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少年难忘回忆,第四节:八岁以后的小学阶段镌刻的记忆-2

发布时间:2025-07-20 07:06  浏览量:34

随着鄯善铁路地区调来的职工越来越多,新盖了许多的住房,记得在车站不远的地方,盖了不少。那个时候盖房子,别说楼房了,就是平房,房顶都是砖拱圈房,根本一根钢筋也没有。就这样的房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得上,当时我们搬家的时候,周边好多家还住在工棚,或土块和石头简单地垒一下的破烂的房子里。我们也是因为要腾出食堂,幸运地从食堂搬进了拱圈房。

我10岁那年,也就是1963年7月1日那天,我的最小妹妹出生了,家里的生活越来越拮据,爸爸每个星期只有一天在家,五个孩子的生活起居,生活的精打细算,维持一家的生活非常艰难,爸爸的工资分摊到一家七口身上,月人均也就十二块左右。

我这个老大,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就是玩也得每天写完作业抱着我那个小妹妹玩,否则连玩的可能都没有。背诵课文的时候,也得把小妹妹抱在我腿上,我的满是补丁的裤子整天湿了干,干了湿,两个裤腿的布硬硬的,妈妈根本没有时间给我洗裤子。小妹妹的尿碱把我稚嫩的大腿磨得生疼。那个时间,照顾五个孩子吃穿用度,妈妈真是太辛苦,也太忙了。

我每天只有等妈妈的家务忙完了才能安静地写作业。

我多么想多玩会儿呀,没有办法,只好在写作业上动心眼了。我的作业交给老师的,都是隔一字写一字,这样可以省下玩的时间。老师气得不行,批评了,也罚站了,就是照旧不改,看到我这个缺心眼的孩子,很是无奈,没办法,只好找到我妈妈,让我妈妈操一下心。那个时候老师不是逼急了,是绝对不会给家长找麻烦的。

妈妈为了我的学习,让我抱孩子的时间就少了。自己尽量多辛苦点,也不能影响孩子的学习。妈妈没文化,但她是旧社会落败的大户人家出身,深知文化的重要性。我出生时算卦,长大要饭都找不到门的卦象,象一块石头始终压在她以上。如果孩子再没有文化,想着长大后如何活在世上。为了这个傻孩子,也只能辛苦自己了,她在做家务的时候,用背篼背到小妹,每天等我写完作业后,先把书上的字数一下,再对照我的作业的字数数一下,书和作业上字数对上了就算完成作业了。虽然是用的笨办法,确实也纠正了我写作业投机取巧的毛病。

我在学校听机务段的同班同学说,晚上,机务段的大礼堂演节目,我不记得是什么庆祝活动,那个时候,铁路地区很少有什么娱乐,只要听说什么地方有演出,都急切去看。

那天好像是星期六,第二天不上学,放学回到家,吃了晚饭,我想去看节目,我知道,说了妈妈也不会让我去。趁妈妈不注意,就想偷偷溜出去,没承想,我那个小妹妹见我想走,没有人抱她了,她不会说话,就哭闹了起来。妈妈正忙的脱不了身,无奈地喊我,去把弟弟妹妹带出去玩。

我不情愿地抱起小妹,领着两个弟弟和大妹妹一起出门了。晚上机务段演节目的事诱惑太大,我这幼小的心灵真的难以抗拒。我也顾不那么多了。领着8岁、6岁的两个弟弟和4岁的大妹妹,抱着不到1岁的小妹就不顾一切地朝机务段大礼堂走去。一路上还得跨过两道铁道线,经常有火车开过,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安全危险的意识。

到了大礼堂,进去一看已经挤满了人,人家都坐在木凳子上,没有人让我们,我们这几个小孩的个头矮小,根本连土坯砌的戏台的影子都看不见,别说看节目了。我实在急坏了,就抱着小妹妹,领着两个弟弟和大妹妹,从人们的凳子底下,从人们腿档下面,爬着硬挤着往里钻。

想想那时候的人,真的很善良,他们看到一个捎大的孩子,带几个幼小孩子,和一个吃奶的孩子拼命地往台前钻,就尽可能的给我们腾出缝隙,那个礼堂的地是夯实土,到了台前我们几个孩子浑身都土,脸也都糊满了土,就这样,我们挤到台前,台上管事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们这几个土猴孩子都惊呆了。怕出危险,也顾不得脏了,直接领的领、抱的抱,把我们安排到土戏台边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这场节目,太好看了。我心里暗暗庆幸,早把妈妈担心的事忘到九霄了。

妈妈忙完家里的事,突然感觉到门外没有孩子们喧闹的声音了,出奇的安静。心里一惊,急忙房前屋后的大喊着我的名字,急切地找了起来,可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带着高凳子,到机务段礼堂去看节目了。当时的那个艰苦环境,铁路职工家属的娱乐活动非常的匮乏,只要有文艺活动,不管露天电影还是节目,都全员捧场满街空巷。

建在荒凉戈壁滩上的铁路地区规模不大,那个时候夜间常有狼出没。听说,最早来到铁路地区的职工的孩子,夜间在外尿尿,被狼吃掉的事,想到这里,妈妈的担心更加重了。

妈妈不相信她这个傻里傻气的孩子,有这么大胆子,把弟弟妹妹们带去看节目,就在我们小孩子经常玩的地方找了起来,越找心里越发慌。正好看到一个机务段的司机值乘下班,急忙目前打听。那个司机叔叔说,听说,机务段礼堂正在演节目,孩子是不是去那了,妈妈还是不怎么相信,她这个长大要饭都找不着门的傻儿子,能有这么大的胆。

这也是妈妈最不了解我的地方,这可能是基因吧,我这人一生想做的事,都是不顾一切地去做,从来不想结果。也不会为结果无望不去做。

妈妈,疯了似的朝机务段礼堂跑去,也顾不得正在演节目,大喊着我的名字,后面看节目的人说,你别喊了,你家的孩子们在台上坐着呢。

台上的主持节目的叔叔阿姨,也听到动静,就暂停了节目,让大家把我们兄妹几个浑身都是土的孩子,从人们的头顶上,传递着送了出去,当时传我们几个孩子的人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的身上的土弄脏了他们的身子。

妈妈带着哭腔一边训斥着我们,背着抱着把我们五个孩子带回家。到了家,妈妈顺手拿起一块木板,把我按在木板床上打了起来。

这些板子像凿子一样,把这段记忆刻在了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