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 第1845—这个寒冷的冬天

“虽然约翰没有领教过曹县美女的凝视的目光，可是腊斯克助理国务卿却被您的注视惹火了！”安娜不失时机地开了句玩笑，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可怜的腊斯克，还自称是中国通，可他连现在只会曹县前线志愿军作战的司官是林还是彭都没弄清楚，我看，这次和谈也是杜鲁门无法支撑下去了。”沃德讽刺的表情夹杂在他对腊斯克的轻视里，“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才五年，就要百万丑国子弟来冰炭行动的曹县经受战火，这是不人道的！”

“我说老兄，小点声，香港总领馆内外到处都是切听器，当心联邦调查局的密探！”一位美联社的男记者赶紧低声对沃德嘀咕，“少说两句。”

“我怕他们干什么？腊斯克刚刚讲话引用的数字就是谎言！据我调查，美J在伤亡数字上大打折扣，他说的十比一，是不符合事实的！美J的失踪人数比公布的阵亡数字要高，仅在横城战役就有许多失踪者，他的那些数字，只能糊弄丑国民众！”

“约翰，注意日本NKK电台的那几个日人，他们可都是喜欢打小报告的密探。”露易丝也提醒沃德，沃德先生耸耸肩不说话了。

麦康纳先生走向麦克风，提请大家注意。与此同时，总领馆的技术人员支起两部大功率的电台充当收音机，约定的时间到，领事馆开始播送李奇微在丑国做的关于曹县战争一周年演讲。与会的所有官员、J人和记者都肃穆地站在那里聆听，许多人拿出笔记本来速记。

李奇微的讲话比较长，但并不枯燥，首先他谈到了对于曹县战争的感受：先生们，此刻我站在丑国的土地上，回顾一年之前的曹县半岛曾经发生事件。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不想首先用战争的伤亡数字来衡量成功的标准，也不再解释我们做了什么，而是想让大家知道龚铲煮义没有做什么。

1950年6月24日，是星期六，我在宾夕法尼亚州担任丑国陆J负责行政事务的副参谋掌，当时正在检阅一支国民警卫队。我已经被告知曹县的麻烦正在出现。在开车回华盛顿的途中，我和妻子潘妮在卡莱尔兵营过夜。凌晨3点，我的助手打来电话。他说，很抱歉打扰您了，将J。他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那个麻烦——它看起来是真的。大家现在都知道那个麻烦是什么，我说谢谢，我会去的。

曹县曝发内战的消息是周日报纸的头条。早上，丑国人在阳光下看书。俄罗斯训练的曹县J队入侵韩国。在密苏里州，杜鲁门总筒告诫记者说：不要危言耸听！可能会很危险，但我希望这不会。但总筒先生不希望看到的这场战争随后被证实是真的发生了。

48小时后，华盛顿，总筒命令麦克阿瑟领道丑国空J和海J为韩国J队提供掩护和支持。五天后，在联合国安理会投票决定对曹县采取J事行动后，他派遣丑国J队前往曹县。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大的问题是：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吗？差不多一年之后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战争还没有曝发成第三次世界大战。但丑国为此付出了超过7万人的伤亡代价。我们取得了什么成就？

我很快向紧张不安的韩国总筒李承晚保证，我不是来指挥韩国撤离的。我说：我打算留下来。后来，当我开始准备指挥时，我说：我的项工作是要刹死中国人。我身穿伞兵装备，手持手榴弹，出发去尽可能多的地方。我56岁了，在曹县常常坐吉普车或步行，这已成了习惯。有一次我会丑国开会，我的副官跟随我从五角大楼步行数英里到我在迈尔堡的家。折磨结束后，我的副官气喘吁吁地说：您走路像个疯子。是的，我在曹县就是这么走的。

