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女总裁找上我她给五百万让我当她孩子的爹，我：保证完成任务

美丽的女总裁身怀有孕，给我五百万让我做替她承担后果之人

“你以为说给五百万就给啊，你把自己当成啥角色啦？”

当张牧歌看到那张写着五百万数额的支票时，二话没说马上就答应了

毕竟那可是足足五百万呀，不接受的人纯粹就是笨蛋

不过是去当一回替人承担后果的角色罢了，怎能和五百万相媲美呢

然而替人承担后果的期限到了，又有谁会真心愿意去当这样的角色呢

1.

张牧歌抵达沪市已然过去1个月，可工作依旧没有着落

他毕业于普通一本院校，没准是块金子

然而在这儿，金子多得如同繁星

并且个头比你大

纯度比你更高

就连手电筒照出的光亮都比你夺目

三天前，他向苏氏集团投了一份简历，还参加了面试

但那位面试官问了几个问题后，就叫张牧歌回去等通知

“等通知等通知，等来等去就没了下文”

张牧歌躺在空荡荡且阴暗的出租屋里，望着头顶空荡荡的天花板

前两天刚交完房租，他银行卡里只剩下500块

要是这个月再找不到工作去上班，张牧歌恐怕就要陷入经济困境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张牧歌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请问是张牧歌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专业又冷淡的女声

“我是”

“这里是苏氏集团人力资源部，通知您明天上午十点前往淮海路的星巴克参加第二轮面试”

“啊？第二轮面试？”，张牧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错，第二轮面试，请您准时到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牧歌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进入了二面

“看来下个月不用发愁没钱吃饭了......”

第二天张牧歌早早起床，从衣架上取下那件看着很像保险销售穿的西装

又在洗手间精心收拾了一番自己，还提前15分钟到达了那家星巴克

此时苏氏集团的面试官还没抵达，张牧歌坐在他们预定好的位置上四处张望

手心不停地冒汗，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距离十点还差两分钟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张牧歌抬头望去，瞬间被她的美貌吸引住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起码有175cm

身着一身简洁干练的黑色西装，下身穿的是包臀裙，脚踩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

长发一丝不乱地挽在脑后，她的面容精致得好似利刃，眼神锐利如刀，走路时自带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

随后那个女人径直坐到了张牧歌的对面

虽说身高没有张牧歌高，但她那高高在上的气质让张牧歌气势弱了几分

“张牧歌？”

张牧歌赶忙点头，顺势拿出简历，“是我”

那女人接过简历后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推到了一边

接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看看”

张牧歌接过来仔细翻阅起来，发现这是婚前协议

“你好？请问这是不是拿错了？”

女人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水杯说道

“没拿错，就是婚前协议”

“我现在怀孕了，给你五百万”

“我要你和我结婚，做我孩子的父亲”张牧歌只感觉这人完全是在瞎扯，让自己当冤大头也就算了，居然还张口就说五百万

“你说五百万就是五百万呀，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女人捋了捋头发，直起身子说道

“我认真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苏如烟，是目前苏氏集团的总裁”

苏如烟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张牧歌半信半疑地接过并开始数起来

“一、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竟然真的是五百万！”

张牧歌盯着这价值五百万的支票差点跳起来

“你确定要我当你孩子的父亲？”

苏如烟点了点头

“确定，不仅这五百万，我每月还另外给你五万块零花钱，你还能在我公司挂个轻松的职位”

五百万，再加上每月五万的零花钱

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估计哪个男人都会心动

那可是五百万呐，有了它，就能忘却世上所有烦心事

但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张牧歌没那么快答应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有没有时间限制”

苏如烟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说道

“在别人面前我们是夫妻，可在家里不是”

“至于时间限制”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讲“等孩子上幼儿园就结束了”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

张牧歌确认没有陷阱后便答应了

走出咖啡厅时，他拿着这张五百万的支票和大概三、四年的“卖身契”

原本他心情复杂

但看到这五百万后就啥都没了，只剩下开心和快乐！

张牧歌也稍微明白了苏如烟为啥急着给孩子找个爹

她的白月光前男友出国把她甩了，而且她刚接手苏氏集团不久

要是未婚先孕，孩子亲生父亲又跑了

这事被家里知道肯定会影响她的地位

况且医生建议不要流产

机缘巧合下，张牧歌就成了她的目标之一

当然，张牧歌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要是他不答应，她有无数方法让张牧歌闭嘴

过了两天，苏如烟给张牧歌定制的一套好看西装送到了民政局

经过一系列手续后，那本红色结婚证到了张牧歌手上

“现在，跟我回家见我父母”苏如烟收起结婚证，语气不容置疑

“啊？好”，张牧歌没有拒绝，毕竟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说着张牧歌跟着苏如烟上了她的劳斯莱斯

司机开着车，很快停在了苏家别墅门口

进门之前，苏如烟不停地叮嘱道

“记好我教你说的那些话，别露马脚”

张牧歌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我很在行”

此时苏父苏母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女儿带个陌生男人进来，颇为诧异

苏母率先起身问道，“如烟，这位是谁？”

“爸，妈，这是张牧歌，我丈夫”，苏如烟平静地说，“我们今天早上领的证”

苏父苏母瞬间愣住了，愣住的不止他们俩，还有张牧歌

谁能想到这人上来就直接表明，毫不遮掩啊？苏父瞪大了双眼盯着张牧歌，接着又看向苏如烟

“你！还有他！哎？怎么完全都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苏父的语调里明显带着怒火，张牧歌赶忙向前迈了一步

“叔叔阿姨好，我……那个……”

“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苏如烟打断他，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就好像这是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张牧歌的脑袋如同突然炸开一般，他原本以为见自己的父母不过是吃顿饭之类的

哪知道苏如烟一上来就说

“我结婚了”

