学员们的欢 迎 。
有一天,刘鼎讲课后路过一个仓库,看到库房里存有一批从国 民党军队里缴获来的电话机和电话线。他兴奋地向方志敏建议: 利用这些电话器材,可以在军区范围内建立电话通讯。方志敏很高兴,当即同意,刘鼎也主动承担了建立电话通讯的任务。
刘鼎从红军第五分校选调了一批学员,组成电话队,先经过一 段短期培训,使他们很快地掌握了电话机安装与架线工作。不久, 在葛源镇党政军机关都安装了电话,并延伸到100多里的范围,成 了赣东北地区第一个电话系统。
他还研制出一种用电话机引爆地雷的方法,将地雷接上电线, 在几百米之外手摇电话机即可引爆,从而更增加了使用地雷的机动 灵活性。这些小小的发明创造,应用到实际中去,在发挥地雷的威 力方面,起了很大作用。
刘鼎看到红军的指挥员在作战中都是靠司号员吹号发令,发 令的内容受音调简单的限制,种类不多,并且发出了就不好更改, 也难以保守军事秘密,就设计了一种旗语通信方法来代替发令。
旗语内容是:举起一面旗,标志是一点,举起两面旗,标志是一横, 点和横不仅可以分别表示两个军事用语还可以搭配组成若干信 号,表示若干军事用语,还可像电报信号一样传递更复杂的内容 。他办了一个旗语训练班,培训司号员和参谋人员,向他们讲授旗 语发令和通信方法,使之在红军司号员和参谋人员中得到普及,应 用于战场指挥。
刘鼎这些改进军事技术的工作,多次受到方志敏的赞扬。
1934年,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国民党军队开始了对中央苏 区的第五次“围剿”。蒋介石吸取前几次“围剿”失败的教训,接受 德国军事顾问的建议,采取“步步为营、碉堡推进”的战术,在苏区 周围筑起五、六千个碉堡,使苏区的范围一天天在缩小。闽浙赣苏 区情况也基本如此。打破敌人的碉堡推进是反“围剿”的当务之 急。
有一天,方志敏找到刘鼎说:“敌人的碉堡在一步步向苏区境 内压缩,他们的碉堡很多,但结构并不坚固,用步枪打不掉它,我想请你去兵工厂领导为红军制造小钢炮,制造能打破敌人碉堡的小 钢炮!”
刘鼎虽然见过炮,讲过炮,但闽浙赣苏区四面被敌军封锁包 围,战斗频仍,没有制造火炮的条件,他感到很为难。
方志敏却恳 切地对他说:“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只有你能够胜任,还是请你来干 吧!你还见过炮嘛!就请你领导造炮,为我们制造打破堡垒封锁 的小钢炮!”
刘鼎深感党对他的期望,毅然接受了制炮的任务,并为 此担任洋源兵工厂政委。
洋源兵工厂的前身是闽浙赣苏区的一个修枪所,所址在横峰 县塘湾村。1930年4月,改建为兵工厂,因常遭敌机轰炸,又迁往 弋阳县江冲源。
1931年5月,利用反“围剿”胜利的间隙,再次迁 到德兴县洋源村,距离德兴县60多里,地处偏僻山区,周围都是大 山,长满了青翠的金钢树丛,易于隐蔽。迁到洋源村后,工厂发展 很快,已从不满百人的修枪所发展为拥有800多职工的兵工厂。
刘鼎到工厂时,厂长是黄令正,管理机构设供给科和接洽处两 个部门,生产机构设制造、炸弹、子弹、翻砂、木工、硝磺等六个部。 厂房全为茅棚,生产设备极为简陋,只有一台手摇的5尺车床,全 厂没有任何动力设备,基本上全是手工操作。但6个生产部门生 产出来的产品,品种却不少,产量也很高,仅步枪子弹每天就能复 装约1000发,炸弹(包括手榴弹和地雷)约300个。
刘鼎到工厂后,经过了解和熟悉工厂各方面的情况,他首先帮 助工厂提高产品质量,如改进地雷黑火药的配方,以提高其杀伤 力;将手榴弹的直径适当减小,使之增加爆破力;改进迫击炮弹的 引信,以提高其安全性能等。
但他日夜挂在心上、念念不忘的还是 方志敏交给他的重大任务 制造能够摧毁敌人碉堡的小钢炮! 当年他从苏联回国途中,曾经仔细阅读过苏联的《迫击炮学》,对于 迫击炮的原理、构造和性能等,他是略知一二的,但结合到洋源兵工厂的人员和设备条件时,他就感到困难重重、有点力不从心了。
