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畔之烽火青春》十九 一切美好都打碎了(一)

发布时间:2025-05-12 07:29  浏览量:10

日前,国家官方发布“为铭记历史、缅怀先烈,传承和弘扬伟大的抗战精神,鼓励讴歌中国人民团结抗战的英雄壮举,弘扬民族精神,彰显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创作选题。以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

“我们约好的那个周六下午,没有能够相见,至今已有三年又三个月零三天。”

坐在小茶馆角落的一个雅间里,梁婷轻轻地说着,也轻轻地给厉又力倒着茶。厉又力没有搭话,他仔细地打量着梁婷,她似乎高了些,比以前更清秀,更白皙,穿戴更得体。梁婷也没让厉又力插话的意思,她把自己三年多来憋在心中无人倾诉也无法倾诉的话,情不自禁地倒了出来,是眼泪汪汪地倒出来的。

“那天刚从你手上接过信,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你就跟人匆匆走了。一连三天都见不到你的面。回忆同学、同桌以来,你从没有有意躲开我的时候。经打听,从同学那里才知道你是去面试、体能测试了。

“我拿着你的信,找了个僻静处,一口气看完了。立时,就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对你说,可连你的影子也见不到啊。因此,我就焦急地盼望着周六这一天的到来。你信上说,周六你会早早在城外的大槐树下等我。那可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失约的。”

此时,梁婷脸上已挂满晶莹的泪珠。厉又力见她站起来又要倒茶,忙把茶壶接过来,并示意让她喝口茶。她没有喝,又接着说:

“我要在那个星期六的下午,在大槐树下,向你表白,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以后很可能再没有机会了。

“当时,就是这'再没有机会'让我再一次鼓足勇气,我想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也要向你表白。因为我懂你的心思,你的字里行间已经告诉我,你的大胸怀里也隐藏着只有我能知道的小秘密。'再没有机会'让我不会含蓄地说'我们相爱吧',而是大声对你说'我爱你,我要嫁给你',大声说'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天荒地老,我都会等着你'。

"可是这一天没有等来,周五军校来了车,欢送会也只有半个小时,你们就上车走了。留给我的是你上车时那潇洒矫健的身影!咳!后来发生的一切,毁了我的一生。"

厉又力上军校的头一年夏天,梁婷听说县城有去乡镇拉脚的马车,她打听明白了,马车到了乡镇,再步行几里,就是厉家堡,厉又力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她想军校也许会放暑假的,也许假期能够回家,没准能碰上,自己应该趁暑假去一趟。

她坐上了拉脚的马车。一路上,坐在马车上的几个乡下女人,东拉西扯,有说有笑。只有她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望着路旁的树木、庄稼,脑海里浮现着印在心上的厉又力上车时的身影,在想着心事。

临近中午,到了村旁。一群在村边嬉戏的小孩子见一个陌生人走来,一个稍大的孩子问:"你要去谁家呀?我们带你去。"

梁婷招呼着这些可爱又热情的小孩子,说:"姐姐向你们打听个人,看看你们谁知道。"

从孩子的话里,梁婷知道了厉又力没有回过村,怪不得没有音信呢。一时,梁婷沉默着,稍大些的孩子可能看出了梁婷的不高兴,说:"你说的那个人,是俺三爷爷家的二叔。"孩子向村头指了一下,"我领你去俺二叔家吧。"

梁婷来的时候,还真打算要是在外人那里打听不到厉又力的消息,她就冒昧去厉家一趟,话都想好了,就说是厉又力在县城的同学,自己是路过的,顺便看看同学。可现在她想没有这个必要了,人一直没回家,家里也不会有消息。再惹得老人想念儿子,那自己该说什么好呢。

她怏怏地返回了县城。

毕业后没几个月,梁婷就在城郊的一所学校当了老师,这是厉又力曾经跟她说过的。虽然厉又力当时也只是那么一说,安慰的用意多了些,为的是让她对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前程不要过于悲观。但心上人的话,在她的心里竟是那么有分量。

当时,对于她执意要去当老师,她父亲怎么也不同意,说在自己家的商铺里,有活的时候就干点,没活的时候就闲着,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但梁婷不听,她想着厉又力的话呢。她先去过几所县城的小学,学校都不缺人。有人告诉她城郊的学校正缺人呢。她去了,学校对前来应聘的组织了笔试、面试,几天后她就被聘任了。

在学校里,梁婷每天上四节课,其余时间是备课,批改学生作业,忙忙碌碌的,时间打发得也很充实。可是每当一回到家里,清闲起来,厉又力的音容笑貌就出现在眼前。她常常强迫自己,也宽慰自己,就别自寻苦恼了,才多长时间呀,那是军校,等他回来,一准会来看自己的。

没有打听到厉又力的消息,往日的思念和惦记,在梁婷的失望中,又成了深深的思念和惦记,她心神不定地度过了暑假。

她想等到春节吧,春节还能不回家吗?

厉又力在军校期间的两个春节,梁婷都来过厉家堡。她在村子里变着法儿打听,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当兵去了,春节都没有回来"。

她想这是真的了,因为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她失望极了,当然失望中也有欣慰,那就是没有看到过厉家的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

第三年的春末夏初,她又去了一次。这一次,让她听到了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厉又力已不在人世了。

梁婷一路上精神恍惚,强撑着身子回到家。到家后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一个月。在她万念俱灰的恍惚意识里,占据她心灵的,全是初为同桌时互递纸条的情景,全是她早到了班上等同桌到来的情景,全是那惟一的一次在大槐树下说话的情景,全是瞬间上军车时的潇洒矫健的身影,全是......

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直至后来从厉又力的战友那里得来消息,她才不再存有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