“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一个重磅消息还不够，又接连抛出两个重磅消息

他看到苏父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变成生气

再到恨不得要杀人

果然，这五百万可没那么容易挣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让人害怕

张牧歌感觉苏父的目光像锋利的刀一样划过自己全身，苏母则捂着嘴，眼睛瞪得像珠子那么大

“你这个混蛋！”苏父猛地跳起来，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张牧歌砸去

张牧歌一个侧身躲开，烟灰缸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叔叔，那个……您先听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苏父气得浑身发抖，“你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还骗她跟你领了证！”

说着苏父又举起一个花瓶，做出要朝张牧歌扔过去的样子，好在苏母按住了他

张牧歌这时趁机小声对苏如烟说

“咱之前说好了没这种情况啊”

苏如烟同样小声回应道，“等过了今天我给你加二十万补偿费”

张牧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转向苏父苏母

深情又坚定地说，“叔叔阿姨，我和如烟是真心相爱的，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个机会”

然而这话无疑是在踩雷，苏父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苏母也按不住他了，苏父手中的花瓶已经举了起来

张牧歌知道这次不能躲，为了这二十万，吃点苦受点累又算什么

就在这时，苏如烟突然按住太阳穴，跪在地上

“嘶~哎哟——”

苏父赶忙放下花瓶扶起苏如烟

“如烟你没事吧？我这就叫医生来”

苏如烟被苏父苏母搀扶到沙发上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在安顿好苏如烟后，苏父又起身朝着张牧歌

“你……”

“爸，别这样”，苏如烟抓住苏父的手腕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而且牧歌对我挺好的，给他个机会好吗”

苏如烟说得很诚恳，张牧歌差点就信了

苏父指着张牧歌的手放了下来，理智驱散了怒火开始占据主导

毕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证也领了，已经无法改变

“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不好……哼哼……”

苏父没把话说完，但张牧歌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你完了”，“死定了”等威胁的话语

“那个，叔叔您放心，我肯定对她好！”苏如烟伸出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暗示他得换个称呼了

苏父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挺起了胸膛

张牧歌满怀敬意地向苏父苏母鞠了一躬，说道：“爸，妈，我肯定会精心照顾如烟的，你们就安心吧”

随后医生给苏如烟做了基本检查，确认胎儿非常健康，她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这事就算过去了，张牧歌那20万也差不多都到账了

晚餐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进行着

张牧歌谨慎地应对着苏如烟父母的各种询问，编造着他和苏如烟的“恋爱经历”

不时被苏如烟纠正几句，今天堪称是他这辈子说假话最多的一天

离开苏家别墅后，苏如烟的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楼下

苏如烟的住处是一套200平的大平层，张牧歌的行李已被搬家工人摆放妥当

张牧歌睡在客房的大床上，他也正式开始了“被包养”的生活

2.

往后的日子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张牧歌正式成为了苏氏集团的一名“特别助理”

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日常工作不过是在办公室玩手机

只要不打扰别人，干什么都可以

其他员工看在眼里，可知道他是苏如烟丈夫后都闭上了嘴

特别是苏如烟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

他们连八卦都不敢说了

苏如烟还给张牧歌办了一张附属卡，每月按时打五万块零花钱

回到家后，张牧歌什么都不用做，有专门的保姆干活

只是夜里，苏如烟怀着孕，有些事不方便做时张牧歌会帮忙

......

时光飞逝，苏如烟肚子越来越大，张牧歌日常的任务也多了起来

苏父苏母经常来看望苏如烟，张牧歌要负责招待

还得陪着苏如烟去做产检

半夜小腿抽筋时会叫张牧歌按摩

还有涂抹妊娠油

学习各种新手爸爸该了解的知识

张牧歌也尽力去做，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多钱

总得让人觉得这钱花得值得

一天夜里，凌晨2点28分，张牧歌躺在苏如烟房间的地铺上，突然被一声痛呼惊醒

张牧歌爬起来开灯一看，苏如烟身下的被子湿了，她正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快送我去医院，我羊水破了”，苏如烟低声说道

张牧歌连衣服都没换，趿拉着拖鞋抱起苏如烟坐电梯下了楼

待产包早就准备好放在后备箱

迈巴赫V8发动机的声音在夜空回响，他一路连闯四个红灯，很快就到了医院

张牧歌在产房外等了四五个小时，苏父苏母在一旁来回走动

他不敢玩手机，只能呆呆地看着

当产房上面的灯终于熄灭的时候，张牧歌也松了一口气

那个价值五百万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恭喜，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这时，苏父苏母包括这个护士都看向张牧歌

连张牧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她“爹”

这才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

他小心地按照护士的指示抱着孩子

原本还在啼哭的小家伙在张牧歌怀里安静了下来

苏如烟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但神情平静

看到张牧歌抱着孩子的样子，她微微一愣

虽说张牧歌是她花钱租来的，但此情此景，他真挺像孩子的亲生父亲

3.

三年的光阴，恰似流星划过夜空般匆匆消逝，苏如烟的女儿苏雨宁已到了该踏入幼儿园的年龄。

也步入了他与苏如烟事先约定好的办理离婚手续的阶段。

张牧歌站在幼儿园门口，和周围其他家长并无二样，静静等候着孩子出来。

然而又有不同之处，他要接的孩子并非亲生骨肉，甚至毫无血缘关系。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爸爸！”

看到张牧歌的那一刻，苏雨宁立刻快步跑过来，撞到了张牧歌的膝盖。

张牧歌接过她背上的书包，拉着她的小手朝停车场走去。

“在幼儿园玩得开心吗？”

“开心！”苏雨宁大声回答。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的画纸，“爸爸你看，老师今天教我们画画了。”

张牧歌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那是一幅非常抽象的画作。

“跟爸爸讲讲你画的是什么呀？”

“是爸爸呀！”苏雨宁嘟起嘴，小手指着纸上那个模样奇怪的火柴人。

“这是你的大眼睛！这是你的大嘴巴！”

