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回村过年,原本计划初八才回家,仅住一晚我们就决定回家
发布时间:2024-11-25 17:41 浏览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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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立新,今年五十岁,是县统计局里的一名普通文员。
儿子今年考上了研究生,因为春节期间还有学习任务故不计划回家过年,家中只剩下了我和妻子两个人。
在城里住的时间久了,你会发现,人虽然见得多了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在不断拉大。不要说在平时了,就是在春节这样最隆重的传统节日中也很难寻找到儿时的年味。
街上的彩灯比往年多了,人们的钱包比以前鼓了,但年味却越来越淡了……
为了寻找失去的年味,今年春节,我带着妻子回到了我生活了八年的奶妈家。原本想的是在那里找回失去的年味,但令我失望的是,我不但没有找到熟悉的年味,反而还接二连三地遇上了一些烦心事。
原本我计划在那里住到正月初八才回家,但仅仅住了一天我俩就回到家中宅了起来。
为何年味会越来越淡?
我百思不得其解……
小时候盼过年,更多的是物质上的,能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
年龄大了之后也盼着过年,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除了能利用春节假期好好地放松几天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见见亲朋好友诉诉苦拉拉家常……
按理说,这样的要求其实不算太高,但你会发现,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你也很难实现。
你若是不信,请听我慢慢道来……
腊月二十八这天,远在上海的儿子忽然打来了电话,说是春节期间临时有事不能回家过年。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和妻子都十分失落。
我的父母都已经离世,两个姐姐的家都在外地。原本想的是等儿子回来一家三口好好过个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消息。
难道就这样在家一直等到初九上班吗?
一番思索之后,我有了打算。
我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计划生育的高潮,我的前边已经有了两个姐姐,二姐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属于超生了。因为我们老陈家是三代单传,父母一直想要个男孩,所以父母便偷偷摸摸地生下了我。
因为父母都有工作在身,怕因为超生的事情丢了工作,所以,在我三个月的时候便被送到了父亲的一个远房表姐家中寄养了起来,直到八岁那年,我才回到了父母身边。
后来,我读书上学参加工作,人虽离开了但对奶妈家的那份感情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奶妈活着的时候,我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回去看望她。
她去世后,我去她家的次数虽然少了,但却并没有断了联系。
回到家后,我便把自己想回奶妈家过年的事情和妻子说了,妻子也嫌在家里闷得慌,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我便拨通了奶妈家儿子立柱的电话。立柱和我同岁,是奶妈家的三儿子,因为他比我大三个月,故而我一直称呼他为哥哥。
没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二蛋(我的小名),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立柱哥,忙什么呢?”
“能忙什么?还不就是过年的事吗?二蛋,你们还没放假吗?放假了要是嫌城里闷得慌干脆就回来过年来吧?”
“立柱哥,我刚才还和英子(妻子)商量呢,今年春节就到你家去,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没问题,我这就叫你嫂子把屋子给打扫出来,咱们好好聚聚。”
又聊了一会之后,我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在奶妈家生活的八年里,我的记忆虽然不是很完整,但相当清晰,直到此时我仍能回忆起与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奶妈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她个子不高,身材虽然瘦小但十分干练。
听父亲说,奶妈并不是本地人,而是被人贩子拐骗到这里来的。被一户姓柳的人家收养之后,奶妈这才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十九岁那年,奶娘嫁给了立柱的父亲,并为他生下了三男两女。
或许是童年时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奶妈为人处世十分练达。在我的记忆中,奶妈家每天都有不同岁数的人来串门,上到七八十岁的老婆婆,下到二十出头的黄花闺女,不论多大年龄,奶妈都能和她们聊到一起。
在与奶妈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最令我记忆深刻的就是过年了。
那时候虽然穷,但年味却一点也不淡……
刚进冬月,奶妈就会忙碌起来。
奶妈心灵手巧,最拿手的就是纳鞋底:用旧报纸剪出鞋底样式,把实在不能穿的旧衣服照着鞋底剪成一般大小,用糨糊把碎布一层一层沾上去,大约一厘米厚时鞋底基本就站好了,再用“石砖”(一种经过特别烧制的砖,呈正方形,上面有动物造型作为把手)将鞋底压实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工序了“纳鞋底”。
奶娘一手拿锥一手拿鞋底,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麻线均匀地穿过鞋底。纳鞋底这活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做好更难,正所谓“棉布填千层,麻线扎千针”说的就是做布鞋的艰辛。
奶妈做的布鞋虽然笨拙,但十分舒服,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一双七岁过年时她给我做的一双鞋。
给家里面的每个人都做好一双布鞋之后,奶妈便又开始忙着做起了新衣服。因为条件艰苦,那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新衣服穿,一般家里面只有最小的孩子才能穿。其他人则在许多旧衣服中间挑一件最好的,在经过简单的缝缝补补之后就作为新衣服。
奶妈心灵手巧,她总能变着法子将补丁打成各种形状,以至于我们小时候都抢着穿她修改的旧衣服。
在那个年代,物质虽然匮乏,但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鞭是论个卖的,一毛钱十个。孩子们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鞭,一边用点燃的香将鞭点着,鞭炮声虽然零零星星,但却能持续响好长时间。
除夕晚上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不睡觉的,说是“守岁”。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就会起床接神,点“旺火”、拜神仙、吃饺子……
天微微亮的时候,村里面的小孩子们就会聚到一起开始挨家挨户拜年,不管是熟悉还是陌生,也不管平日里有没有隔阂,遇门就进。
这天一大早,村子里的每户人家都会早早地把门打开。即使平时有点摩擦在这时也会放下,将孩子们迎进屋里后,主人家往往会倒上一杯红糖水,塞上一颗糖,抓上几颗瓜子花生,总之,不论去了谁家都不会让你落空。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唱秧歌、闹社火……这样的热闹场景一直会持续到正月十五。
那时候虽然穷,但过得却是正儿八经的“年”!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睡着了。
城里面的年味渐渐淡了,村子里应该不会吧?