厂里没有技术人员,他既是政委,又是技术员,他带领从工厂里挑 选出来的几名老工人,自己动手画图设计,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充 分利用那台手摇的车床、自行设计制造的简易工装以及简陋的翻 砂设备,经过几个月的日夜奋战,终于制造出3门35毫米口径的 小迫击炮和与之配套的迫击炮弹。
刘鼎还从红军第五分校中挑选 学员组成小炮兵队,加以培训。他亲自带领这个小炮兵队,用自己 制造的小钢炮,打中了敌人的碉堡。这是中国人民兵工史上,在极 其艰苦的条件下,自己制造的第一批火炮。
方志敏烈士在就义前 所写的狱中遗著中,对此曾有生动而又感人的描述:“这里,我要说 到我们兵工厂的工友了!他们无产阶级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真是 令人敬佩!在五次战役中,他们加紧工作,子弹比较以前多造出百 分之三百,榴弹多造出百分之五百,迫击炮弹改良了,而且多造出 百之四百。
他们用少得可怜的机器(只有一架车床),居然造出了 花机关和轻机关枪,又居然造出了好几门小钢炮来。当他们第一 次试炮时,听到轰然一声,炮弹平射出去,弹落处打进土内三尺多 深的时候,他们乐得象发狂一般地吼跳起来!
此后,他们的铁锤, 打得更有力、更响了,火炉整日夜地烘燃着,车床整日夜地在转动。 他们的热诚、努力和创造性,完全表现出革命先锋队的精神和榜样 来!”
1934年10月,闽浙赣苏区的红十军,与从中央苏区出发的红 七军团在德兴县重溪镇会师,组成红十军团,由方志敏任军团长, 作为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向皖南地区挺进,以减轻敌军对中央红 军的压力。
刘鼎所在的洋源兵工厂也化整为零,老弱病残安排回 家,剩下的青壮年组成民兵游击队,分散在附近山上打游击。
1935 年1月,北上抗日先遣队军事失利,敌人更加猖狂。刘鼎率领一小队民兵在弋阳县仙霞岭一带活动,几个月里完全在树林里风餐露 宿,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五六月间,他们听说弋阳县南山有一支 红军游击队,就打算向那里靠拢会合。
在一个晚上,他们偷越敌人 封锁线时,两次遭遇到敌人的拦截,最后一次队伍被打散。刘鼎跳 岩坠入草丛中,躲过搜山的敌人后,只身在漆黑的山岭里摸索前 进。
天蒙蒙亮时,发现一间民房,这时他已精疲力尽、疲惫不堪,想 进民房去讨点吃的。不料从里面出来一帮敌兵,将他团团包围,从 他身上搜出手枪,他被俘虏了。
智 脱 魔 窟 (1935~1936)
刘鼎被押送到江西敌21师师部,后解往敌南昌行营军法处, 再转送九江俘虏营。俘虏营距九江市三里多路,南靠庐山,是北洋 军阀的一片旧营房。第五次“围剿”中被俘的红军人员大都关押在 这里。俘虏营中每日要进行政训、操练,还要强制劳动。正值夏 天,连日降雨,政训成为主要课目。
刘鼎被押送到俘虏营的当天晚上,敌俘虏营长就对他进行了 审讯,他早已编好了一套自己的假履历。他假称自己是杭州一家 电器工厂的技术员,在余杭路上被红军抓住,当了红军工厂里的化铁技师。敌营长问他会不会修理收音机,他答应带回去试试看,果 然不大一会儿就修好了。敌营长看他像个技术人员,没有再继续 审讯。
为了取得敌人的信任,他尽量找机会帮俘虏营干些技术活,比 如修汽车、修水泵、修管道、修闹钟乃至配钥匙、修锁等。
敌人看他会干的手艺很多,常用得上,就放松了对他的看管。有时还让他跟 着俘虏营的司机或大师傅上街买零件、修理工具或买菜等。他利 用这些机会,了解了去九江轮船码头的路线和轮船开往上海的时 间,做好了逃出俘虏营的种种准备。
一个星期六,门岗较松,他带 着食堂管理员要他代买蔬菜的钱,溜出了俘虏营,在九江码头正好 停放着一艘将要开往上海的轮船,他把钱给了“拉黄鱼”①的船 员,藏在船舱里,逃离了俘虏营。
① “拉黄鱼”是轮船船员拉私客、私货的行话。
