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师生活杂忆（3）

鱼晏

文/王国琦（吉林松原）

在安广师范读书的四年，与鱼结下了不解之缘，爱吃鱼且对鱼情有独钟。

地处松嫩平原，嫩江流域，又因盐碱地的缘故，安广附近湿地遍布，渔业发达。据后来的师弟师妹讲，安师校园后面的脏水池也被开发成为养鱼池，搞起了蓄装脏水之外的“第二产业”。安广附近的渔业发达，可从安广火车站候车室的一幅壁画上看出端倪。候车室墙壁上一幅宣传渔业发展宣传画中，一个头戴草帽、赤脚挽起裤管的渔家少女，手持鱼叉站立在船头，迎风斗浪，且有“闸住月亮泡，银子没了腰”的题词。这幅画是我对安广发达渔业的第一感知。
来自大安的同学经常向我们介绍老坎子、月亮泡、新荒泡，安广的渔业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大约在三年级时，应同学文坤、宝昌之约，我们几个人逃了“星期六劳动”，去了他们二人的家乡大安县太山乡，在宝昌家第一次见到人工挖掘的养鱼池，品尝了宝昌父母为我们烹饪的鱼宴。这是我第一次吃到全鱼宴。之后虽然吃过无数次鱼宴大餐，但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次的全鱼美味。宝昌父母热情款待，使我感受到在外求学人回家的感觉，一顿美餐更是一种同学的情谊，甚至是胜过同学情的亲情。记得在宝昌家的饭桌上，看着我们风卷残云般地扫荡，宝昌父母一个劲地给我们夹菜，唯恐我们少吃。

那次太山“鱼宴”之行，影响了班级的星期六大清扫，也违反了学校（班级）纪律，时任班主任李老师又太过年轻，遇到如此大的“集体外逃”事件，真的有点儿发懵，对处理一次性十来个人的“集体违纪”事件更是少有经验，在不知如何处理甚至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向学生科告了我们一状，待我们回到学校，被学生科领导好一番调查和讯问。虽有如此结果，但现在想来，也不枉一次太山“鱼宴”之行。

那时的安广虽然不大，但因有发达的渔业，可谓远近闻名。鱼贩子来自四面八方，鱼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二年级寒假前，从安广鱼市买了20多斤鲫鱼，装了满满一提包带回老家，让父母亲品尝一下嫩江鱼，以略表我的一片孝心。

学校食堂有时炖鱼，以改善我们的伙食。凡有炖鱼，打饭窗口的拥挤就会严重得多，乱插队、代打饭、与卖饭窗口的师傅拉关系走后门等，比比皆是。那时我在学生会，可以提前进入食堂以维护秩序，这也给了我“以权谋私”的机会，经常是先打好自己的那份饭菜，放在卖饭师傅那里，待维护秩序后，再拿回餐桌上慢慢独自享用。

有一次，几个同学相约去安广镇，虽是闲逛，但也想去镇里的饭店吃一次“鱼宴”拉拉馋。

长白公路从安广镇穿城而过，安广镇交通发达，过往客商络绎不绝，饮食服务业相对发达，“一步十幌”是对安广发达饮食业的生动写照。在我的记忆中有两个挂四个幌饭店的名字几乎刻在脑际，一个“先得月”，一个“早逢春”，饭店名字就那么有文采，在道南道北对而立，更加增添了一点文化气儿。去安广镇拉馋吃鱼，就选这样挂四个幌的饭店。只可惜，进饭店之前，我们几乎花光了衣兜里仅有的一点点钱，已是囊中羞涩，“吃鱼”的想法自然泡了汤，溶入嫩江顺水流到爪哇国去了。

我们知好每人要了一碗米饭，从放在桌上的酱油壶里倒些免费酱油调了滋味，几口扒拉个米粒不剩。凡事都有它的两面，一顿大米饭泡酱油，虽然没能满足吃鱼的食欲，没能美了味蕾，却在自己的心魂深处留下一段最难忘的记忆，在自己的人生品格上积攒了一种最可贵的精神。

转载自《王者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