抱着些许期盼,正月初一这天,我和妻子早早地就回到了奶妈家中。
到家时,表哥一家早就全部聚齐了,就等我们两口子了。
一进门,我就把事先准备好的2000块钱拜年红包准备了出来。自从奶妈去世之后,我来这里的次数就少了,但每次逢年过节我都会给立柱哥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见我又掏出钱来,立柱哥连忙推辞了起来。
“立新,这些年我沾你的光还少吗?老婆生病你拿了两万,孩子结婚你又拿了三万,这还不算平时的一些,你这份人情我怎么还得起?”立柱哥面带愧疚地说道。
“哥,你和我扯这些干什么?你可不要忘了,小时候咱们可在一个炕上睡了整整七年!”见我这般,立柱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安顿好立柱哥后,我从身上掏出了两个各装有500元的红包递给了立柱哥的两个孙子。
发完红包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我们便开始吃起了饭。
一边吃一边聊,聊着聊着,我们的话题便不由得聊到了立柱哥的两个孙子身上。
立柱哥的儿子名叫小军,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都已经六岁了,再过半年就该上学了,当初立柱给他在城里买房时并没有考虑周全,等儿子住进去之后才发现房子周边并没有什么好的学校。
眼看再过半年就要入学,儿子儿媳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叔,你在城里面有关系吗?”小军忽然问道。
听小军这样问,我不由得愣住了:“什么关系?”
“这孩子不是要上学了吗?房子跟前倒是有个学校,但不少人说那里的教学质量不是太好,我就想找关系让孩子到实验一小去上,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关系看能不能给办一下?”
“现在上学不都是就近入学吗?公开摇号随机选班,那能走什么后门?再说了,你叔叔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笑着说道。
我话音刚落,小军的媳妇开口了:“小军,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看咱们村和你一般岁数的人,那个人不是开的十几万的好车住着一百多平的电梯房,再看看咱们,开着六七万的代步车,住着八十多平方的步梯房,这日子还没怎么过呢就落下一大截了,以后还不是越差越多吗?”
媳妇估计是专门说给立柱哥两口子听的,她刚说完,立柱哥两口子就变了脸。
他们家的情况我最清楚了,立柱哥年轻的时候干活可是一把好手,可因为出力太猛不小心伤了腰,不能干重活了之后赚的钱也就少了。就这样,他还给儿子娶了媳妇买了房,虽说车子和房子的档次稍微低了一点,但他也尽力了。
见立柱哥很是尴尬,我便劝起了小军媳妇:“兰子,立柱哥家的情况我可是知根知底,你们两口子能有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到现在他身上还欠着饥荒呢?再说了,这日子是两口子熬受出来的,只要你们肯动脑筋,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我的话音刚落,那小兰就把矛头对准了我:“小军,昨天我去陈刚家串门的时候可听说了,陈刚的一个亲戚已经把他家孩子上学的事情给解决了,看看人家那大哥,家里面有个什么事情都能帮上,你再看看咱们家,身边连个帮忙的也没有,真不知道要这些亲戚有什么用?”
听小兰这样说,我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这时,立柱哥赶忙打起了圆场。虽然不说这些事情了,但我的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吃过饭之后,我便想着去邻居家串个门。
在路上我还在想,小军媳妇估计是年轻不懂事才这样说,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这样的说辞……
到处都是闲话:
“我今年赚了二十多万,你今年赚了多少?”
“赚二十万还敢出来显摆?我一年赚四十万都不敢开口!”
“大宁,我今年刚买了新车,你看,16万,怎么样?”
“哼!十几万的车你还好意思开回家?赶紧扔到废品收购站去吧!”
“大过年的怎么还抽芙蓉王,你没见吗?昨天晚上人们掏出来的都是软中华!”
“我们家婆婆给了我家孩子三千块钱的压岁钱,你呢?”
“你看我穿的这身衣服,这可是在省城买的,两千多一件呢?”
连着串了几家门,谁家也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
要是说年轻人爱攀比那也就罢了,就连上了年纪的人也无一例外,有的说儿子给他买了新手机,有的说女儿给他买了新手镯,还有的说媳妇给她买了新衣服……
听到这些,我纳闷了:过年不应该是亲朋好友互相问好嘘寒问暖吗?怎么能让攀比成了主题?
怀着郁闷的心情,我回到了立柱哥家。
因为立柱哥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一间屋子,回到家中后我便躺了下来。
“媳妇,你说这是怎么了?是我们落伍了吗?”
妻子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吃过晚饭后,我和立柱哥又聊了一会天。
第二天早上,我便离开了。
“年”应该怎么样过?
现在的过年已经成为一种形式,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年味。
互换礼物、互换压岁钱,互相攀比......
提着包装过度快要过期的礼盒,东家进西家出,一个小时可以串几家门,纯属完成任务……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家其乐融融地享受生活!
初二回到家后,我再也没有出门。
朋友们,你们的年又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