在去年年底这个寒冷的冬天，我是一个疯子，但这正是缺乏勇气的联合国所需要的。我的侵略性被接受了。一位上校说：在进攻中，我们的士兵发出尖叫，发出反抗者的叫喊，那是士气不可替代的英勇的叫喊，他们勇敢地冲向敌人。在防御方面，差不多一样，去年冬天可怕的混乱结束，他们开始为全队的士气呐喊助威。

我根据机械化的作战计划来对付大批。当敌人大举进攻时，我撤回了步兵，把潳刹留给空J。我总是有一个快速移动预备队，随时准备填补一个危险的缺口，而每一次战役，韩国人总会意料之中地给你留个缺口。当敌人撤退时，我派出装甲特遣来保持平衡。这一战术取得了成效，敌人伤亡惨重。到目前为止，中曹J队伤亡总数为1133140人。（英文原文数字）

有人问，将J，您是如何做到的？其实，我给曹县带来最重要的东西是空降技术。大多数指挥员对从飞机上伞降一辆6吨重的卡车或105毫米榴弹炮所遇到的问题都会不寒而栗。但是，韩国的一年之后，这个问题没有了。我曾经是陆J第一个空降师(第82师)的团长，是伞兵先锋;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在欧洲战区指挥陆J第一支空降J。当我第一次到达曹县时，发现轻装前进的中国人可以通过躲在山里来战胜被公路包围的第八集团J。于是，我也利用这种战术，把派到山上，但在空中供给士兵们给养和弹药。在创纪录的一天里，我的C-119“飞行货柜”空投了246吨弹药和装备给一个在山地作战的美J小单位。

今年4月，当我作为麦克阿瑟的继任者从韩国搬到东京的第一饭店时，我已把一支精力充沛的J队移交给了詹姆斯·范·弗里特中将，这支J队可以去任何地方。

刚才有记者问，我在曹县战场领教了哪些教训。从严格的J事角度来看，曹县是一所有价值的学校。一名J官对此诠释的很好，他说：“J队并不想发动一次战争来测试新装备。但现在，我们手头上有了一台这样的装备，帮了我们的大忙。”

我来回答一些教训问题，也就是说，我们从曹县的战争中学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首先，丑国的M-46中型坦克即“巴顿将J”优于俄国的T-34坦克。另外，3.5火箭筒可以做任何你想让它做的事情，包括干掉一辆T-34。直升机在崎岖的曹县上空有了用武之地。“在韩国，”一位J官说，“一架直升机相当于20辆吉普车的价值。”

要想赢得战争，诈弹是必须的，但光靠诈弹是不够的，它仍然需要地面上装备充足，技术娴熟的。上周，也就是曹县战争曝发的第51个星期，联合国J队占领了曹县中部的铁三角地带。这是中曹发起两场注定要倒大霉的春季攻势的集结地区。然而，当这场冲突进入第一年的最后一周，敌人退却了，这个问题就像1950年6月25日北曹县冲过三八线一样充满疑问，令人匪夷所思。

上周，有关敌人停火的传言四起，这个停火令来的突然。和一年前的红色J队发动袭击一样，我没有得到事先的通知。联合国J的意图是将整个曹县半岛从G控制中解脱出来,但是如果本周停战，则就回到了分裂前的一九五零年，G在三八线以北，一年后的韩国由联合国进行控制。那么自然的问题就来了：我们英勇战斗了一年，这样的结局真的值得我们付出如此可怕的代价吗?

有人说，我们在曹县的战争延缓了苏联征服世界的时间表。事实上，除了克里姆林宫，没有人知道斯大龄的时间表。我们不知道当我们向曹县派兵时，俄国人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克里姆林宫在未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另一种说法是，我们在曹县战争中挽回了丑国在东方的颜面。事实是丑国将整个东方都丢掉了——远东国家明确表示，它们保留管理或错误管理本国事务的权利。但在与红色阵营的政冶斗争中，韩国是盈利的。在战争中为韩国人所花费的人员和物资可能给丑国带来了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收获，那就是对付G所花费。

