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忆五十年前就读于本溪县六中那些忘不掉的故事

发布时间:2025-02-28 20:33  浏览量:12

1964年笔者虚岁14岁,于原高官公社花岭大队的花岭小学考上了位于所在地原偏岭公社的本溪县第六中学,又叫偏岭六中,由此我的人生就进入了一个重要阶段,它甚至影响了我的一生。偏岭六中招生辐射的范围是高官,偏岭两个公社,十八个大队。

花岭小学,作为大队一级的小学,这一年我们考上了12名学生,这在两个公社中排位也是很高的,作为荣誉,在我们入学的这天,花岭大队出了一台马车,送我们12名学生去四十里外的偏岭六中上学。这是一个很高规格的待遇,那时候这里公路客运为零,外出出行就靠步行,就是一个学期也不容易碰上一次顺路的马车可坐。

马车在路过小夹河岭时,路中间有好几个大坑,俗称“拽渥子”,马车在躲这些大坑时一个轱辘侧立了起来,差点翻了!你就想想,这就是当年的公路。

我一届的一位同学保存的当年入学通知书

六中位于偏岭公社偏岭堡子的最东边,比较僻静。学校中心是大操场,操场台阶上是一长溜的平房教室,三个年级六个班,都在这一起。教室东侧也是一长溜平房,最西头是教师办公室,然后是理化实验室。靠东侧分别是以各班级男生、女生分别为一室的宿舍,我们称为“寝室”,寝室之间隔着窄窄的走廊。教室最西侧是大厕所。

这张照片是1966年的一张毕业照,本来是就要结束回家了,可是两个月后的文革,让这些人又在学校多呆了两年。后面的背景房子是教导处总务处。

操场南侧有一大平房,中间是校长办公室,靠东侧是男女教师宿舍,靠西侧是教导处、总务处的几间办公室。操场西侧是一宽大建筑,食堂兼大礼堂,食堂分教师小食堂和学生大食堂,礼堂是全校举行会议和文艺演出时用的,食堂外有一个敞口的大井,有四米多深,井侧立一根高杆,上挂一长杆,一头拴有长绳连着铁钩挂水桶,另一头坠重物,这就是俗称“挑杆”提水用的,后来被改装成电动水车提水的自来水了。在寝室东侧有一个院子是饲养所,养过马车还有猪等,院外有一小屋是图书馆,这是书本之外唯一能得到的精神食粮的地方。与学校教学区外相隔一条短马路再西侧的一个大院是教师家属住宅区,总之,六中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张照片八十年代的一次老同学聚会,后面的房子是原来的教室

根据学生家距离学校的远近,可以分为“走读生”和“住宿生”,一般十里之内的普遍是走读生,远一点的大多在学校住宿,因为冬季寒冷天短,也有一些路稍远的走读生也要在学校住宿。

六中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两个班,共六个班,每个班有正副两个班主任老师,经常在一线接触到的老师近二十位左右,各班有班长、委员、各科科代表等与现在学校大体相似。每个班入学时的学生约56人,去掉中途辍学者,一般可剩50人左右。

那个年代读初中还是很有难度的,会有一半多的学生考不上初中,不像现在的升初中是全班推,而且那个年代生活困难,一些家庭缴不起学杂费和伙食费,学校还有一定数量的助学金,笔者是从未有过助学金,据说每月能领到一、二元钱,那也是不小的补助了。

因为这里地处农村,当时的办学方向是要“半农半读”,就是将来的毕业生的走向就是面对农村,所以给我们这个学校的升学指标是少的可怜,最近一届毕业生考县高中,两个班仅招了三名学生入高中!

学校在农忙季节会放“农忙假”,学生要回到家里的生产队参加劳动,每年的夏锄时节和秋收时节都会放“农忙假”。

记忆最深的就是上学路,笔者所在花岭大队,距离学校40里路,因为年龄小比较想家,在入学的第一个年头几乎是每个星期都要回家的,星期六中午吃完饭,就打点行装往家走,路上一般速度需要四个小时能到家,在家可以呆半天,第二天中午就要往学校返,如果空走还要觉得很累,但是许多时候还要背粮油的,俗话说“路远无轻载”,四十里路背二十斤粮食,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想想是怎样的感受?

