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给远房表弟10万救急,一年后他失联,15年后快递来一个铁盒子
发布时间:2025-05-01 19:14 浏览量:5
家里电话响了,起初我没在意。那是个星期六的中午,天气闷热,风扇摇着头吹出一股骚味,大概是积尘的缘故。我把酒店剩下的牙签盒扔进垃圾桶,继续擦拭那把老旧的裁纸刀。
“爸,大姓程的快递!”儿子喊道。
“扔桌上吧。”我随口答道,又加了句,“是扣费单吗?”
“不是。”儿子边说边拆开包装,“铁盒子,挺沉。”
铁盒子?我没买过这种东西。我放下裁纸刀,抬头看到儿子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大概是两个烟盒大小。盒子上有一层薄灰,像是被存放很久的样子。
“谁寄的?”
“没写,物流单上只有你的名字和地址。”
我想不出是谁会寄这么个玩意给我。我接过盒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发现侧面有一个小锁。锁不大,像是那种可以用普通钥匙打开的。我掂量了几下,有些分量。
“爸,吃饭了没?”儿子问,眼睛却盯着那个盒子。
“等会。”我摇摇头,其实是想让他别多问。
儿子进了房间,我听见他电脑开机的声音。我拿着盒子走到阳台,坐在那张缺了一条腿、用三层砖垫着的凳子上。阳台的窗台上堆满了杂物:去年买的驱蚊液、半瓶洗洁精、一个烟灰缸里还插着几根烟头、几个空啤酒瓶被笼养的仓鼠咬得坑坑洼洼。
我盯着那个盒子,突然间,一个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十五年前,程远来找我借钱。那时我刚从县城水泥厂下岗,靠着赔偿金和之前的积蓄,在镇上开了家五金店。生意不大,但日子过得还算顺当。
程远是我表叔家的孩子,比我小十来岁,那会儿刚大学毕业,在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他平时很少回老家,那天突然来找我,眼圈红红的,说他爸生病了,需要手术,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
“表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程远坐在我店里那张破旧的皮沙发上,沙发套已经磨得发白,表面有几处钉子的痕迹。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上去好几天没睡好觉。
我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袖口有点发黑。一杯茶在他面前放了很久,水面上漂着几片茶叶,茶早就凉了。
“多少钱?”我问。
“十万。”他低着头,像是不敢看我,“我知道这数目不小,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公司今年效益不错,给我分红,加上平时存的一点,可能半年就能还上。”
十万对我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几乎是我大半年的收入。但想到表叔平时对我家不错,年轻时候我爸生病,是表叔帮着照顾,后来我上学、工作,表叔也没少帮忙。
“行吧,我这儿有七万现金,再从银行取三万,你等会儿。”我站起身来,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铁盒子。就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这个盒子。
那时我用它存零钱和一些重要的单据。我记得交给程远时,里面除了钱,还有我的一些契约、房产证复印件和几张老照片。不过那会儿也没多想,反正他是亲戚,我把钱和盒子一起给了他。
“还钱的时候把盒子也带回来。”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
程远接过钱,眼睛湿润,说了好几次”谢谢表哥”。我让他先拿着钱去医院,回头再写借条。
可人家这一走,就断了联系。
先是电话打不通,后来打到他公司,说他已经离职了。我试着联系表叔,得知他手术很成功,但程远并没有回老家看望他。表叔说程远告诉他钱是从朋友那借的,还说工作调动,去了外地。
我登门拜访了一次,表叔一家人也很纳闷,说程远好几个月没联系了。我没好意思说借钱的事,只是问了他的去向。可他们也不知道。
就这样,十万块钱和那个铁盒子,都没了音信。
头几年我还时不时想起这事,后来慢慢就淡了。谁家还没个白眼狼,认栽了吧。
现在这个盒子又回来了,难道是程远良心发现?但为什么不写清楚寄件人?
我看着盒子的锁,试了试我的钥匙,居然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叠钱,用旧报纸包着。我打开一看,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万块钱。钱是新的,应该是最近才换的。除了钱,还有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警服,面容陌生又熟悉。我一时没认出来,直到看到照片背面写着”程远 2018”,才恍然大悟。那个当年瘦弱的大学生,现在变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只是眉宇间隐约能看出过去的影子。
我打开信,上面是程远娟秀的字迹。
“表哥: 十五年了,我终于有勇气回来面对你。那年向你借的十万,今天如数奉还。 其实我爸根本没生病,我是拿着钱去赌的。当时被朋友拖下水,欠了一屁股债,想着翻本就能还你。但越陷越深,最后连你那十万也输光了。我不敢面对你,只能选择逃避。 后来我去了北方,当了铁路工人。有次执勤时救了一位警察,他看我还算机灵,就推荐我去考警校。那一年我30岁,比其他学生大了近十岁,但我拼了命地学习,终于考上了。 这十五年,我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工资,攒着还你的钱。我知道这钱早就该还,可我一直没脸见你。如今总算凑够了,还是通过快递寄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年的愚蠢和懦弱。 铁盒子我一直保存着,你的证件和照片都在里面,一张没少。 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愿意,我也理解。 你的表弟:程远”
信的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我摸了摸信纸,是那种档案室用的纸,有点发黄。程远写这封信用的是钢笔,有几处墨水洇开了,像是被水滴打湿过。
我翻开信纸下面,找到了我当年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几张发黄的老照片,一本厚厚的存折,还有一张写着”欠条”的纸。我打开那张纸,却发现不是借条,而是一张我儿子小时候的画,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画的一角写着”爸爸最好”。
这画我早就忘了,大概是当年收拾东西时随手放进盒子的。
我站起身,腿有点麻,扶着墙走到客厅。电视里放着午间新闻,报道一起抢劫案,民警成功抓获嫌疑人。镜头一闪,我好像看到了程远的身影,但转瞬即逝。
“爸,要不要吃点东西?”儿子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端着一碗方便面,上面放了半个荷包蛋,蛋黄软软地流着,旁边还有几片青菜。
“等会。”我说,走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又放下。
“你等会又是什么事啊?”儿子好奇地问,“那盒子里装的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摇摇头。铁盒子放在茶几上,盖子开着,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钱。
“要不要打个电话?”我问儿子,声音有点发抖。
“打给谁?”儿子坐在沙发上,一脸困惑。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光带。
“一个老朋友。”我说,“很多年没联系了。”
儿子耸耸肩,低头吃他的面。我拿起手机,慢慢地输入程远留下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喂?有人吗?”电话那头的人又问了一遍。
“程远?”我终于说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表哥,是我。”程远的声音有点哽咽,“您…收到东西了?”
