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车祸躺了三年，婆婆卖房救儿，今天她捧着存折跪在我面前！

腊月的风刮得窗户哐哐响，我蹲在医院走廊的暖气片旁，掰开手里发硬的肉包子。隔壁床老大爷嗑瓜子的声音清脆，一颗瓜子滚到我脚边，我弯腰去捡，看见婆婆破旧棉鞋里露出的灰色袜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婆婆穿不配对的袜子。一只是深灰，一只是浅灰。婆婷以前最爱整洁，每天早上都要把老伴的衬衣领子熨得笔挺。可那天她蹲在走廊的长凳下，翻找着塑料袋里的换洗衣服，我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以前最讨厌的塑料手链。

“妈，吃点。”我把肉包掰成小块递给她。她摆摆手，目光紧盯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

三年前那个雨天，老公开车送客户去机场。他总说我太抠门，连个车载香水都舍不得买。那天他特意绕到花鸟市场，说要给我带盆兰花回来。谁知道前面大货车突然爆胎，他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电动车，一头撞在了隔离带上。

医生说他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婆婆听到这话时正在给老公削苹果，手一抖，苹果骨碌碌滚到走廊尽头。她追着苹果跑过去，蹲下时膝盖重重磕在地上。那声闷响，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心疼。

为了给老公治病，我们跑遍了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卖了车，贷了款，连老公准备换手机的钱都划到了医药费里。婆婆说不能放弃，她偷偷去卖了老家的房子，那是她和公公结婚时的婚房。

邻居说她傻，儿子醒不醒还不一定，房子卖了她以后住哪？婆婆却说：“只要他醒了，我睡天桥底下都行。”

那时候，她已经把金项链、手表都典当了。我去医院食堂打饭，经常看见她在座位底下捡别人吃剩的咸菜。有一次护士给她递面包，她接过来塞进我的布包里，说：“留给小辉醒了吃。”

去年夏天特别热，医院的风扇吱呀转着，像是随时会掉下来。我值完夜班，想去外面买瓶矿泉水，在楼梯口看见婆婆抱着膝盖坐着。她的衣服后背全湿透了，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那是一张检查单，上面写着老公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我蹲下去抱住她，她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把检查单打湿了一大片。“他会醒的，”她说，“我就知道我儿子会醒的。”

今天早上，老公真的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好照进病房。婆婆冲过去摸他的脸，他虚弱地说：“妈，我好像睡了很久。”我在床边抽泣，护士小张跑进来又跑出去，激动地喊着”奇迹”。

下午查房的时候，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可以考虑转普通病房了。我去办手续，回来时看见婆婆跪在我面前，手里捧着一个布包。

“儿媳妇，这是我的私房钱，还有你爸给的养老钱，原本想留着防老的。现在小辉醒了，这钱你拿着去交住院费吧。”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沓发黄的存折。最上面那本的封面上，还贴着一张老式福字。

我看见存折的时候愣住了。这三年，为了省钱，婆婆从来不舍得买新衣服，连感冒都是自己扛。原来她一直在偷偷存钱，为的就是这一天。

我扶她起来，她的膝盖已经跪出了淤青。“妈，”我说，“咱们家不分你的我的。”她抹着眼泪说：“你是个好媳妇，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隔壁床的老大爷还在嗑瓜子，电视里播着晚间新闻。我给老公掖了掖被角，看见婆婆在整理床头柜，她把用了三年的旧台历轻轻合上，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布包里。

我知道，她要把这些时光都收藏好。就像她一直舍不得扔掉那件老公最爱穿的格子衬衫，就像她每天都要用温水擦拭床头柜上老公的照片。

“小辉，”婆婆坐在床边，轻声说，“等你好了，咱们再去照张全家福。”

老公微微点头，我看见窗外有只麻雀落在枝头。这个初春，我们终于等到了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