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场倒闭欠债百万,二婚妻子卖掉金镯,如今她躺在ICU不愿见我
发布时间:2025-02-25 19:38 浏览量:11
我在小县城开了十五年养鸡场,一开始是租了村里的荒地,后来慢慢扩建,规模也从最初的三千只扩到了两万只。那时候日子过得红火,每年光净利润就有小二十万。
记得去年夏天,鸡场后面的杨树上还挂着去年没收的玉米,老李家的狗躺在树荫下打盹。我蹲在鸡舍外抽烟,烟灰掉在塑料拖鞋上,烫出一个小黑点。谁能想到,半年后的现在,我会坐在这张掉漆的诊疗床前,看着ICU里插满管子的巧珍。
那场禽流感来得太突然。八月中旬,后院的鸡突然开始大规模死亡。我打电话给县里的兽医站,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个旧医药箱,箱子上的红十字掉了漆。他看了看死鸡的症状,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
“叫镇上的防疫站来看看吧。”他收拾医药箱时说,顺手把用过的一次性手套塞进了裤兜。我注意到他的裤子膝盖处有一块补丁。
三天后,整个养鸡场被拉起了警戒线。消毒车的轰鸣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它们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盘旋,像一群不知所措的黑点。防疫人员穿着白色防护服进进出出,远远看去像是科幻片里的外星人。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两万多只鸡被处理掉。每一只都是我的心血,都是我的希望。那些鸡雏刚到时,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现在却只能被当作病毒的载体处理掉。
巧珍是去年和我结婚的。她是我二婚妻子,带着个上初中的女儿。之前在镇上理发店当美发师,手很巧,给我理发从来不用推子,就用剪刀修,每次都修得很齐整。
“你这头发跟鸡毛似的,硬得很。”她总爱这么说,然后笑着把碎发扫到地上。理发店的镜子上贴着几张褪了色的明星海报,上面的歌手我一个都不认识。
得知鸡场要被处理时,巧珍二话不说就把她的金镯子摘下来当了。那是她前夫死时留给女儿的,她一直替女儿保管着。我知道她心疼,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当铺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对面奶茶店的霓虹灯招牌一闪一闪的。
“老板娘,来杯奶茶吗?”店员冲她喊。她摇摇头,转身走了。
欠债的事很快传开了。村里人看到我,都绕着走。以前经常来串门的王婶,现在见了我就说自家的咸菜没腌好,要赶紧回去收拾。其实我知道,她家的咸菜缸去年就碎了,现在用的是超市买的泡菜。
最难熬的是那些讨债的人。他们天天守在家门口,有的拿着欠条,有的举着手机,要录视频传到网上。巧珍每天从后门偷偷出去上班,但理发店的生意也不好了。街坊们都传她嫁了个讨债的老公,觉得不吉利。
那天早上,我在院子里发现巧珍的手机。屏幕上还留着没发完的短信:“对不起,我要替你还债……”收件人是她女儿。
我心里一惊,冲到药店,发现她刚买了一大瓶安眠药。追到她住院的姐姐家时,巧珍已经躺在地上,嘴角还有白色的药渍。
现在她躺在ICU里,医生说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但她不愿见我,每次我去都把头扭向墙壁。病房的窗帘总是拉着,阳光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发黄的光痕。
前两天,巧珍的女儿来了。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写作业,书包里露出一角皱巴巴的奖状。我想跟她说说话,但最后只是把自己的午饭放在她旁边,转身走了。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坏了,总是发出嗡嗡的响声。护士说修理工下周才来,让我们先忍忍。我靠在窗台上抽烟,烟灰落在楼下的杜鹃花上。花期已经过了,但还有几朵顽强地开着。
昨天,我在医院的小卖部买了瓶农夫山泉。收银员找钱时说:“哎,你不是养鸡场的老板吗?我小姨前年在你那买过鸡苗,说长得特别好。”我愣了一下,差点没接住那张起皱的零钱。
巧珍的主治医生是个年轻人,总是系着个蓝白条纹的领带。他说巧珍的情况在好转,但心理压力太大。我问他能不能少打点药,省点钱。他推了推眼镜说:“人活着最重要。”
这话让我想起了当初和巧珍相亲时的场景。街口的米粉店,她穿着件淡蓝色的上衣,头发刚剪过,显得很精神。她说她不图什么,只要平平安安的。我答应会好好照顾她,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楼下小花园里有个喷泉,但很少开。水池里泡着几片去年的枯叶,还有人扔的零食袋。我每天都去那里抽根烟,看着对面楼的窗户一盏盏亮起来。有时会想,如果当初不养那么多鸡,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希望巧珍能醒过来,能重新看看这个世界。阳台的花圃里,她种的那盆绿萝还在努力地往上爬,新抽出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
日子总得过下去。我在想,等巧珍出院了,我们可以去县城找个小门面,开个理发店。她的手艺不错,我可以学着理发,至少能帮她打打下手。再不济,县城工地上也在招工,五十岁以下都要。
天气渐渐暖和了。医院的梧桐树发了新芽,嫩绿的叶子衬着蓝天,像是在提醒人们,生活总会有新的开始。我把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ICU的方向。或许今天,她会愿意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