“收到了。”我说,看着茶几上的铁盒子,“你是警察了?”
“嗯,刑警,在沈阳。”他顿了顿,“表哥,我…对不起。”
窗外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窗帘。风铃响了一下,是去年庙会买的,许久没擦,蒙了一层灰。
“你有空回来看看吗?”我问,“你表叔前年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泣。
“我知道,我回去了,在他…最后那段时间。只是没敢去找您。”程远的声音很低,“他临走前原谅我了,可我不知道您…”
我看向阳台,一片树叶落在窗台上,被风吹得打转。茶几上有一个陈旧的烟灰缸,里面还有半根没抽完的烟。我已经戒烟很久了,那是几年前客人落下的。
“表哥,你还在吗?”程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在。”我回答,“你下个月有假期吗?”
“有,我可以请几天假。”
“来吧,看看你表婶,她总念叨你。”我说,其实表婶从没提起过他,但我知道她不会责怪这个孩子。
“好…好的。”程远的声音有些颤抖,“表哥,那十万…”
“钱我收到了,”我打断他,“不过你送的太多了。”
“什么?”程远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钱都在这,你来取吧。”我说,“作为你表叔的丧葬费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表哥…”程远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哭了,”我说,“这边热得很,赶紧来,给你准备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糖。”
说完,我挂了电话。阳光照在铁盒子上,反射出一道亮光。
儿子已经吃完面,好奇地看着我:“爸,谁啊?”
“你小时候见过的,你程远哥哥。”我把铁盒子的盖子合上,锁好,放到柜子顶上,“下个月来家里住几天。”
我看着儿子一脸疑惑的表情,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窗外,一群麻雀飞过,落在对面的电线杆上。我想起程远小时候也喜欢看鸟,还试着学它们叫。那时的他,多少年了?三十年?还是更久?
那天晚上睡觉前,我又看了一遍程远的信。他在信的末尾写着:“表哥,我知道钱不能弥补我的过错,但除了钱,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余生来偿还我欠您的。”
我把信放回铁盒子,想着该给他准备哪个房间。客房太久没住人,床单都有些发霉了。也许该换一下窗帘,程远小时候喜欢蓝色的。
日子继续平静地流淌,我的五金店早已转给了别人,如今在社区里做个小零工,修修水电,日子虽然不宽裕,但也还过得去。
程远的铁盒子仍然放在柜子顶上,偶尔我会拿下来看看,确认那不是一场梦。那十万块钱我一分没动,等着他来取。但我知道,他回来不是为了这些钱。
我们都是为了那个铁盒子,和盒子里藏着的,那些年轻时的梦想、错误和遗憾。
一个月后,门铃响了。程远站在门口,比照片上的人显得更疲惫,但眼神坚定而温和。
“表哥,”他说,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我带了些东西。”
我接过袋子,里面是几盒燕麦片,是超市里最便宜的那种,包装都有些皱了。
“你还记得这个?”我笑着问。
程远点点头:“小时候表婶总是给我冲这个。”
我侧身让他进来。儿子听到动静,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叫程远哥哥。”我对儿子说。
“程远哥好。”儿子礼貌地说,虽然满脸疑惑。
程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儿子:“给你带的,拆开看看。”
儿子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警徽模型,做工非常精细。
“哇,太酷了!”儿子眼睛一亮,“谢谢程远哥!”
程远笑了,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我突然发现,他的眉眼越来越像他父亲。
“坐吧,”我指着沙发,“我去泡茶。”
我走向厨房,听见儿子兴奋地问程远关于警察的事。程远的声音温和而耐心,一一回答着。
水烧开了,我往茶壶里放了些茶叶。透过厨房的窗户,我看见外面阳光灿烂,一群孩子在楼下的空地上踢足球。
“表哥,我来帮忙吧。”程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厨房门口。
我转过身,看着他。此时的程远,已经不再是那个低着头借钱的大学生,也不是那个逃避责任的年轻人。他站得笔直,眼神清澈而坚定。
“程远,”我说,“你知道吗,那个铁盒子,我早就忘了它的存在。直到它回来,我才想起来,有些东西,无论过了多久,终究会回到原处。”
程远看着我,眼睛湿润了。
“表哥…”
“行了,别说了,”我打断他,“茶叶罐子在上面那个柜子里,帮我拿一下,我够不着。”
他点点头,伸手从柜子上取下茶叶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
厨房里的老式钟表滴答作响,墙上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日历,停留在2018年。那一年,程远穿上了警服,而我,依然在这个小镇上过着平凡的生活。
铁盒子把我们的人生重新连接在了一起。有些东西失去了,有些却重新找回来。
我看着程远的背影,心想,生活不就是这样吗?给你希望,让你失望,然后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
那个铁盒子,也许从来就不是用来装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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