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夫回忆 19 延安学习时我将自己的名字“徐国富”改为 “徐国夫”
发布时间:2025-05-22 07:33 浏览量:41
整风与学习
1942年2月1日,毛泽东同志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大会上作 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报告;2月8日,在延安干部大会上作了 《反对党八股》的报告;6月8日,中宣部发出整顿“三风”的指 示,即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 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
其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既要弄 清思想,又要团结同志。这就是在我党历史上具有重要影响的延 安整风运动。这次整风首先在中央机关、学校、当地政府中进行, 而后在全党全军中展开。
指挥边区政府圆满完成“五一”反“扫荡”之后,我返回一 二九师,进入抗大总校继续学习。
10月初,抗大总校奉命迁至陕 北米脂县,经过考试,我和许多参加长征的干部被中央党校录取, 来到党校二部所在地——延河东、枣园南10里的大边沟口报到。
刚入校,校部为我们一二九师新入校的学员每人发了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和一条毛毯, 一身新服装。
经过五月反“扫荡”之后,我 们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记得到达党校时我仅有一条烧得很多洞 洞的破线毯,身上的衣服更破烂不堪,脚上的鞋子也只剩下一只, 当时一位校领导看到后说:“你们真是太艰苦啦!”
此时, 一次性 发了这么多生活用品,真是十分感动。
接下来我们开始自己动手 挖窑洞。大边沟口土山的土层很厚很硬,正是挖窑洞的好条件。没 用几天,我们就在山坡上挖出了30多眼窑洞。
按照规定,团以上干部两人住一个窑洞,我被分配与原东北联军杨富民团长同住一 起。陕北的窑洞与现今的高楼大厦相比,确实显得落后寒酸,但 当时条件下,特别是对我们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员来讲,已是十 分满足的了。
窑洞门前是一个不太大的空场,上课的时候我们在 这里席地而坐,听讲记笔记,后来用土堆成个土堆代替课桌,很是方便。上大课一般都是到总校礼堂,记得中央领导的讲话授课 都是在总校礼堂进行。
在二部期间,我们先后学习了《共产党宣言》、《资本论》、 《哥达纲领批判》等马列文章和《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内容及 中央领导的一些讲话。
同时,对党内的历次路线斗争及各个时期 错误路线的形成与发展及给中国革命造成的危害等等进行了系统 的分析探讨。
通过这一阶段系统的理论学习,使我在思想上彻底 澄清了许多模糊认识,认清了错误路线的严重危害,真正认识到 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许多重大决策的重要性、必要性 和正确性。
在整风中我谈道:“过去对毛泽东等许多中央领导的尊 敬和崇拜,很大程度上带有盲目性,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通 过这一段的学习和整风,使我彻底认识到,只有按照毛主席党中 央确定的正确路线办事,中国革命才能走上正轨,不偏离马列主 义的航向,夺取中国革命的胜利才能有希望。”
这些话让今天的某 些人听起来,也许认为是唱高调、空谈政治,但对于我们这些亲身经历了战争环境的同志来说,绝对是发自肺腑之言。
在我的这 部作品中我不只一次提到,是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使我脱离苦难, 走向革命,成为高级领导干部,是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使我们的 国家和民族摆脱灾难,最终取得胜利,建立国家政权。
在此期间,经组织批准,我将自己的名字“徐国富”改为 “徐国夫”。
劳动与学习
参加劳动,这是我们党校学员在这段学习期间的又一项主要 内 容 。
早在1939年春,毛泽东同志就在陕甘宁边区提出了“自力更 生”、“自己动手,生产自给”的号召;
