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发现我不是NPC也不是主角时,这人生剧本还要演吗?

发布时间:2025-05-29 23:04  浏览量:9

当你对着孩子讲大道理时,他们正在改变世界,不受你的影响。他们很清楚自己正在经历什么。

——大卫鲍耶

“亲爱的维农先生,我们自愿牺牲整个星期六留校,作为我们做错事的惩罚。我们做了不对的事,但我想你一定是疯了,才叫我们写关于我们觉得自己是谁的文章。你用你的眼光看我们,用最简单的词汇,最方便的定义。你把我们看作一个书呆子,一个运动员,一个精神病,一个公主和一个罪犯。不是吗?到今天早上七点,我们确实是这么看待彼此的,那时我们还是被洗脑的。”

1 从今早七点开始认识彼此

某一个星期六的早上七点,五个各自属于不同的刻板印象群体、因为不同的原因被处罚的高中生开始了Ta们被要求在学校留堂,反思自己行为的一天。教师“维农先生”并不想听Ta们的表达和解释,只是要求Ta们写一篇关于自己是谁的作文——当然是符合维农先生期待的。

维农先生离开教室,素不相识、个性迥异的五个同学也就试探性的开始了彼此的相识和交流。起初气氛有点冷硬,剑拔弩张。“罪犯”约翰·班德在老师离开的第一瞬间就咒骂了一句。

并不熟悉的“公主”“运动员”和“书呆子”没有搭理他,却被坐最后排的“精神病”女孩啃手指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随后一系列的讽刺、争吵、彼此讥讽甚至肢体冲突之后。几个人似乎开始更深入的理解了彼此。从各自的午餐盒里,Ta们仿佛看到了不同的家庭、不同的背景如何塑造了这样的一个人,这些影响又如何从眼前的人身上浮现。

2 试着去做同一件事

“罪犯”约翰的故事:胜利逃亡

几乎是在教室安静下来的第一瞬间,约翰·班德就开始挑衅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甚至和“运动员”激烈的言语冲突起来。其实“公主”作出了精准和理性的判断,但不能让气氛缓和下来甚至迎来了迅猛的反击。

但是显然,被看到和平等的交流触动了他。在几个同学的争论和对抗被老师注意和警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弄坏了顶门器——这样通往老师办公室的门就没办法时刻保持敞开。显然这是几名同学都想做的事情,但是只有他在此刻有勇气和能力做到。

听到声音的维农先生试图问责是谁在捣乱,但是刚刚还在拌嘴的几名同学瞬间以一致的沉默保护了他。老师用讥讽约翰和“运动员“安德鲁宣泄了一顿怒火之后也只能接受结果,还在离开教室的时候失态的比出了侮辱的手势。

而这似乎让五个同学之间的坚冰更加松动,达成了更深的交流和微妙的默契。之后的约翰仍然不停的“骚扰”、“评判”、“讥讽”每一个人,但是在这之中表现出了出众的观察、理解和模仿的能力。最初的攻击看起来逐渐变得像是古怪的玩笑。他也同样以玩笑的、戏剧化的形式讲述了自己的父亲对待自己的方式。

而在下一次大家一起从图书馆跑出来的行动被维农先生发现时,又是他挺身而出吸引维农先生的注意力,独自承担了错误被单独禁闭(虽然很快逃了出来),但在差点被抓包的时候,几名伙伴一起出尽洋相来保护了这个言行举止各方面看起来都非常粗鲁讨厌的男孩,“罪犯”和“好孩子们”一起完成了一次成年人面前的胜利逃亡。

“精神病”艾丽森的故事:展示钱包

“精神病” 艾丽森·雷诺兹一直游离在所有人互动的边缘,试图作出怪异的姿态引人关注,时而作出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的发言,但是似乎从未得到大家特别的关注。直到约翰“胜利逃亡”之后,大家陷入狂欢的时候,艾丽森才用一个古怪的把戏——我猜到你们的名字试探性的鼓起勇气走进社交的舞台中央。

怪异的姿态、孤僻的举动,这个把戏吸引的注意力没有维持很久,甚至大家可能都有点刻意避免和她深入的交流。但是很快艾丽森就再次鼓起勇气,强行在人群中间展示了自己的古怪提包。其Ta同伴才逐渐意识到她是如此的渴望被关注和被看到。但是在“书呆子”布莱恩投注了一点点“同情”的迹象的时候,她又第一时间封闭自己,跑开。直到敏锐的安德鲁追上她,指出她的矛盾,倾听她说的话,她才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讲出自己那看似简单和轻描淡写的创伤。

