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生活28年,老伴住院把退休金卡塞给她:谁花了你的钱谁给你
发布时间:2025-06-15 21:08 浏览量:38
饭票人生
"张福生,二十八年AA制,现在谁花了你的钱谁给你看病。"我把退休金卡硬塞进了老伴儿手里,她的眼圈红了。
我是陈桂兰,今年六十有八,一九五七年生人。那会儿正是国家建设如火如荼的年代,我们这批孩子从小听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口号长大。
小时候家里穷,全家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平房里。爹是厂里的钳工,娘在纺织厂做工,省吃俭用才把我和弟弟拉扯大。
那时候谁家都不富裕,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吃,一件衣服从大穿到小。娘常说:"桂兰啊,女孩子得学会持家,钱袋子攥紧点,日子才有奔头。"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一九七五年,我高中毕业,正赶上上山下乡的尾巴。我被分配到北方一家国营机械厂当了工人。刚进厂那会儿,每月工资二十八块五,不算多,但胜在稳定。
我爱惜每一分钱,把工资分成几份:交家用、买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存起来。每个月的花销记在一个小本子上,清清楚楚。
厂里年轻人不少,有时组织跳舞、看电影。一九八零年的一个星期六,厂工会组织跳舞。我穿着半新不旧的蓝布裙子,扎着两条粗辫子,规规矩矩地站在女生那一排。
张福生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比我大三岁,是车间的钳工,手上总有些磨不掉的老茧。那天他穿着一件发白的灰中山装,鼓足勇气过来邀请我跳舞。
"那个,陈师傅,跳个舞?"他搓着手,脸憋得通红。
我点点头,跟他到了舞池中间。他笨手笨脚的,好几次踩到我的脚,然后连声道歉。说实话,我也不会跳,两个人像两根木头一样僵硬地挪动着。
那时候,谈恋爱是件正经事。厂领导、师傅们都爱管,谁和谁好了,风声很快就传开。张福生开始正儿八经地追求我,每天下班接我,周末约我去看样板戏。
他人老实,话不多,但心思细。知道我喜欢看书,就从书店买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送给我;冬天上早班,他总是提前到我家楼下等着,怕我走夜路不安全。
一年后,在工友的见证下,我们领了结婚证,搬进了厂里分的一间十五平米的平房。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煤炉子。
结婚第一天,我就和老张说好了:"咱俩工资各管各的,家用平摊,剩下的自己支配。"
他愣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这样清楚,以后不会因为钱闹矛盾。"我坚持道。
老张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我们就这样开始了"AA制"的婚姻生活。
一九八五年,儿子小磊出生了。当时正赶上计划生育,一个孩子刚好。为了照顾孩子,我请了半年产假,工资少了一大截。老张主动多承担了些家用,但我还是把借的钱都记在本子上,准备以后还他。
那时候厂里效益还行,每年能发几次奖金,逢年过节还有福利。我们的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说得上安稳。电视机、收音机、自行车,一样一样添置齐全。
一九九二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许多人开始"下海"经商,厂里也有不少师傅辞职出去闯荡。一天晚上,老张突然对我说想下海经商。
"厂里的日子太窝囊了,一眼能看到头。出去闯闯,说不定能挣大钱。"他眼睛里闪着光。
我没立刻反对,只是问:"那厂里的工作怎么办?"
"辞了呗!大不了赔点违约金。"他说得轻松。
我思量了一宿,第二天对他说:"你要真想出去,我不拦你。但我有个条件:咱俩还是AA制过日子,各管各钱,你别赔了我的工资。"
我怕他做生意赔了,连我那点死工资也保不住。小磊还小,正是用钱的时候,总得有个保底的。
"不是不信任,是留条后路。"我直截了当,"万一你赔了,咱还有我这点工资糊口。"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成交。"
就这样,我们的AA制婚姻继续着,老张辞了工作,开始了他的经商之路。
刚开始,他和几个朋友合伙做小百货生意,从广州进货,在本地卖。那时候信息不发达,进什么货全靠猜,常常赔钱。头两年,他几乎没挣到什么钱,有时还得我贴补家用。
有天晚上,他闷闷不乐地回来,说合伙的生意散了,朋友们各奔东西。我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想开个修理铺,修自行车、缝纫机什么的。"他说,"技术活,踏实。"
我点点头:"行,那就干吧。我支持你。"
老张在小区附近租了个小铺面,挂出"万能修理"的牌子。刚开始生意冷清,他就坐在铺子里看《参考消息》,等着顾客上门。慢慢地,他的手艺得到了街坊邻居的认可,生意渐渐好起来。
就这样,老张修理铺的收入时有时无,家里的米面油盐、水电煤气都主要靠我那份工资支撑。每到月初,我们就把各自的钱分成几份:家用、个人开销、存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区里的王大姐听说我们的生活方式,直摇头:"桂兰啊,你们两口子这日子过的,跟合伙做生意似的,太生分了吧?"
我笑笑不说话。只有我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让我感到安全,也给了老张闯荡的底气。他不用担心家里揭不开锅,可以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
九十年代末,国企改革浪潮席卷全国。我们厂效益越来越差,最后宣布改制,大批工人下岗。我也在其中,拿了几千块钱的补偿金,成了"买断工龄"的下岗职工。
那段日子,全家就靠老张修理铺的收入。有一次轮到我交家用时,我正犹豫要不要从补偿金里拿出一部分,老张说:"先欠着吧,等你找到新工作再说。"
我却坚持从自己的下岗补助里拿出一部分:"规矩不能变。咱们说好的,家用平摊。"
老张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笑了笑:"我就这样,认准的事不会变。"
下岗后,我没闲着,先是在社区做临时工,后来在一家私营企业当保洁员。工资比原来厂里低多了,但也总比没有强。有一次生病住院,花了不少钱,老张想帮我付医药费,被我拒绝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扛。"我倔强地说。
儿子小磊上初中时,正是叛逆期,整天和我们顶嘴。有一次,他不小心听到我和老张讨论家用分摊的事,气得摔门而出。
"你们还是夫妻吗?钱都分得这么清楚!"他吼道。
那天晚上,我和老张坐在桌前,久久没说话。最后还是老张开口:"桂兰,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较真了?"