张牧歌看着画纸上极为抽象的作品，怎么看都不像自己。

“真好看，那咱们拿回家给妈妈看好不好？”

“好。”

就在苏雨宁爬进儿童安全座椅时，张牧歌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怵。

他关好车门，朝四周看了一圈。

注意到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当张牧歌的目光看向他时，那个男人赶忙移开目光，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牧歌也没太在意，开着车很快就停在了苏氏集团楼下。

“妈妈！”

此时苏如烟正忙于工作，看到苏雨宁来了，脸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她抱起女儿，在苏雨宁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今天在幼儿园高兴不？”

“高兴！”

“我还画了画。”说着，苏雨宁把那幅抽象的画作递给苏如烟看。

苏如烟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内容，“宝贝画的是谁呀？”

“是爸爸！”苏雨宁一脸骄傲地说道。

苏如烟放下画纸，抬头看向坐在一旁仿若局外人的张牧歌。

内心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画得真不错。”

到了下午六点，苏雨宁躺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睡着了。

苏如烟转头看向驾驶座的张牧歌说道。

“那个……离婚协议律师那边还在处理，孩子刚上幼儿园，手续比较繁琐，我会尽力让他们加快速度。”

张牧歌轻轻点了两下头，“行，没问题。”

4.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苏如烟接到了苏父打来的电话

那时张牧歌正陪着苏雨宁玩搭积木

“现在？”苏如烟眉头紧皱，“啥事这么急？...行...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头看向张牧歌：“我爸叫我们立刻回老宅一趟，说有重要的事”

张牧歌虽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给予尊重，换好衣服后就出了门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苏家别墅的门口

苏如烟刚一走进家门，顿时就愣住了

此刻的客厅里，除了苏父苏母，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张牧歌好像有点印象，是那天在幼儿园偷看他们的那个人

“如烟，好久不见”，男子放下茶杯，一脸假惺惺地说道

苏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恼怒，“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男子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怎么啦？我不能来吗？毕竟我才是宁宁的亲生父亲”

“别乱说！”苏如烟声音猛地提高，“宁宁是牧歌的女儿！”

“哦——”张牧歌瞬间就明白了，这是白月光前男友搞出来的闹剧

苏父也在这时站了起来，毕竟他也常说苏雨宁和张牧歌长得不像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必须给我个说法！”

苏父苏母的目光开始在三人身上扫视

张牧歌看向苏如烟，毕竟这种情况她也没说该怎么解释

“爸，宁宁就是张牧歌的孩子”

白浩宇轻蔑地笑了一声，“别瞎说了，如烟，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你没必要这么骗叔叔阿姨”

“孩子是不是他的，做个亲子鉴定不就清楚了吗”

然而张牧歌依旧不为所动，他经受不住亲子鉴定的检验，只能呆呆地看着苏如烟应对

结果苏如烟嘲讽地笑了一声，“哼，亲子鉴定是吧”

说着，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

她把文件扔在茶几上，纸张滑到苏父跟前

苏父急忙拿起文件，仔细看过之后，表情从愤怒变成了困惑

“这...这怎么可能？”

白浩宇看着苏父苏母的神情，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随后一把夺过文件，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

“这不可能！如烟，你....不可能，这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白纸黑字，还有司法鉴定中心的公章”，苏如烟冷冷地回应道，“宁宁和张牧歌的亲子关系概率99.99%。你还有啥问题？”

苏如烟胸有成竹，张牧歌却是一脸茫然

他没想到苏如烟竟然会弄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来

白浩宇的脸色由白变青，最后定格在一种难看的猪肝色

他蹲下身，对苏雨宁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宁宁，我才是你爸爸。来，到爸爸这儿来”

苏雨宁抓着张牧歌的衣角，整个身子都缩在他身后，“不要！你是坏人！他才是我爸爸！”苏如烟踱步至张牧歌身旁，手很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臂弯处

“麻烦你离开此地，不然我就要报警了”，苏如烟给出了逐客的命令，白浩宇只能照做

他的面容变得扭曲，离开前扔下一句狠话

“好，咱们走着瞧”，他看着张牧歌说道

白浩宇离开后，客厅里一片寂静

苏父苏母彼此对视，显然还没从这场闹剧里回过神来

“爸，妈，我们先回去了”，苏如烟突然讲道，随后拉着张牧歌就往外走

在回去的车上，苏雨宁在后座睡着了，刚才一直没出声的张牧歌这时也开了口

“你...那个...”

“是我找人弄的，是假的”，苏如烟打断道

张牧歌急忙说道，“不不不，不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这种情况是不是得加钱......”

毕竟这不在约定的范围内，属于意外情形，苏如烟对于这种状况是会加钱的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吹出的一点风声

突然，苏如烟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里有自我调侃，也有庆幸

“这个月多给你发五万”

“行”

在答应多给张牧歌五万后，苏如烟不再说话

右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车窗上映出的张牧歌侧面脸上

她的神情难以捉摸，说不清在思考什么

5.