3 在冲突中建立联结

随着彼此在互动中进一步的见证和理解,各不相同的五个人终于围坐在一起作为一个团体开始了更深入的交流。之前已经有很多冲突和指责发生在不同的成员之间,但是在青少年真诚的彼此关注之下,这些冲突似乎也成为了了解彼此的契机。而第一次五个人一起讨论的话题,则是一个青少年们充满好奇也包含着很多攻击性的话题——性。话题开启自艾丽森生猛的“自我暴露”。

“公主”克莱尔的故事:想要赢得尊重的女孩

团体中话题迅速的转向了对“公主”克莱尔有压力的方向,气氛激烈,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克莱尔是使用自己的性魅力作为武器来赢得尊重的。克莱尔在压力之下愤怒的卸下了一直以来在校园里受欢迎的“交际花”伪装。而艾丽森也立刻坦诚,自己的故事只是一个谎言。当我们觉察到它,所有的人际模式都有其力量,包括谎言。

这是个很怪异而富有冲击性的伎俩,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任何人。但是却在团体中松懈下了防备。克莱尔觉察到了自己对于性向往却回避、渴望亲密却又不得不伪装成熟和矜持的矛盾态度。团体中的每个人也似乎因此可以更真诚的面对自己压抑和伪装的一面。

接下来“运动员”安德鲁终于鼓起勇气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当他最开始讲述导致自己关禁闭的霸凌行为的时候,明显其Ta几名已经有着一定信任基础的同伴都流露出厌恶的眼神,但是很快就随着他愧疚和悲伤的眼神理解了安德鲁的困境:他的父亲以恃强凌弱的野蛮为荣,而他是如此渴望得到来自父亲的认可。他鬼使神差的作出了霸凌的举动,没有人阻止他,队员们为他加油,但他真切的感受到被霸凌者的痛苦并感到愧疚。

当安德鲁坦露自己的愧疚之后,接下来是“书呆子”布莱恩终于被感染鼓起勇气讲述自己为什么被关禁闭。相比其Ta人的故事,追求好成绩的路,上手工课做的台灯亮不起来这种事简直简单无趣近乎荒谬。但是刚刚听完安德鲁故事的五人仍然被深深触动,因为那种“成绩是唯一可以肯定自己、被看到和被认可的东西”的感觉和安德鲁“必须变强、必须争得第一”的感觉一样真切的被Ta们感受到。

紧接着约翰因为布莱恩说”工艺课是白痴的选择“而尖刻起来,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几乎凝固。艾丽森突然用自己擅长的东西来打岔,话题突然变得轻松,每个人都在谈及自己擅长的东西,渴望保持团体的连接和彼此支持的氛围自然的弥散开来。每个人都在试图回应和支持其Ta人。直到克莱尔擅长的“小妙招”遭到了大家的欢呼和约翰刻意减慢语速阴阳怪气的羞辱。

另外三个人都在保护克莱尔和告诉约翰不该如此做,而约翰遭遇指责之后语气愈加尖刻,愈加强烈的讥讽克莱尔几乎难以停止。人际互动中,我们可能会随时触发一些维护自己价值的防御模式,也随时可能爆发从父母、从家庭中继承的沉重情绪负担。在“运动员”安德鲁突然的觉察之下,所有人沉默下来。

对这个问题,每个人可能都有不同的答案,从坚定的不会,到“我们都会长大,我们都会死去”,到逐渐沉默。

这场从中场持续到片尾的冲突又在布莱恩的坦诚之下消弭。至少在少年时,Ta们对于建立真正的连接的渴望似乎还是能够胜过社会角色的束缚。片尾Ta们放学前载歌载舞,只给维农先生留下一纸讽刺性的文章的情景,是八十年代美式青春片的经典弧光,也是每一个从学生时代走来,渴望探索自我和认识彼此的青年人内心渴望的彼此连接的时刻。

《早餐俱乐部》的故事一开始,每个角色就背上了一个典型刻板印象的沉重标签。

无论是在学生时代或者成人时代,我们都在被社会、家庭、学校、职场赋予我们的标签和期待塑造。我们总尝试着去做符合角色的事情,并且因此更强烈、更刻板的被视为某种特定的角色。

我们的行为进一步强化了这些标签和期待,并形成了循环因果,最终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我们最初就是一个“书呆子”还是我们越来越习惯于套上“书呆子”的外壳,最终完全和它长成一体。

如果我们的故事掌握在别人的叙述之中,如果《早餐俱乐部》的故事被维农先生或者某个家长讲述,那么刻板印象的角色可能将永远的取代每个人的名字。

或许只有当我们允许自己用新的,开放性的方式认识自己和彼此,讲述自己的故事,理解自己的过去,为自己的命运提供解释,允许自己做出新的行动才能打破循环的反馈调节机制。

而这也常常是个体和团体心理咨询之所以能够用语言和叙说带来改变的可能性的原因。

一个人的内在体验或两人关系中的互动常常受限于个人的经验——这也是为什么依靠个人的反思能够带来的改变是有限的,即便是提供个体咨询的心理咨询师也要经历严格的训练和自我觉察。三人以上团体情景中,可能出现的关系互动则会随着人数的上升逐渐扩展到难以计数的数量级。几个人的人际互动就将足以成为我们在社会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种种可能性的缩影。