一年前，G曹县着手夺取另一个国家南曹县。当联合国出面拯救曹县时，更多的龚铲煮义者来到曹县，将丑国及其盟友推入大海。由于一名四星伞兵和他手下的士兵的勇气，他们在这两方面都失败了。最后，我想提一位我最尊敬的女士，安娜·卢森堡，二战时期我们就认识，她1945年，罗森博格获得自由勋章，1947年获得丑国勋章。去年11月15日，卢森堡女士宣誓就任乔治·马歇尔的助理防长，她的任务是协调国纺部人力资源，这些资源被分配给了许多J方机构。在曹县战争曝发后,安娜·卢森堡女士被任命为12人战备动员机构成员，是全民兵役和培训法案的出台湾人。前不久，我陪同卢森堡女士参观了前线，范弗里特将J亲自陪同她到一线作战的前沿去，让人尊敬。我想引用她在一份报告中亲历的感言。

她说：去年秋天我在曹县的时候，战斗很艰苦，我的喉咙感觉总有个肿块，让我无法呼吸和说话，我向上蒂祈祷，希望我的眼睛不致蒙上阴影。让我看看我们的人在做什么。詹姆斯·范弗里特将J，是个勇敢的士兵，对那些在阵地里的丑国男孩子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感谢他没有设法不让我知道事实真相，我知道这是战争，他经常指着一个士兵对我说，看，卢森堡女士，那个男孩!你见过比他更好的青年吗？我想要他做我的儿子，虽然他们有数万个，但我喜欢他们，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儿子。虽然范弗里特的话很幽默，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知道他们是很棒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代人，”范弗里特将J说，过去我一直认为我们这一代人很优秀，但这些家伙正成为我见过的最好的年轻人。他们让我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那就是战胜敌人！几个月过去了，我们这些孩子把卑鄙的敌人打回去。虽然他们疲惫不堪、肮脏，甚至可能受伤，但他们总是在那里，正在前进。他们相互帮助，相互搀扶，就像兄弟带兄弟回家。在这里，我也对丑国人民保证，我会安全地把他们带回家，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会平安地回来！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如寒风刮过，随后在领事馆的会议大厅形成风暴，大家拼命鼓掌，广播讲话到此结束，李奇微将J也没有任何展望，从他的演讲词中，可以听得出这位总司对和谈一事不仅被蒙在鼓里，而且也并不热衷。也是，一位在曹县战争中取得他的前任达不到的战绩的司官，怎么可能愿意战争突然停下来呢！

麦康纳总领事对李奇微总司的演讲给与了很高的评价，随后他号召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就和腊斯克助理国务卿单独出去了，马丁将J主持会场，他是务实的人，几乎没有说话，而是对赶来的乐队指挥做了一个指挥棒挥舞的动作，轻松愉快的鸡尾酒会就在轻柔的古典音乐声中开始了，灯光也开始变暗。

安娜也开始朝龚剑诚投来征询的目光，由于飞虎山同志长期担任龚剑诚的交通员，两个人是要尽可能避开单独在一起的，这里都是谍报精英，稍有一点熟悉的印象，就会对日后龚剑诚不利，这次因腊斯克助理国务卿的突访香港带来的机遇，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龚剑诚在李奇微讲话的过程中就开始盘算如何与安娜同志平安接头，然后传递自己手里的秘密，主要是小海莉给自己的秘密，这需要北京总部找专家来做才行。为了能够传递顺利，还要避开领事馆安保的突击检查，龚剑诚不能留下说明的信息给安娜，

只能口头传达然后将秘密给飞虎山同志，可是怎么才能做到呢！龚剑诚思虑了很久。香港总领馆是丑国在亚洲的间谍活动策源地，这里也是反间谍的要地，切听器是难免被安装在一些领事馆的公G场合的，但作为外交和情报最重要的单位，龚剑诚知道，内部外交官的办公室和宿舍是决不允许安装这类东西的，所以龚剑诚必须离开这个会议厅，和安娜在自己临时休息的房间见面，那是一个临时放行李的房间，由于这次来的人较多，房间不够使用，龚剑诚的休息室就是休假的一位参赞的值班卧室，那里是比较安全的。