何况,我们还不算最远的,“滚子沟”有50里路,比我们还远!距离学校40里的有花岭,杨大人山,田家堡子,新农等地,距离学校有30里的有西麻户,高官,中寨子,后崴子,洪西沟等地,20多里地的就更多了。

那时候的学生可没有现在学生这么娇惯,所有入学的学生,没有一个是学生家长来送的,都是自己来报到。

食堂的伙食可分为好几个阶段,最开始是定量分餐制,每人每天不论男女,每天一斤一两,早餐四两干饭,午餐四两干饭,晚餐三两稀粥,按班级学生约10人为一桌,每天有两个人值日打饭菜,两个盆,然后分饭菜吃,完事后由值日的刷盆,食堂不设坐椅,所有人吃饭都是站着,或者这就是当年“大锅饭”的形式。后来就开始了不断的进化,这种分饭制改为每人自己到窗口自己打饭,发给每人早、午、晚餐券,用餐券去打饭,但是还是定量,再后来又可以“加量”照顾一些饭量大吃不饱的人,最后,进化为食堂内部发行的内部粮票钱票到窗口直接购买,吃多少买多少,或者说是与市场接轨了。

有一条最大的好处是,因为学校是国家在册的,有细粮指标,所以每个星期可以有两顿馒头吃,这对于过去农村每人每年只有7斤白面的农村孩子来说,相当于过年的美食,这对于今天吃腻了大米白面的现代年轻人来说,是体会不到是什么感觉。

在我的记忆中,在学校食堂就没有吃过肉,现在的孩子可能会说;这怎么可以!还要不要营养了?!对不起,那个年代就是这样,绝大部分家庭在平时是吃不到肉的,也只有过年了有的家庭杀猪才能吃到肉。在食堂吃最多的菜就是大萝卜、大白菜、土豆之类的,在夏季能吃到一些时令新鲜菜。同学们在调侃诗中描绘的;“漂浮着蜜虫的大白菜汤!”就是真实画面。

学校有一些菜地,种植不少蔬菜,还有一处玻璃温室,这样能减轻我们许多伙食费。在菜地中还打了大井,用来浇灌蔬菜,记得当年打井时我们也参加了,全校学生分成白天晚上不同的班组轮班干活,井打成后安的是“解放式水车”,用人推着转提水。

“寝室”里是木制的上下铺,铺的是草垫子,叫“塌了米”,这东西最爱猫跳蚤,睡上铺的可千万不要尿床,否则睡在下铺的可就要遭殃了,因为真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冬季取暖,每个寝室有一个“洋炉子”烧煤块,由每天值日的生炉子带打扫卫生,每年的秋天班级会组织学生上山捡柴火,用来冬季生炉子用的。

有一年,学校突发奇想,给每个寝室发了一个陶瓷盆,要求晚上学生往这里撒尿,第二天要倒在前面地里筛好的炉灰里,名曰积攒肥料,因为学校种了许多地。笔者在同学群里戏侃这段往事时说;当年二年二班的男生、女生是共用一个走廊的,晚上是怎么“方便”的?结果被挨了学姐的怒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的智商!晚上的尿盆能放走廊里吗?!

在初一的时候,有一位教地理的韩老师,男的,瘦高个,眼睛有点往里扣,从来不苟言笑,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学生扭扭捏捏的样子,在课堂上一遇到女学生扭捏的样子就来气,而且专挑女学生提问,答不上来就站着,有时候女学生被叫起来一大排,有的是不会答,有的是会答也不答,每当看着这些女生被叫起这一大片,我们男生老开心了!

一次是韩老师的课,韩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可一位男同学还在串没有回到座位,被韩老师逮住了,这个男同学还在分辨理由,韩老师说了一句:“你别白嚯,听我白嚯!”

学校的操场是偏岭附近最大的操场,有一付篮球架,更多的时间是高年级男生的专利。每年偏岭公社举行篮球赛这里都是重要的场地之一。公社的体育比赛,民兵训练都会选择这里,那年的“忠字舞”大赛就在这里举行,全公社十二个大队加上公社机关其它单位的一二十支队伍云集在这里,那场面真是壮观。

学校的大礼堂也是偏岭地区最大的,许多文艺团体在这里演出过,当然文革时的批斗会也离不开这里。

距学校西侧一公里外的太子河,当年的河水很大,许多地方“不够影”,夏天的时候这里就成了我们的乐园,那个时候学校并不禁止学生去河里洗澡游泳,只是提醒要注意安全。中午时候去最好,太阳很热,到水里玩一会再上岸来晒晒,有时候晚上也去洗,也不觉得很凉,在学校的四年,别的不敢说,游泳吗还是颇有收获的。