稍微复杂的人际互动中,我们常常会遇见一些特定的、和我们既往经历中相重复的反应模式,或许是特定的事件、语气、姿态、语言等等的随机组合,会在我们的内在激起重复的、创伤性的情感体验。如同约翰和艾丽森在“早餐俱乐部”的环境中常常展示出的一面。这一面会在未经觉察的环境之中不断被重复和强化,而在觉察到自己反应的重复模式时,我们则更可能同时注意到刺激的不同,从而作出与既往模式不同的行动。

同样的问题从神经系统的角度解释的话则是,“杏仁核”使我们注意到刺激进入唤醒状态,“海马体”检查记忆的组织并且告诉我们“这是老问题”,用老方法来应对。

所以如果我们对团体人际互动中触发的各种情境和感受保持觉察,我们是可能对新的刺激作出不同的反应的,新的经验也会进入记忆的系统,形成新的经验,修正机械化的行为模式。

《早餐俱乐部》中,约翰引发的冲突、艾丽森的尴尬古怪和克莱尔的疏离其实都和Ta们对待他人的方式密切相关。当我们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和尊严,因为习惯性的挫败体验而做出一些习惯的防御性的举动时,得到的反馈常常会验证我们的预期,让我们感到更加的愤怒、尴尬、疏离,甚至其他各种可能的糟糕感受。实际上,融洽、深刻的人际关系和我们能感受到的自我尊重、自我价值常常是互为因果的。当我们开始真诚的投入人际关系,我们就在更加自立自主上迈出了一步。反之亦然。(包括投入咨询关系之中的体验)

如果我们在人际的明确反馈中能够觉察到自己正在作出一些不同于经验的行动,或者正在收获一些不同于经验的反馈。比如约翰意识到自己某些时刻没有在被指责和羞辱,安德鲁觉察到暴力和强势并不是唯一的评价标准,那么我们就可能作出不同的行为,拥有不同的体验,而这些新的行动和体验同样会被反馈和见证,我们内在的“反馈调节机制”因而输入了新的信息,而不是机械的按照“剧本”演出或者试图通过强制性的“命令”扭转自己或者别人的行为。

当我们开始感受到更多的尊重的时候,我们将可以把更多积极的力量投入到建立连接之中,而当我们从关系中得到更多的反馈,我们将可以建立更坚固的自我价值和自我认同。

《早餐俱乐部》的故事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心理学团体,但是却呈现了当不同的人结成团体,彼此认识和彼此理解的过程中,自发产生的支持和理解拥有多么大的力量。与此同时,并非单纯的“治愈系”故事里也隐藏了很多鲜血淋漓的冲突,但同时,直视这些冲突和真诚的面对这些冲突反而让故事里的团体成员对彼此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产生出了更强烈的、来自真实的人际互动和彼此见证的力量。

安慰记近年也组织了一系列名为“圈圈”的团体活动,参与的成员可以和陌生人一起讨论特定的话题,见证不同的视角,接受和提供不同的支持和理解。这是一种和个体心理咨询带来的人际改变不同的、全新的形式——力量并非来自于咨询师,而是来自于和我们一起面对困境的他人和我们自己。

仍旧借用《早餐俱乐部》的尾声来为这篇文章做结吧:

亲爱的维农先生,我们自愿牺牲整个星期六留校。作为我们做错事的惩罚。我们做了不对的事,但我想你一定是疯了,才叫我们写关于我们觉得自己是谁的文章。你在乎什么,你用你的眼光看我们,用最简单的词汇,最方便的定义。但是我们发现,我们分别是一个书呆子,一个运动员,一个精神病,一个公主和一个罪犯。这回答了你的问题吗?——你诚挚的,早餐俱乐部。

许多糖丸儿可能都有过5个主人公类同的感受,明明过着自己的人生,却活得不像「我」

● 现在很轻易,就能吃上小时候喜欢的甜品,去渴望了很久的游乐城,一个人去旅行,可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还是觉得做什么都没意义?

● 我努力从家庭独立,跑到上千公里远的城市,发誓不要做像父母那样蛮不讲理的人,可为什么,当我成为父母以后,我却还是让我的孩子,经历了我曾被暴力对待的痛苦?

● 当我再次冲着伴侣疯狂嘶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卡在曾经的创伤里,并没有走出来;

……

如果你也感觉到,努力了很长时间,却依然很难活出「自我」,总是不受控制地被过去的经历影响着,那么,很建议寻找擅长「自我成长」议题的咨询师,帮助你拿回人生的掌舵权,做自己人生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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