“爸爸，看看我搭的城堡哟！”

苏雨宁面前摆着一座东倒西歪的积木塔，小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张牧歌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瞅着这座城堡，配合地睁大眼睛。

“哇！这可是爸爸见过最——牛的城堡！”他故意拖长声音，伸手轻轻碰了碰塔尖。

“里面住公主不？”

“住着爸爸、妈妈还有我！”苏雨宁认真地讲，又指着一处地方，“这是爸爸的房间”

张牧歌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都三年了。

这小丫头每次玩过家家，总会把他们三个人安排在一起。

毕竟在小孩子眼里，她的家庭应该是幸福的吧。

有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

至于爷爷奶奶，不在约定范围内，所以苏如烟哄她说没有爷爷奶奶。

张牧歌突然想起这小家伙特别黏自己。

晚上睡觉时总要来自己卧室睡。

出门时总要自己抱，不然就是骑在自己脖子上。

幼儿园做手工作业时也常常和自己有关。

这时，一阵开门声打断了张牧歌的回想。

苏如烟走进来，蹲在苏雨宁面前说。

“宁宁，想去外公外婆家玩不？”

苏雨宁眼睛一亮，“想！”，随后又问，“爸爸也去吗？”

苏如烟看了张牧歌一眼，“爸爸有事要忙”

张牧歌马上明白，“对，爸爸要加班，宁宁先去，等爸爸忙完就来接你”

苏雨宁的小嘴撅了起来，不过还是乖乖点头，“那爸爸要快点来接宁宁哦”

张牧歌帮她穿好外套，又重新扎了一遍头发，他突然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给她扎头发了。

只是小家伙浑然不觉，还在兴高采烈地说要给外公外婆展示她新学的儿歌。

到了苏家别墅后，苏雨宁主动跳下了车。

苏如烟没跟苏父苏母讲合约婚姻的事儿，张牧歌也不在乎，毕竟苏如烟会把一切处理妥当的。

“好了，跟爸爸说再见”，苏如烟说道。

“爸爸再见！”，苏雨宁扑上来给了张牧歌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爸爸，要快点来接我哦！”

张牧歌僵硬地点了点头，“嗯，好的”

在回程的车上，张牧歌问道。

“手续都办好了？”

苏如烟瘫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嗯”

“行，我回去就收拾行李，今晚就能搬出去”

苏如烟整理了一下坐姿，但又恢复成原样。

“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明天星期六，民政局不开门，星期一才能办离婚手续”

“你可以...再住两天...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对吧？”

张牧歌摇了摇头，“算了，不打扰你了，我找个酒店住就行，我过两天就回老家了”

苏如烟抿了抿嘴唇，看着车窗里映出的张牧歌的侧脸。

“这么...快呀？”哟，全靠你呢，现在我也能算个有点小钱的人啦，虽说在沪市这地方不算啥大不了的。

苏如烟得到回应后便不再出声。

张牧歌回到苏如烟的房间后，就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行李。

苏如烟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卧室里忙进忙出，一声不吭。

很快，张牧歌的行李就整理好了。

住了四年，他的东西也没多少，就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

苏如烟见他走出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马上站起身。

“你订的哪家酒店呀，我开车送你过去。”

张牧歌摆摆手，“不用啦，我打车就行，不用你操心。”

苏如烟紧咬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说出来的只有

“好”

随后张牧歌直接离开了这里。

偌大的房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苏如烟一个人了。

6.

张牧歌在酒店中躺了整整一日，之后决定出去吃顿早饭。

在一家再寻常不过的粉店里，张牧歌点的粉刚被端上桌，就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他面前。

此时白浩宇正站在他跟前，满脸带着傲慢说道。

“聊聊？”

张牧歌吃完粉十分钟后，便与他出现在了一家咖啡厅里。

“张先生，久仰大名”，白浩宇伸出手，装作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

张牧歌也伸出手回应了他。

服务生端来咖啡，等对方走远后白浩宇才开口，“我知道你和如烟是合约婚姻”。

张牧歌神色未变，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回应道，“哦？”

“别装了”，白浩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我有证据，四年前如烟突然结婚，那时间点太凑巧了”。

“而且结婚的前两天，你的银行卡里有一笔大额进账，总计是五百万”。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张牧歌放下咖啡，身体向后靠。

白浩宇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很简单，我也给你500万，离开如烟”。

张牧歌听到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消息。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送钱的人。

白浩宇见张牧歌不为所动，再次张嘴。

“嫌少是吗？我给你600万”。

张牧歌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人真是又傻又有钱，自己只是没反应过来，结果又加了一百万。

他轻轻咳嗽两声，故作端庄道。

“我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背叛感情的男人”。

“800万，这是我的底线”，白浩宇翘着二郎腿，自信满满地说道。

张牧歌冷笑一声。

“哼……我告诉你！”

“800万可以，我接受你的条件”。

白浩宇也笑了起来，“看来你对她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厚，一点钱就把你打发了”。

对此张牧歌没有回应，毕竟自己也没说错。

他对苏如烟没有感情，又何来因钱背叛感情一说呢。

张牧歌回到了酒店，刚收好白浩宇的支票手机就响了。

是苏雨宁打来的，苏如烟在她刚上幼儿园时就给她办了一块电话手表。

张牧歌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

“爸爸你在做什么呀？”

“爸爸在上班呢”，张牧歌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爸爸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苏雨宁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周围还有电视的声音。

张牧歌很不想骗小孩子，但离婚已成定局，眼下只能哄着她，也只能稍微责备一下自己的良心了。

“你在外公家要乖乖的”，他听见自己说道，“爸爸忙完就来接你”。

“好～”，苏雨宁拉长声音答应，“那爸爸你要快一点哦~”。

“好”。

挂断电话后，张牧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欺骗小孩这件事他终究还是做了，张牧歌也在自责自己的良心。

7.

