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妍——马小娟绘画艺术展即将在程十发美术馆举行

海上名家研究系列

与花共妍——马小娟绘画艺术展

主办单位

上海中国画院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

策展人

朱国荣

开幕式

2025年5月24日（星期六）14:00

展览时间

2025年5月24日—6月22日

开放时间

10:00—18:00

（17:00停止入场）

展览地点

程十发美术馆

（虹桥路1398号）

工写通融 与花共妍——谈马小娟的水墨艺术

文/张培成

20世纪90年代中期，马小娟描绘的江南水乡女性的工笔人物就已经风靡中国画坛。那时候中国社会刚刚打开国门，世界上的各种文艺新潮都会悄悄地随风轻拂。马小娟就是在这样的文化生态之下，脱颖而出。记得那时她的画风就特立独行，粗一看是工笔画，再细品又并非中规中矩的工笔人物，造型大胆奇特，与陈老莲似乎有那么一点关联。然又并无那种酸陈的古意，分明有一种当今的现代表现性的拙趣扑面袭来，让人痛快淋漓。那么洋溢于画面的究竟是什么呢？我觉得是她的那种工写通融的通透的绘画观念，那时她才三十出头，真是青年才俊意气风发。

秋声 180×80cm 1999年

小娟从中国美院（当年的浙江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就来到上海师范大学美术系任教，那时我也在上师大工作。我们有时也会交流，我非常欣赏她的才情，那时她刚获得了一个全国的水墨画展的一等奖，画的好像就是江南女性的生活，头画得特别大，小小的身躯、小小的手、小小的脚，特别有趣可爱。这种造型的尺度应该是超出了当时绝大部分画者的心理预期，我同样如此。但是我很认可她的追求，尤其是那与一般工笔画非同一般的渲染，令人大开眼界。她与我聊过，她并不喜欢那种装饰性很强的工笔画，不喜欢缺少表现性、很机械的染凹或染凸，讲究光挺、图案纹理精细等较为工艺气的制作。所以即使在当年她的画中，也少有工笔画中的那种求工细、求逼真、细抠密描、令人咋舌吸引眼球的慢工细活，而总是洋溢着一股生动松弛的轻快气息。

秀 180×180cm 2022年

千万别小看了这股轻快之气，这正是马小娟不同于国内许多工笔人物画家的亮点所在。工笔画家即兴画些写意人物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他们往往工笔归工笔，写意归写意，与其本人的画风并不相关。马小娟是打通了工写之界而随意为之，一切从表达出发，一切以尊重此时此刻情感表达的需要而工写由之。回望中国绘画史，顾恺之、展子虔、吴道子、张萱、周昉……一概都是我们概念中的工笔画家，直至石恪、梁楷的出现，才有意笔人物画之说，可能赵孟頫觉得南宋的写意水墨走过了头，显露粗野之风，力图回拨性的干预，却促成了元四家的渴笔淡墨小写意画风的生成，宣纸的广泛应用更加剧了水墨写意的推进。我们今天在一个开放的时代，经历了'85新潮的水墨画坛，对于以书写为首要的笔墨语言，已经有所不甘与麻木。西方艺术的引入已是较普遍的常态，工笔人物画工具材料的特性更易于嫁接成功。西画中的色彩、光影极易于即刻转换，工笔画本该具有的写意性基因正在失落。马小娟就是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毅然出手，用生宣画起了工笔人物。这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作画媒材的转变带来的革新，但是选择媒材的主体是画家，是画家已经不甘于在熟悉的材料上进行三矾九染，不想表现事物物理性的真实，也不屑于领受精工细活下人们惊异的目光与赞叹。她大胆又轻松地踏上此程，这一晃就已经20多年过去了，她收获了一种全新的风格。