1942年12月,毛泽东又在 《抗日时期的经济问题和财政问题》 一文中作出“发展经济、保障 供给”的指示。当时我八路军因敌人的封锁和扫荡,衣食保障出 现了严重危机,因此要求部队依据不同情况开展生产运动,“一面 战斗, 一面生产,一面学习”。
三五九旅在延安军垦屯田、开发南 泥湾和朱德扁担、周恩来的纺车等故事都是发生在这个时期。刚 一入校时我们所以能得到许多生活用品,都是前期同志劳动的成 果,所以我们也很快投入了生产运动之中。
1943年春,我们各部之间,各人之间都展开了竞赛,看谁开 的荒多,看谁种的地好,看谁收成大,大家比着劲干。
我当年开 了2亩多地,大部分种了土豆,还种了少部分西红柿、烟叶等农 作物。为了保证庄稼长得好,我们每天早晨都早早起床拾粪,大 牲畜粪拾不到就捡羊粪,近处拾不到就到远处。
有一次我在延河 边上遇到朱老总,他担着粪筐,拿着粪叉,在河的对岸走着,看 我后还主动打招呼。当时这种情况在中央首长中是经常发生的,因为他们也和大家一起参加大生产运动, 一样定指标,所以我们都 习以为常了。
此外我们还纺线、捻羊毛、织衣服等等,确实做到了“自己 动手,丰衣足食”。
“劳动不忘学习,学习不误劳动”,这是我们当时的口号。
经 过近一年时间的理论学习后,我转入四部开始文化学习。通过在 红大抗大的几次学习,我的文化水平有了一定基础,所以这次学 起来已不再感到费劲。
在这个阶段的学习中,我们参加过长征的 人员仍从基础学起,开设了语文和算术课。教员大多是抗战初期 从地方院校奔赴延安的青年学生和教师,徐特立、陈伯达等也给 我们上过课。有的同志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学习比较费劲,产生 畏难情绪。
记得徐老说:“我都50多岁了还在学习,你们20多岁 30多岁的青年还说什么,不学习,将来怎么领导工作呀?”
陈伯达 给我们讲了一堂文言文,由于他的口音比较难懂,加上文言文也 确实难懂,结果讲了几个小时,大家也没听懂他讲的到底是什么 意思。
在党校期间,我们的文化生活开展得很丰富:打球、唱歌、学 演戏、学跳舞……
当时刘少奇、谭政等几名领导同志的爱人也都 和我在同一个支部学习,每逢星期六她们回家一次,回来给大家 带一些糖烟之类,大家便高兴地说笑起来。
这是一段很有意义很难忘怀的生活。
儿女情长
1942年在太行山抗大向陕北迁移前,我和何晓南同志结合。 到达延安后,我住在党校,她住在小边沟口,相距六七里路,每 到周日我们才能相聚。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女儿,但因生活环境所限,实在无法抚养,便送给了宝塔山下一个姓李的群众。
一天,我 到这家去看望孩子,发现女儿瘦了许多,身上和走时带去的小被 子上沾了许多屎尿。回到家中与爱人一说,我们二人都特别伤感, 决计将孩子再抱回来。
来到这家将我们的来意说明后,老乡让我 们支付10万元边币的抚养费。我们当时确实支付不起这笔钱,无 奈之下,找到了当时任总政组织部部长的胡耀邦同志。听完我们的情况,耀邦同志很是同情,批给我8万元边币,加上我们夫妇纺线所得的2万元,终于使我的女儿又回到父母怀抱。
然而,旧的困难依然无法解决,孩子的母亲本来就没有奶水, 当时又无代乳之类,靠粗粮如何把不到4个月的孩子养活。
有一 天,正在延安准备参加“七大”会议的刘伯承师长见到我愁眉苦 脸的样子,问道:“国夫哇,什么事把你愁成这个样子啊!”
我把 情况向他说明之后,他笑着又说道:“打仗时再大的困难都没见你 苦过脸,怎么这么点小事把你难住啦。很好办嘛,从明天起,把 每天供应给我的斤半牛奶让给你的孩子半斤不都解决了吗?”
我知 道,刘师长当时的身体很虚弱,加之年龄较大,组织为了照顾他, 才每天供应他斤半奶。
我说:“师长这怎么行,你的身体本来就虚 弱,没有好身体,将来怎么指挥我们打仗呢?”
“这就不对啦,孩子不仅仅是你们夫妻的私有财产,也是我们的 孩子,革命的后代嘛,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抚养她,就这么定啦!”
刘师长说完转身走了。望着师长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真是 百感交集,多好的首长啊,他不仅是优秀的军事指挥家,还是位 善良的慈父啊!在后来的生活中,每当我想起这件事,都对女儿 说,“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老一辈对你的抚育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