周一上午八点半，张牧歌早已站在民政局门口

没过多久，苏如烟也到了，只是她今天穿着一条稍微宽松的连衣裙，化着淡雅的妆

张牧歌没多想，两人先后朝离婚办理窗口走去

工作人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证件都带全了吗？”

“全了”，说着苏如烟就从包里拿出所有证件

工作人员开始核对信息，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声

这时，张牧歌注意到苏如烟额头出汗，双手捂着肚子，好像身体不舒服

“你怎么了？”，张牧歌随口问

苏如烟摇了摇头，“没事”

然而就在这时，苏如烟突然捂住嘴，一阵呕吐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如烟身上，张牧歌呆站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位大妈看了眼苏如烟的情况，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接着站起来指着张牧歌

“你老婆都怀孕了，你还跟她离婚！你还算个男人吗？”

张牧歌顿时愣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工作人员和苏如烟

谁？

谁怀孕了？

苏如烟？

张牧歌彻底懵了，他和苏如烟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牵牵手

那还是在孩子以及苏父苏母面前演的戏，平时形同陌路

“不是，我们...没有...那种事...”，张牧歌只能无力地解释

“不是什么不是！”另一边的大妈插嘴道，“你看看你老婆脸色这么难看，孕吐这么厉害，你还好意思离婚？”

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是在民政局这个八卦频发的地方，人的八卦之心很容易被挑起

不一会儿，两人周围就围了不少人

刚才发生的事也被添油加醋

从苏如烟“孕吐”，到张牧歌养了情人，还要和原配离婚并抛弃老婆孩子

见状，张牧歌只好把材料和证件都收起来，拉着苏如烟离开了民政局

刚走到苏如烟的车旁，张牧歌就甩开了苏如烟的手，“你什么意思？”

苏如烟又恢复了正常模样，哪有半点怀孕的迹象

“我不想离婚了，就这么着”

“哈？”，张牧歌被气得笑了，“你说什么？不离婚了？”

“对，我不想离婚了”苏如烟平静地说，“而且宁宁很想你，她昨晚还在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张牧歌只觉得荒谬至极，仿佛听到了一个愚蠢又无趣的笑话

“苏如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们之间就是笔交易”

“你付钱，我给你女儿当爹，天经地义，现在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明白吗？”

“我可以继续给你钱”，苏如烟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苏如烟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张牧歌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就被打破了。行吧，他的确是那种对金钱较为看重的人，不过此次情形有所差异。

“你想要多少酬劳，只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你尽管说。”苏如烟紧接着说道。

苏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问：“那你是不是很渴望有个亲生的孩子？”

“啥？”

“我可以为你生孩子。”苏如烟语气相当平静，“反正宁宁一直念叨着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张牧歌听到苏如烟这番话，彻底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啦？”

“我清醒得很。”苏如烟挺直了身躯，“你依旧能当宁宁的爸爸，每个月我给你八万。”

“要是你想要亲生的，我现在就能开始准备备孕。”

张牧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我特别好奇一件事，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苏如烟微微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一个被你用钱雇来的丈夫？”张牧歌继续说道，“又或者是一个愿意接纳你和你前男友孩子的男人？”

苏如烟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确实没思考过这些。

“我……那个……”苏如烟难得地陷入了语塞。

张牧歌冷冷地笑道：“苏总，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们之间的合约已经到期了，希望你能尽快把婚给离了。”

苏如烟给出的条件确实很优厚，然而接盘这种事还是得看情况，像苏如烟这种情况就不太合适。

她的前男友还在纠缠不休，苏父苏母也一直不太喜欢张牧歌。

在这种状况下，不管怎样张牧歌都绝对不可能接受。

可是苏如烟依旧不愿放手，认准了张牧歌。

“我不同意离婚。”

“你同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张牧歌说道，“我可以通过诉讼程序，就宣称宁宁不是我的孩子。”

苏如烟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没想到张牧歌会说出这样的话。

“被你这么一搅和，今天怕是离不成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不然我真的会启动诉讼流程。”

说完这话，张牧歌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苏如烟独自一人无助地站在原地

8.

下午放学那会儿，苏如烟去幼儿园门口接苏雨宁

因为稍微晚到了一会儿，好多小孩子都已经走了

“妈妈！”

老师确认过后，苏雨宁快速跑了过来

苏如烟弯下腰，稳稳当当接住扑进怀里的女儿

“妈妈，我可太想你了！”苏雨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看向苏如烟身后

“爸爸还没回来吗？”

苏如烟整理了一下女儿跑乱的衣服，随后说道：“爸爸……还在忙，过几天就回来了。”

“几天是多长时间呀？”苏雨宁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苏如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了，没几天了。”她换了个话题问

“今天在幼儿园高兴吗？”

“高兴！”

小孩子心思简单，很快就把之前的问题忘掉了

一边说着幼儿园的好玩事儿，苏如烟一边拉着女儿走向停车场

走到车跟前，一个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如烟”

苏如烟转过身，把女儿护在身后，看到是白浩宇，她脸色当然不好看

“你来干啥，赶紧走！”

“我来接我女儿。”白浩宇上前一步，向苏雨宁伸出手，“来，到爸爸这儿来。”

苏雨宁马上把脸埋进苏如烟身后，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要！你不是我爸爸！”

白浩宇脸色一沉，又很快露出笑容，“宁宁，我才是你真正的爸爸。那个人是假的……”

苏如烟打断道：“赶紧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如烟”，白浩宇一脸自信，“我知道你和那个男人是合约婚姻，现在正准备离婚。”

苏如烟冷笑，“你胡说，我和我老公不会离婚的。”

“得了吧”，白浩宇轻蔑地笑了一声，“他就是个贪财的人，你别太把他当回事儿了。”

“那也和你没关系”，苏如烟面色严肃，眼中满是怒火，“我最后说一遍，离开这儿，不然我马上报警。”

白浩宇不生气反倒笑了，“没关系，我会等你和他离婚的。”

......