1935年秋,刘鼎从九江敌人的俘虏营只身逃出后,返回上海。 他身穿旧军衣,骨瘦如柴,一身疥疤,情况十分狼狈。这个时期中 共中央机关已于两年前迁往中央苏区;中央特科的工作亦已结束; 上海地下党组织也遭到严重破坏。他一时找不到党组织,像只失 群的孤雁,感到孤独,感到迷惘。
最后,只好去找蔡叔厚。蔡原先 不是共产党员,但是思想进步、同情革命,非常热心帮助革命同志。 他开办了绍敦电机公司作为掩护,人们都称他蔡老板。特科的四 个科都常找他帮忙办事,许多人都认识他。
刘鼎很快找到了蔡老 板。他那时是在上海的共产国际中国组工作,与国内党组织没有 直接联系。蔡叔厚见到刘鼎十分高兴,热情接待,给他换了衣服, 又找了个小旅馆住下,边治病边寻找党组织。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 力,仍未与上海党组织取得联系,刘鼎的心情十分焦躁。蔡叔厚感 到刘鼎长期住在旅馆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还有危险,他只好去求助 于国际友人。
当时在上海宋庆龄领导的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是公开 的组织,史沫特莱是该组织的盟员,蔡叔厚把刘鼎介绍给史沫特莱 女士,接受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救济。
史沫特莱听说刘鼎是从江西苏区回来,欣然答应帮助他找个安全的住所。她把刘鼎带到愚园路1305号另一位国际友人路易 · 艾黎的家里,并嘱咐道:“周先生将住在你这里,直到他去别处”。
和艾黎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共产党员甘普霖,是个电器工程师,管理着共产国际在上海的一部秘密电台。刘鼎和甘普霖同住 一个房间,他们不知道刘鼎的真实姓名,都按照史沫特莱的介绍称 呼他为“周先生”或周教授,后来还亲切地给他起了个外国名字: “查尔斯”。
刘鼎住在路易 ·艾黎家里,得到艾黎和甘普霖的热心照顾,很 快养好了病,身体也逐渐得到恢复。路易 ·艾黎给他提出的条件 是:治病、养好身体,暂时不作革命活动,慢慢寻找党的组织。
1935年12月,北平爆发了“一二 ·九”学生运动,全国各地掀起 了抗日救亡高潮。上海各界也纷纷起来声援学生运动,爱国运动 风起云涌。而国民党当局则到处加紧搜捕革命者。为了防范万一 ,史沫特莱提出将刘鼎送到宋庆龄家中躲几天。经得宋庆龄同 意后,刘鼎到宋家躲了三、四天。这期间他与宋庆龄有过几次交谈, 没想到几次交谈成为以后宋向张学良推荐刘鼎前往西安工作的契机。
1936年3月初的一天,史沫特莱告诉刘鼎,有位朋友约他在 旅馆见面,有重要事情和他商谈。
史沫特莱走后,刘鼎一直在思 索:是谁呢?
自从半年前从江西潜回上海找党组织以来,曾多方打 听那些留在上海坚持地下斗争的同志,结果一无所获。他住在艾 黎家里将近半年,看得见党组织的地下活动踪影,却找不到党的组 织。这对一个与党组织失掉联系的共产党员来说真是心急如焚 哪。因此,听说有人找他接头,他猜想也许是上海地下党的同志。 怀着兴奋的心情前往旅馆赴约,由此接触了一个历史性的使命。
原来约见他的是颇有点名气的董健吾牧师。
提起这位董牧师,刘鼎很熟悉。他是上海英租界一个教区的牧师,热心革命。三 十年代初期,他积极参加共产党的革命活动,带着女儿在南京路上 示威游行,人称“红色牧师”。
后经中央特科派人和他联系,劝他不 要暴露,做一些有益于革命的实事。董还是宋耀如(宋庆龄之父) 全家的家庭牧师。他和宋子文同过学,他与宋氏兄妹都很熟悉,其 中与宋庆龄又多一层革命的友谊,关系更非一般。
刘鼎在中央特科工作时期,董健吾曾直接与刘鼎联络。他那 幢带花园的幽静的小洋楼曾经作为中共的秘密机关,董健吾本人 积极为党工作,如搜集国民党上层人物情报,营救被捕的同志等 等。顾顺章叛变后,刘鼎再没有和董健吾见过面。
此刻,在如此复杂的地下环境中相遇,一连串的疑问在刘鼎的 脑海里瞬间闪过,“是他!他是代表党组织来的吗?这几年他有 变化没有?找我干什么?”
