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职场二三事（系列文）——有点烦的“再确认”

1987年，我在工作安排上出现了重大的失败，如果按照中国式的联络方式，那个失败的责任不在我，而是对方的责任。而日本公司是以实际效果为目标，公司受到了损失，应该从自身原因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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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我接到了我们本部的斋藤课长将带领日本著名的超市负责人访问北京某进出口公司，洽谈从中国进口服装的贸易工作，洽谈日期是一个星期六，那时候，中国的周六不休息。

当我把这个访问日期通知中方的负责人李先生时，李先生（一个小伙子）满口答应。我还特意问他“周六是否休息”？他说“不休息，你们来吧。”我再次确认地说：“那就讲好了，某月某日周六，我公司带领客人拜访贵司，可以吧？”对方显出不耐烦地说：“我都说过了，你还重复干嘛？你们日本公司就是这么啰嗦，不放心！”我不敢多说，怕客人生气。

大约半个月后，斋藤先生带领日本客人来到了北京。当我带着客人走进中方公司的接待大厅时，我被告知，那个负责人李先生临时出差在外地，还没有回来，并且他的工作别人无法替代。

我的上司斋藤先生非常生气，他批评我没有真正落实好约定（appoint）。我委屈地说：“李先生明明说没问题，我多说一遍他还很不耐烦。”斋藤先生问我：“你再次确认了吗？半个月以前的约定，很多时候还会发生临时变化，特别是中国公司，他们作了变更是不会主动通知我们的，我们只能再次确认。他们嫌麻烦也没办法，这是工作，我们不受损失就行。你是本地的负责人，你的确认就是对我们的指令。现在客人来北京了，时间、费用都损失了，我们对客户的信任感也损失了，你考虑过吗？”最后，斋藤先生反复说：“確認-確認-再確認，我们日本公司是这样确认工作的，如果三次确认后仍然失败，那就是对方的问题了。这次你没有再确认，责任在你！”他还用英语重复说：“confirm-confirm-reconfirm！”

看着上司和日本客户那极度失望的神态，我恨不得地上有个裂缝钻进去。为了弥补过失，斋藤先生临时安排客人观光了八达岭长城和故宫，我想，那次观光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吧。

从那以后，只要与客户约定见面洽谈，我都会牢记：“確認-確認-再確認，confirm-confirm-reconfirm！”这个痛苦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