在回去的路上，苏雨宁突然问道

“妈妈，离婚是什么意思呀？”

苏如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什么，宁宁你别瞎琢磨。”

苏雨宁坐在后座玩着张牧歌之前给她买的小兔子玩偶

“爸爸是不是不要宁宁了？”

苏如烟心头一紧，她从后视镜看了眼女儿

小姑娘低着头，兔子耳朵被她抓得牢牢的

“没有的事儿”，苏如烟强装轻松地说，“爸爸可喜欢宁宁了，怎么会不要宁宁呢？”

“可是……”，苏雨宁声音很小，带着点儿哭腔

“幼儿园的朵朵说她妈妈不要她了，就和她爸爸离婚了……”

苏如烟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给一个三岁的孩子解释，她口中的“爸爸”其实只是个为了钱做事的陌生人？

“朵朵家的情况和我们家不一样”苏如烟只能如此说道：

“爸爸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回来后便带你去游乐场游玩，行不行？”

“当真？”苏雨宁即刻抬起头，眼中闪耀着明亮的光彩。

“不假。”苏如烟费劲地挤出笑容回应着。

回到家中后，苏如烟给苏雨宁洗了澡，讲了睡前故事，望着小姑娘抱着兔子玩偶沉沉睡去。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落地窗外，沪市的夜景灯光闪耀。

苏如烟抿了一口酒，陡然发觉这栋豪宅安静得令人心生恐惧。

以往这个时候，张牧歌通常会在客厅陪苏雨宁嬉戏，或者讲睡前故事哄她入眠。

就在此刻，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如烟拿起一看，是她母亲打来的。

“喂，妈？”

“如烟！”苏母的声音格外急切，“宁宁刚才给我们打电话，说你要和牧歌离婚……究竟怎么回事？”

苏如烟一脸诧异，“她何时……”

“就刚才！用她的电话手表打的！”苏母声音猛地变大，“我和你爸这就过去！”

没等苏如烟回应，电话就挂断了，苏如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感觉脑袋昏沉发胀。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苏父苏母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苏如烟打开门，苏母一进来就问：

“牧歌去哪儿了？”

“他……出差去了。”苏如烟解释道。

“出差？”苏父冷笑，“出啥差？他在你公司的工作内容还有出差这回事？他不就是除了睡就是玩吗？”

而苏母走到卧室发现张牧歌的东西全都没了，“如烟，你们是不是真要离婚？”

苏雨宁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小姑娘正抱着那个兔子娃娃在偷听。

苏如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没有要离婚。”

“那他人呢？去了哪里？”苏父质问。

“我们……就是有点小矛盾，吵了一架。”苏如烟尽量平静地讲，“他暂时搬出去住几天。”

苏父语气中明显带着气，“你说实话告诉我们，宁宁是不是牧歌的孩子？”

“怎么会不是。”

苏如烟像是被戳到痛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但很快又低了下去。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苏父明显有些着急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两位老人三年，自己的外孙女和她“爸爸”一点都不像。

直到那天看见白家的小子，苏父一直以来的怀疑终于有了头绪。

他们是知晓白家小子和苏如烟的恋情的。

但后来的亲子鉴定又把他的怀疑全部推翻。

苏母这时也问道：“如烟，你跟我说实话，白家的那个是不是孩子的爸爸？”

“真的不是。”苏如烟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心虚。

“那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妈，我和牧歌挺好的，没有要离婚。”

苏母盯着女儿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但愿你讲的是实情。宁宁年纪尚小，离不开爸爸。”苏如烟微微点头，心里却尽是苦涩之感。

确实，宁宁离不开爸爸。

哪怕再多给他增加些财富。

......

9.

第二天，张牧歌很早就来到了民政局门口。

苏如烟来得稍微迟了一点儿，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明显昨晚没睡好。

张牧歌却不在意，问道：“来了？”

苏如烟点点头，没精打采地回应：“嗯”

“那进去吧”，说完，张牧歌就朝着民政局里面走去。

苏如烟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你等会儿”

“又怎么啦？”，张牧歌不耐烦地讲道。

苏如烟很快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一些。

“能不能不离婚？”

张牧歌已经感到疲倦，“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没必要再拖泥带水。”

“我可以加钱，一个月给你十万”，苏如烟有些心虚地说道。

张牧歌长叹一口气，“不是钱的事儿”

“那是什么事儿？”苏如烟声音猛地提高，引得路人纷纷看向这边。

“我要钱有的是钱，要说姿色我长得也不难看，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生一个。”

“你还有啥问题？你说呀！”

张牧歌被这突然的爆发震住了。

眼前的苏如烟哪还有丝毫高冷总裁的样子？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你别这样，没什么意义。”

“我怎么了？”苏如烟眼眶微微发红，“我只是不想离婚罢了，我怎么了！”

“我们之间所有关系都是靠钱维持的”，张牧歌说道，“这样的关系，你觉得对她好吗？”

“爸爸！”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苏雨宁跑过来抱住了张牧歌的大腿。

“爸爸不要离婚！不要扔下宁宁！”，苏雨宁仰着小脸，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宁宁会听话的，会听爸爸妈妈的话。”

张牧歌一脸茫然地看向苏如烟，而苏如烟的表情明显是被吓到了。

她没想到苏雨宁会出现在这儿，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从幼儿园跑出来的。

苏如烟立刻抱起了苏雨宁。

“宁宁？你怎么在这儿”

苏雨宁立刻在苏如烟的怀里挣扎起来。

“我要爸爸，我不要离婚”，一边哭一边喊着，苏雨宁的眼泪也一颗颗地往下掉。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看那个男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想离婚...”

“现在的男人啊，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这小孩子真可怜...”

苏如烟从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宁宁乖，爸爸妈妈不离婚”

“我要爸爸抱”，苏雨宁抽噎着说道。

苏如烟看看张牧歌，又看看怀里的宁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牧歌叹了口气，从苏如烟手上接过宁宁。

苏雨宁刚到张牧歌怀里就缩了起来。

“爸爸不要离婚，朵朵说...离婚就是爸爸不要我了”

张牧歌只能尽力哄着孩子，“爸爸没有不要你”

“那爸爸妈妈不离婚好不好”小姑娘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还在张牧歌怀里啜泣着

然而张牧歌没法给出回应，毕竟他要离婚，可他实在不想再欺骗小孩了

“先回去吧”他看了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轻声对苏如烟说道

苏如烟给路边送苏雨宁来此的出租车司机付了车费后，便带着张牧歌和孩子上了车

在返程的车上，苏雨宁紧紧地靠着张牧歌，仿佛一松手就会消失

车内陷入了安静，苏如烟时不时看向张牧歌

张牧歌侧着脑袋，眼睛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苏雨宁不愿去幼儿园，紧紧抓着张牧歌的衣服，苏如烟示意司机直接开回家