1965年开展了全国学游泳的运动,偏岭太子河沿岸来了许多解放军部队学习游泳,学校里也驻进了解放军某部的一个直属营营部,搭的帐篷,没有打扰我们学校。

教室、寝室后面的山坡上有许多地,种了一些庄稼,还有许多老梨树,每年都会结许多好吃的梨子。有一次几个班级在那里的地里拔草,一位很灵巧的同学爬到树上摘梨吃,也许是老梨树枝干比较脆,只听“咔嚓”一声响,然后“噗通”一声,这个同学连人带一大枝梨树枝摔到地上,这个同学当时摔的晕了过去,半天才缓过气来,可这个时候另一位同学看到掉在地上这一片梨,兴奋的喊“快来捡大黄梨呀!”他根本没看见那位挨摔的同学的样子。“快来捡大黄梨呀!”这句话就成了我们老同学聚会时的口头禅,尤其是这两位老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学校东侧有一条小河,非常的洁净,夏天的早上我们就去那里洗漱,或者洗衣服。因为离得近,去水房挺远的。

学校的饲养所过去曾养过十多头猪,有几位女同学负责饲养,据学姐回忆,她们养猪的热情可高了,那年秋天放农忙假她们回家去收割去了,结果回来看时她们精心饲养猪全被人喂烀的烂白菜药死了,气得她大哭了一场。

那个时候,能有一辆自行车,不亚于今天有一台私家车,有同学回忆,在学校寝室的走廊里,一共只有七辆自行车,笔者也有这七辆自行车中的一辆。笔者还是比较大方的,那时候谁不想学会骑自行车啊,可是没有啊,后来老同学在一起念叨,我班差不多有二十几位男同学是用我的自行车学会骑自行车的。

一次,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同学下“高丽营子岭”,就是现在的红光岭,在下坡的时候刹车一点也没有了,我把闸杆都扭到车把上面来了,车一点也没有减速,坏了,这是前一天我在修理自行车时不小心把黄甘油蹭到抱闸里面了,这回不但不刹车反而润滑了,同学问我你闭闸没有,我说闭了,不好使进去油了,同学一听说我跳车吧?我说别跳,跳就会摔的不轻,真是耳边生风啊,好在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小体重不是太沉,在转最后一道胳臂肘弯的时候,后轮竟横片了很远,但是车没有倒,如果摔倒了我们会摔得不轻,还好万幸,到了下面的直道,车速慢慢的降下来,就闻得一股浓烈的烧胶皮的味道,停下车后我一摸车子的抱闸,烫手,于是到路边的小河边,用手撩水到抱闸上降温,闹了这么大的悬事,过后也有点后怕呀!

当然我们这些小男生的恶作剧也不少,晚上去学校的菜园偷摘西红柿,偷摘前面地里的葡萄,晚上借巡逻的机会打手电偷看食堂打更大爷是否脱光腚睡觉等等!

在一年级时候,班主任是郑云程老师,老师非常耿直,批评学生不留情面,但是人很好,所有被批评过的学生没有记恨他的,一次我们几个同学去“帮厨”,我的棉裤脚被水湿透了,于是在炉火边烤,结果没注意烧了一个大洞,老师让他爱人我的师母给找了一块相同颜色的布给补好了。因为他的耿直也得罪了一些人,在文革时期因此挨了不少批斗。

二年级时,班主任换了刘国波老师,那是秋天的一个星期天,我没有回家,刘老师约了我们几个班干部到他家去玩,刘老师家在偏岭火车站旁的粮库家属房那一片,我们四五个人去了,刘老师带领我们一起过了偏岭火车桥到泥塔的台沟那边的山上捡蘑菇(捡蘑菇我可是老手了,我会在后来有专门文章来写的),收获还可以,回来师母刘老师的爱人为我们烙的糖饼,那叫一个香啊,时隔五十多年我依然不会忘记那顿糖饼的!

这就是我们那个年代的穿着,影视剧中的都是假的。

2018年我们本溪县六中老三届部分同学又回到母校参加毕业五十周年校庆

原本的初中三年,成为了四年,这其中包含了文革的两年,占了在校的一半时间,其中有太多的故事,这里笔者仅介绍了文革前两年的部分故事,文革期间的故事也相当多,笔者会在后面的文章继续讲述这些故事的,谢谢大家的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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