我摇摇头:"不是较真,是习惯了。这么多年,咱不都过来了吗?"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磊上大学那年,学费突然上涨。我翻开存折一算,差了两千。正发愁时,老张悄悄把钱送来了:"算我借你的,以后还我。"
我记在本子上,分文不差地还了。但心里,我对老张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那些年,虽然我们分开管钱,但遇到大事,还是会互相帮衬。老张的修理铺生意越做越好,后来还请了个帮手,每月能挣三四千块钱。我在私企干到退休,每月有两千多的退休金。
日子过得踏实,但也平淡如水。我们很少吵架,因为钱的事情从来不会有矛盾。但也很少有浪漫,两个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过各的,只在生活的交点上短暂相遇。
二零一八年,儿子要买房结婚,首付差了十万。我偷偷看过老张的存折,他有七万多。我自己攒了五万,凑起来够了。可老张硬是自己掏了十万,我后来才知道,他向朋友借了三万。
"为啥不跟我商量?"我问他。
"你那钱是养老的,不能动。"他说得轻描淡写。
那一刻,我鼻子有点酸。这么多年的AA制,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我的养老钱。
儿子结婚后,我和老张的生活更安静了。早上他去修理铺,我去公园跳广场舞,晚上各看各的电视节目,偶尔聊聊儿子的事。
直到去年冬天,老张突然咳嗽不止,我催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部感染,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我守在病床前,看着输液的老张,突然觉得他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刻出来的一样深。
"桂兰,"他突然叫我,"我这辈子挺对不起你的。"
"瞎说什么呢。"我嗔怪道。
"真的,这么多年,咱们AA制,其实是我没本事,让你跟着受苦了。"他的眼圈红了。
我摇摇头:"胡说。要不是你坚持做修理,咱家能有今天?"
他笑了笑,从枕头底下摸出工资卡,塞给我:"张福生,二十八年AA制,现在谁花了你的钱谁给你看病。这是我的退休金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接过卡,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回家后,我翻出了自己的存折。这些年,我每月都偷偷存一点给他,想着哪天他老了干不动了,有个保障。存折上的数字不多,但凝聚了我二十多年的心意。
第二天去医院时,趁他睡着,我把存折塞进了他的床头柜。
老张醒来后,发现了存折,愣住了。他翻开看了看,抬头看我,眼里有光:"桂兰,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摇摇头:"咱俩谁也不欠谁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AA制从来不是我们婚姻的障碍,而是我们相互尊重的方式。我们这代人,经历了太多生活的艰辛,学会了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爱。
出院那天,老张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
"桂兰,"他突然说,"咱们以后不AA了行不行?"
我愣了一下:"为啥?"
"都这把年纪了,计较那么清楚干啥?"他笑着说,"再说了,我这病好了,还得你照顾我一阵子,到时候我岂不是欠你一大笔?"
我忍不住笑了:"那你打算怎么还我?"
"以身相许呗!"他一本正经地说,逗得我哈哈大笑。
回家路上,我想起了我们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我们都以为AA制是最公平的相处方式,却不知道,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算计付出与回报。
老张的病好了后,我们真的不再AA制了。钱都放在一起,谁需要就用。儿子来看我们,发现我们的变化,笑着说:"爸妈,你们终于像正常夫妻了。"
我和老张相视一笑。我们知道,无论是AA制还是共同财政,都只是生活的形式。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在彼此的生命中,相互支持,相互理解。
今年春天,老张带我去了趟海南,说是补过结婚纪念日。我们坐在海边,看着夕阳西下,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沙滩。
"桂兰,"他突然说,"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着我。"
我握住他的手:"咱们不说这些肉麻的话。"
他笑了:"那说点啥?"
"说说咱们回去吃啥?"我笑道,"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他点点头:"行,回去就做。"
风吹过来,带着咸咸的海味。我靠在老张肩上,想着我们这大半辈子的日子。有苦有甜,有笑有泪,但最珍贵的,是我们一直在一起,用各自的方式爱着对方。
是啊,人这一辈子,走得再远,最后还不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那些年的AA制,不过是我们用来保护自己、尊重对方的方式。而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计较得失,而是在漫长岁月里的相互包容与理解。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代人的爱情——不轰轰烈烈,但踏踏实实;不海誓山盟,但相濡以沫;不追求完美,但求平安喜乐。
如今,我和老张都老了,头发花白,皮肤松弛。但每当我们十指相扣,一起散步、一起看电视、一起回忆过去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那份历经岁月洗礼依然温暖的情感。
那天晚上,老张突然问我:"桂兰,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还会和我AA制吗?"
我想了想,笑着回答:"会啊,因为那是我们的方式,是我们相守一生的开始。"
他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是啊,无论什么方式,能一直走下去,就是最好的。"
窗外,月光洒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树影婆娑。我和老张依偎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只有平淡日子里的相互扶持,只有困难时刻的并肩前行。
AA制的日子,教会了我们珍惜,也教会了我们尊重。而现在,我们终于明白,爱的本质不在钱财的交融,而在心灵的相通。
我们老了,但爱没有老。它像一坛陈年的老酒,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醇厚,愈发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