到家后，苏雨宁依旧不愿松开抓着张牧歌的手

最终还是在张牧歌和苏如烟的不断安慰与保证下才松开了

哭累的苏雨宁很快就睡着了

张牧歌也在这时准备离开了

“你就这么急着走吗？住一晚都不愿意？”，苏如烟站在门口说道

张牧歌没有给出回答，他明白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毕竟没人真愿意当接盘的

“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苏如烟最后说道

这次张牧歌回过了头，看着苏如烟

“要是你所谓的感情就是付钱把我留在这当你和你前男友孩子的爹，那我确实没有”

“毕竟，就算是夜场的女子也会有从良的一天”

说完这句话，电梯也到了

临走前张牧歌最后说道

“我会考虑走诉讼程序的，虽说这样对孩子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同意离婚”

10.

距离民政局那场如同闹剧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苏如烟依旧不同意离婚

张牧歌也在借助诉讼程序去办理离婚，实际上他特别不想走诉讼这条路

不只是因为这会给孩子造成心理创伤，还因为诉讼流程耗费时间长

这段日子张牧歌尽力扮演苏雨宁的“爸爸”

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去幼儿园把她接回家，等晚上将她哄睡着后才离开

刚开始的两天张牧歌不愿意来

可苏雨宁每天见不到张牧歌就会哭着要“爸爸”

幼儿园老师也很无奈，苏如烟怎么哄她她都不愿意走

张牧歌只好答应每天下午放学来接她回家

反正就只剩下几个月，等离婚判决下来，他就能解脱

幼儿园门口，苏雨宁像往常一样快速跑过来

“爸爸！”

张牧歌蹲下身子，小姑娘直接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呀”

“宁宁今天可听老师话啦！”

“嗯，那咱们回家吧”

“好！~”

张牧歌抱着孩子上了车，随后朝着苏如烟的住处驶去

这半个月，张牧歌每天都重复相同的流程

接孩子，送回家，哄睡觉，然后离开

苏如烟平时会晚些回家，而张牧歌基本不和她说话，偶尔说几句也是关于孩子

......

第二天下午，张牧歌正在酒店吃外卖，手机突然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苏如烟打来的

“喂？啥事？”

“牧歌！”苏如烟声音格外尖锐，“宁宁不见了！"

张牧歌拿筷子的手停住了“啥？怎么会不见呢？”

“幼儿园老师说...说有个自称舅舅的男人把她接走了...”，苏如烟语气很焦急

“我看了幼儿园监控，是白浩宇”

“报警了吗？”

“报了，我现在在派出所，警察说在高速设了路障，但他直接冲破护栏，逃进树林里了”

“行，我马上到”

张牧歌赶到时，现场已经拉起警戒线

苏如烟正和一名警官交谈，面色煞白，满脸忧愁地回应着警察

“现在啥情况？”，张牧歌走过去询问

苏如烟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说还没找到”

随后苏如烟好像没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张牧歌怀里哭起来

“我的宁宁......”

“呜呜呜......”

张牧歌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会找到的”安置好苏如烟后，张牧歌跟其他警察顺着车轮印在树林里寻找起来

他的车撞到树上，车里没人，他们只能接着找

天色渐渐暗下来，找寻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走着走着，张牧歌看到一栋废弃的厂房

也许是凭借第六感，不知为何，张牧歌总感觉里面有人，随后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昏暗的厂房内布满灰尘和霉味。张牧歌眯起双眼，适应着黑暗

“宁宁？”他试探着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爸爸！”二楼传来一道微弱的声响

张牧歌心里猛地一震，赶忙寻到楼梯往上冲

二楼的一处角落，借着黯淡的月光，张牧歌看清了他们

此刻白浩宇正牢牢抱住苏雨宁

他的腿受了伤，一只手捂着苏雨宁的嘴

张牧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稳住他的情绪，上来之前，他已通知了警方

“你绑架她想干嘛？是要钱？还是觉得我收了你的钱没离开苏如烟？”

白浩宇忽然笑了，那笑声在空荡荡的楼里格外惊悚，“钱？我可不缺，我要的是命！”

他缓缓抬起脸，月光下那张曾经帅气的脸庞如今瘦得变了样，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或许是之前化了妆，张牧歌没瞧出来

“我得了白血病，晚期”白浩宇轻声讲道，“我需要骨髓移植...我身边的人都试过了，他们都不匹配...”

“所以你这么着急地想让我离婚？甚至绑架孩子？”

“没错！我本来都打算放弃治疗了，但当我知道苏如烟那个疯女人给我生了孩子之后我多开心，因为我能活下来了！你这种人根本体会不到死而复生的感觉！”

白浩宇面目凶恶，语气带着些许癫狂

“那你也没必要绑架孩子，你要是真得了白血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让她给你捐骨髓也不是不行”

“你放屁！”，白浩宇大声叫嚷，“苏如烟那个疯女人，巴不得我赶紧死”

“就因为我当年喜欢上了别人！她从沪市追到京城！害得我在家族里颜面尽失！把我送到了国外！”

“那你现在这样也没用，把孩子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也会帮你劝她”

白浩宇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从裤腰上抽出一把手枪

“聊？你拿什么聊？她现在肯定盼着我赶紧被警察打死”

张牧歌被吓了一跳，血液瞬间凝固，他没想到白浩宇会有枪

“冷静点”，他举起双手，“拥有枪支在我国是重罪，你现在放下枪还有缓和的余地”

“闭嘴！”白浩宇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以为我在乎吗？反正我也要死了，她也别想活！”就在这时，苏雨宁冷不丁咬了白浩宇一口

白浩宇因疼而松手，放开了捂着苏雨宁的手

张牧歌瞅准时机，像离弦的箭一样，快步上前与白浩宇扭打起来

两声枪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张牧歌只感觉有一股温热穿过自己的手臂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般场景

张牧歌肩膀中枪，跪坐在地上，白浩宇胸口中枪，躺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而那把手枪正躺在白浩宇手边，只是他已没力气拿起它了

11.