1979年，浙江美术学院学习期间在绍兴柯桥写生

马小娟本科毕业于中国美院国画系，有着扎实的造型功底。因为毕业创作画的工笔画获得极高的赞誉，当老师顾生岳获得带硕士研究生的资格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在学习期间她没有囿于导师的风格，她有自己的独立追求，导师也有宽容之心，看见她不按工笔画套路晕染的作业时，也不加阻拦，只是笑言“看着要头晕”。她不再像通常那样沿着线的边缘轮廓进行渲染，而是这块那边，虚虚蒙蒙地染一片，有时染凸，有时也不知为何染凹，很易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无序可寻，其实她寻求的是其主观的通篇结构的黑白灰的布局。那时她的作品，背景留白底的居多，许多衣物、脸部都不填满，时常会留一些虚空的白，于是图形间的白与图底的白相互串通交融，空间气韵通透空灵。这些画当年应是很前卫的，在我的印象中，她造型的跨度与晕染的新奇都已在当时的工笔画界出类拔萃。

轻风吹过 204×121cm 2008年

小娟是个温文尔雅热爱生活的女性，她会“在梧桐掩映的小马路随意闲逛，在独具风味的小店里买上一两件心仪的小东西，便会心情大好，高兴半天”（小娟语）。在她的画作中总是散发出让普通人能够共鸣共情的生命气息，因为艺术家的真诚感动着观众。进入21世纪，她更多地画起了都市生活。《国色》画的是喜庆仪式前的礼仪小姐，喜庆的红色艳映着全画；《轻风吹过》表现了20世纪50年代的一群青春少年，穿着双排扣的列宁装，意气风发；表现藏民生活的《高原红》亦是工写兼具的笔墨技法，精到而空灵，细节盈盈，然丝毫无拖沓烦琐之弊。《消夏》《口红》《憩》更是信手拈来的都市女性的生活日常，在生宣纸上轻描淡写，记录了生活中的美好瞬间。此间我不得不提示观者关注画家非同凡响的艺术素养。以线为主要造型语言的中国画，往往将对象黑白分明地凸显于白纸上，线往往显示的是形体的边缘，但是物象在各类光线的映衬下，会显示扑朔迷离的影像。如果按图中的线为边缘而平实渲染，那么实打实的形与白纸形成生硬的外轮廓，黑白分明清晰明了。可是马小娟的散射状的晕染，让物象迷离变幻，画面变得空灵松动。近观《轻风吹过》，大大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可是眼珠竟然是虚蒙蒙的两个灰墨团，近看边缘十分模糊，远看才现两个灰灰的眼珠，人物的轮廓也是时隐时现，既是一张发黄了的50年代的老照片，又是一幅影调高级肌理丰满的水墨佳作。由此可见她把控画面总体关系的能力与智慧。一个好的艺术家应该懂得这件作品画到何时该停笔，尤其如她这样的似乎还可以往里深入的画作，真的是在考验艺术家的智慧。

凝望 226×60cm×8 2025年

马小娟是有智慧的画家，她敢于挑战画坛约定俗成的戒律，敢于挑战自我的技术惯性。她早在本科生时写的毕业论文题目就是《谈谈工笔画的写意性》，所以她工写通融的画风也绝不是信手涂鸦而得的，是有其内在深切的学理思考的底蕴为支撑的。不久前我上她画室，看到了一批为这个展览而画的新作，眼前一亮，二米多高，五六米宽的巨制就有好几幅。色彩一改以往的淡雅温和，而纯色相间，明艳强烈，有几件都是以屏条并置而立，硕大的头部，轻快洒脱的用笔。她远离了叙事性的结构，进入纯粹绘画性表现所欲求的形式逻辑之中，让画面更加生动、更加叛逆、更加单纯。富有女性的细腻与娇艳，却没有纤弱与琐碎。

红楼梦金陵十二钗 可卿春梦 48×90cm 2017年

马小娟有时会自嘲不是个勤快的画家，可是我倒不这么认为，她有毅力，连续作战完成了中国古典名作《红楼梦》《金瓶梅》的百多幅的长篇巨制，那可不是一般人所敢挑战的，这种勇气与自信，来自她对自己所从事事业的挚爱，来自对绘画坚毅的一往情深。正是这种深情，让她在水墨艺术寻觅现代之路的行程中愉快地画着，睿智地思考着，在实践中创造了工写无界、俗雅共纳、亦工亦写的新颖的水墨人物画独特的现代语言。马小娟是圈内公认的美女，正是常年的艺术耕耘，使其总是以非凡的气质活跃于画坛，如今的小娟依然青春不减，佳作连连，艺术使她永葆青春，与花共妍。

预祝画展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