董健吾可能从刘鼎迟疑的目光中看出刘 鼎的心思,低声说道:“事情急迫,关系重大,才来找你。”
刘鼎问: “谁指派你来找我的?”他是想探听是否党组织派来的人。
董说“没有谁指派,只是受孙夫人的委托。”
接着急促地说“张学良将军托人来上海找共产党商量抗日救国大计,日内就要派人来接洽。”
董健 吾向刘鼎讲述了张学良将军去年底(1935年)来上海会见东北抗 日义勇军将领李杜,郑重托李杜秘密寻找共产党中央,请求党中央 派代表到西安商谈抗日救国要事。
李杜通过关系找到董健吾,董 健吾苦于找不到党,在宋庆龄家里说起此事,孙夫人认为张学良想 联共抗日是件好事,应该大力帮助。
因此,她想起曾在她家躲过几 天,现在艾黎家里住着的一位共产党员的“周先生”,她认为“周先 生”是个颇有学问,经历不凡的共产党员,很适合去做这项工作。 她愿意向张学良推荐。为此让董健吾前来征求“周先生”本人意 见。董见到史沫特莱才知道周先生就是刘鼎,这使他喜出望外。
董健吾说,凭他多年对刘鼎的了解和信任,他认为刘鼎是合适的人 选。谈话中,他又详细介绍了从杜重远先生那里听到的有关张学 良将军苦闷彷徨,不愿再打内战的思想状况。还说可以用飞机把 共产党代表送到陕北苏区去沟通与红军的关系。
对董健吾的这番话,刘鼎半信半疑,如此重大事情,不是由党 组织出面,而是通过个人关系联系,这不能不使刘鼎产生疑虑。况 且张学良居然同意用飞机送共产党的代表进苏区,更使刘鼎大惑 不解。
他对董说:“我现在最着急的是找到党中央,希望能得到党 组织的指示”。
董说:“到了西安后就可以有机会去陕北,我看张学 良此次颇有诚意,这个天赐良机不能错过。”
他还对刘鼎说:“他受宋庆龄之托,曾经前往陕北和中共联系,并带回了中共中央对国共 谈判问题的复信给宋庆龄。这次,我去陕北就是张学良派飞机送 到肤施,再派骑兵护送到瓦窑堡的”。
刘鼎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但事关重大,容我考虑考虑,过 两天告诉你。”
回到寓所刘鼎反复考虑董健吾带来的这个突如其来 的信息。刘鼎思忖,张学良找共产党密商抗日,究竟是真是假?