张牧歌处于昏迷的临界状态时被抬上了担架

再次苏醒时已是次日上午

苏雨宁趴在张牧歌身上，小脸蛋凑到跟前，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

“妈妈！爸爸醒啦！”

张牧歌想讲些什么，却感觉喉咙干得像着了火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递来一杯水，他顺着看去，是苏如烟

她看起来憔悴到了极点，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没睡

“慢点喝”，苏如烟扶起他的头，动作轻柔得出人意料

水流滋润了张牧歌干涸的喉咙，他终于能试着发出些声音

“白浩宇呢？”

“死了”，苏如烟平静地说道，“胸口挨了一枪，失血过多，还没到医院就不行了”

张牧歌点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他试着动了动肩膀，一阵疼痛让他立刻放下了手臂

“别乱动”，苏如烟扶着他的手，“子弹取出来了，伤口还没愈合”

“爸爸痛不痛？”苏雨宁趴在床边，小心地碰了碰他裹着纱布的肩膀

“不痛”，张牧歌强装笑脸说道，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

医生进来检查，宣布张牧歌伤势不重，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苏如烟点点头，把苏雨宁拉到一旁，好让医护人员工作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呀？”苏雨宁问道

苏如烟没有立刻回答，张牧歌也侧着脑袋，装作没听见

检查结束后，苏雨宁又黏回到张牧歌身边，怎么哄都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苏如烟拿出“爸爸需要休息”的理由，才好不容易把哭闹的孩子带离病房

张牧歌在医院躺了五天，这几天苏雨宁下午放学后苏如烟都会带她来医院

办理好出院手续便离开了病房

刚走出医院大门，迎面就碰到了苏如烟的劳斯莱斯

“聊聊离婚的事儿吧”

张牧歌点了点头，跟着苏如烟上了车

10分钟后，两人出现在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苏如烟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可不可以不离婚”

张牧歌摇摇头，“我已经在走诉讼程序了，离婚是迟早的事”

苏如烟上前抓住张牧歌那只没受伤的手

“我不想离婚”

“我想离”，张牧歌抽回了她的手

“那...就当是为了宁宁，她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我不是她爸爸”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同意不离婚”

张牧歌摇了摇头，“苏如烟，我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不是什么夫妻关系”

苏如烟这次抚上了张牧歌受伤的那只手

“其实...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我老公了”

“可我没有把你当成我老婆”

苏如烟的眼泪滴落在桌子上，“那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张牧歌两手并用抽出了那只手

“太晚了，来不及了”

苏如烟脸颊流下两行泪水，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哪里晚了？”“打从一开始就已迟了”，张牧歌直直地凝视着她的眼眸。

“倘若咱俩在相亲之际相逢，能坦率地跟我讲讲你的情形，比如你身为单亲妈妈，或许我会思量一番。”

“但此刻”，张牧歌摇了摇头，“没机会了”。

苏如烟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要辩解。

最终只是低声说道：“那咱们现在重新开始……行不行？”

张牧歌依旧拒绝：“生活可不是游戏，不存在重新来过这回事。”

苏如烟紧紧咬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未能吐出一个字。

泪水也根本无法抑制，不停地流淌而下。

等她稍微将情绪平复好，苏如烟说道：

“好，我同意离婚。”

就这样，这段维系了四年多的婚姻，在一个静谧的午后画上了句号。

12.

一年过去，于张牧歌老家所在的县城之中

一个宁静的午后时分，张牧歌正靠在沙发上，吹着空调，看着电视里无趣的电视剧

那日离婚后，苏如烟另外拿出了一百万作为补偿费

张牧歌带着所有的钱回到老家，买了车子和房子，把剩下的钱存进银行赚取利息，过上了类似半退休的日子

就在这个当口，门铃猛地响了起来

张牧歌满心不乐意地起身，以为是父母又来催他出去走走，别老是宅在家里

开门的瞬间，一个小女孩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爸爸！”

张牧歌差点没站稳身形，低头一看，苏雨宁正紧紧抱住他的腿

仰起小脸冲他露出笑容，一年没见，小姑娘长高了一点，头发也变长了，可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点没变

张牧歌抬起头，看到苏如烟站在门口，她穿着简约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好像胖了一些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抱歉，没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苏如烟有些局促地讲道，“宁宁太想你了，天天吵着要见爸爸...”

张牧歌轻叹一口气让开了门，“进来坐一会儿吧”

苏雨宁一进屋就在屋里到处打量，这儿摸摸，那儿看看，不停地说着这一年发生的有意思的事儿

张牧歌给她倒了一杯果汁，静静地听着

苏如烟坐在沙发边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爸爸，你的伤还疼吗？”苏雨宁突然指着他的肩膀问道

张牧歌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我帮你吹吹！”小姑娘凑过来，对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吹气，就像一年前在医院里那样

张牧歌心里的某处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看向苏如烟，“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如烟揉搓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当是为了孩子，一周和她见一次面行不行？”

张牧歌摇头拒绝，“我们已经离婚了，苏如烟”

“我知道”，苏如烟的手指摩挲着沙发边缘，“但是宁宁她...”

“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宁宁了？”，苏雨宁突然插话，大大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张牧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苏如烟突然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

“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苏如烟，苏氏集团现任总裁，有一个四岁的女儿，离异”

张牧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如烟的意思，不禁笑出了声

“行啊，我答应你”，张牧歌说道，“一周和宁宁见一次面”

苏如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又瞬间暗了下去

“谢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