对 张学良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帅”刘鼎是有所了解的,说得确切一点, 曾经对他有过研究。1929年刘鼎从苏联取道西伯利亚回国途中, 正值张学良受蒋介石唆使,挑起中东路事件。刘鼎当时就曾对张 学良和东北军作过一些调查和了解。后来东北军被打败,张学良 不顾蒋介石和日本帝国主义的反对,坚决和苏联红军议和。
从这 件事看出,张学良并非一介武夫,而是一个能够审时度势,有主见, 有胆识、有决断的将军。刘鼎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党中央曾派陈 赓同志到东北工作,回来以后和刘鼎一起对张学良作过深入的分 析和研究,认为这位“少帅”既不同于利欲熏心的封建军阀,也不同 于那些花天酒地的少爷公子。他很有些资产阶级民主思想,不乏爱国主义和民族气节,以维护国家统一为重。
1928年济南“五三” 惨案时,日本军攻入济南。张学良深感外患日深,国势危急,而劝其父张作霖,停止与国民党政府的军事对抗,带领东北军撤回东 北。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他不顾日本帝国主义的威逼,诱惑, 毅然易帜,声明拥护国民党领导,遂使蒋介石实现中国在形式上的 统一。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他执行蒋介石“不抵抗”命令,丢 掉东三省,遭到全国人民唾骂。实际上他是忍辱负重,代蒋受过。
这从1932年汪精卫通电要挟他下野,他对记者的一番慷慨陈词中 可以窥见他的积忿之情:“余张学良自问爱国之心决不后人,假如 不因爱国,我张氏父子无有今日”。
1933年初,日军攻击热河及长 城各口,张学良曾命令东北军奋起抵抗。可惜由于蒋介石破坏,长 城抗日逐告流产。
1934年初他出国考察回来,曾追随蒋介石“攘 外必先安内”反动政策,坐镇武汉“剿共”。
后来,蒋介石把张学良 和东北军调到西北与红军对峙,其险恶用心,无非让东北军和红军 “两虎相斗”,借红军之手削弱张学良势力。
红军到达陕北后,劳 山、榆林桥、直罗镇三仗,红军全歼东北军两个师,重创两个师,使 张学良不到三个月损失将近三个师。从张学良投靠蒋介石后每况 愈下的遭遇,他很可能对蒋不满甚至怀有戒心。从这一点看,他找 共产党寻求出路不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这一两年来日本帝国 主义加紧侵略中国,煽动华北自治的恶浪,蒋介石政权一再退让, 签订《何梅协定》等密约,出卖主权,华北危急,整个中华民族的危 机日益加深。国际上,同情和支持中国抗日的呼声日高。
在这种 形势下,饱受背井离乡之苦的东北军官抗日情绪高涨,对张学良肯 定有所触动。他会不会再一次挺身而出,举旗抗日呢?对这位我 行我素,富于爱国之心的“少帅”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刘鼎冷静地分析了张学良和东北军的历史和现状,认为董牧师带来的信息有几分真实可靠,同时也设想可能其中有诈,接受这一使命有几分 冒险性。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往最坏处想,大不了被张 学良抓住砍脑壳。
“去,还是不去?”刘鼎的思想激烈地斗争着。此刻他是多么渴 望得到党的明确指示啊。董牧师讲过,张学良答应送他去陕北。 这个条件强烈地诱惑着他。他想只要能去陕北,找到党中央,一切 都会弄个水落石出。即使进不了陕北,在此国难当头,民族危急日 益加深之时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有机会向国民党将军陈述政见,宣 传抗日求国的革命道路,也是义不容辞的。
于是刘鼎断然决定:接 受邀请,到西安去与张学良面谈,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工作,再把情 况向党中央汇报,并化名为“刘鼎”去做这项工作。从此以后,他就 终身以刘鼎为名了。
刘鼎将自己的决定告诉董健吾,董立即转告给李杜,并报告宋 庆龄。
李杜立即电告张学良说:“你要找的朋友,已经找到了”。
张 学良一看就明白,是李杜替他找的共产党的关系,已经找到了。为 此,他特地选派了一个亲信高级参议赵毅到上海去接刘鼎。刘鼎 去西安前在上海作了十多天的准备。
他找到了曾在中共中央文委 工作过的夏衍同志,从那里看到一些党内文件,认真研读《八一宣 言》有关统一战线的文件、论述。并从公开发行的报刊上研究国内 形势,有关张学良、东北军和红军的消息和动向,还收集了张学良 为人处事的特点等等,并认真考虑了到西安后可能遇到的种种情 况和对策。这十来天的准备,对初见张学良和在洛川长谈中都起 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史沫特莱知道刘鼎要去西安,并有可能去陕 北苏区。她把自己住室里的毛毯、床单、窗帘、桌布等日用品装了 满满一大箱子,托他带到陕北送给红军。
甘普霖想到刘鼎懂技术, 就送给他一个小型工具箱,里面有锤子、扳手、钳子、改锥等十几件工具。
宋庆龄则把一封她给张学良的信请史沫特莱转给刘鼎。他 怕信带在身上有闪失,便将信藏在工具箱的锤子把中。艾黎把一 件新的灯芯绒夹克衫送给刘鼎。临行前,他还告诉刘鼎,有两个国 际友人——埃德加 ·斯诺和马海德,将与他同行,请他到西安后帮 助安排他们到陕北去找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