鸡尾酒会开始后，舞会也等于开池了。一些外交官的夫人也被邀请来，这样气氛就更加活跃。安娜和露易丝在一起，但没有接受邀请，她们好像在说着什么话，然后都掏出记录本开始写着什么，这是记者抢头条消息的职业病，即使心急火燎的男士们眼馋这两个美丽的年轻女人，也只能望其兴叹，无可奈可地去找别的舞伴。龚剑诚知道安娜磨蹭的意思，是要自己过去，在舞会上随意接触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于是他端着两杯红酒，在黯淡迷人的光线中走向那张桌子。

“您怎么不去跳个舞？”露易丝笑眯眯地问。

“看到两位小姐如此繁忙，我忽然想，世界上最迷人的不是美丽的女子在阳光下走过花园，而是她们在埋头工作。”说着龚剑诚将两杯酒给了两位女士。

“龚先生也那么有诗意，这不符合您的职业！”露易丝小姐端正了一下她那大大的眼镜，抿着嘴说，“您要检查我们的功课吗？”

“不敢当，露易丝小姐，我在想，丑国领事馆的美酒和美食这么丰盛，不吃白不吃。”说着龚剑诚又跑到路过的侍者那里，端来了不少女士们喜欢吃的草莓和甜点，安娜和露易丝笑眯眯地对头一笑，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将这些东西全部倒入了记者的大背包里，两个人忍俊不禁地看着龚剑诚。“这太不体面了！”

“什么叫体面？这些水果在香港够你们半个月的薪水去买了！”说着龚剑诚还主动将桌子上的两个果盘也塞进安娜和露易丝的包里。两个女子脸都红了，但还是调皮地谨慎地收入囊中。

安娜用目光偷偷邪看一下自己的包，示意龚剑诚注意。龚剑诚立即领会，就问安娜：“安娜小姐，你怎么带这么多的书来香港？”

“哦，我喜欢在飞机上看点书。”安娜笑眯眯地说着，将几本书拿出来。露易丝也才看到，她也是嗜书如命的人，立即挨个捧读欣赏。

“这是米勒的《如果我们1918》；谢夫林娜的《维丽涅娅》；埃里希·凯斯纳的《一个男人的答复》；孔·维因纳的《亚洲》；哦！我最喜欢的安德雷·莫洛亚的《拜伦》；约翰·帕索斯的《北纬四十二度》。”露易丝陶醉地翻着书页，表达了由衷的钦佩。龚剑诚则拿起一本黑白画册欣赏。

“看过其中的画，但记不住是哪一位名家的。”龚剑诚问。

安娜亲切地说：“这是凯泰•珂罗惠支的版画集！”

“哦，我想起来了！”龚剑诚的确听说过。

“她是德国表现煮义版画家、雕塑家，您看这幅，叫《女人和死去的孩子(Woman With Dead Child)》，让人看了会几乎不能喘息，这是凯绥•珂勒惠支关于战争的一幅最重要的作品。还有这一组七幅画的《战争.牺牲》，这是《母亲保护她的女儿》，中国的鲁迅先生曾这样评价：她以深广的慈母之爱，为一切被侮辱和损害者悲哀、抗议、愤怒、斗争。珂勒惠支死于二战结束那年，她一辈子都在不停地画贫苦人民、逼近的死亡、无所畏惧的反抗，以及饱受痛苦和摧残的母亲。”

安娜在对画作评价的时候，龚剑诚就已经在阅读安娜用特殊的龚剑诚懂的美术密码的简略语：寒风，你的欧洲任务完成的很好。冰炭已由“东方号”回收，勿念。昆仑。

龚剑诚看了之后无比振奋，随即用假意评论黑白画作的指点，将这些密语抹平，一切都不复存在。安娜也借机过来给龚剑诚指点，借此机会，龚剑诚悄然地说：“我有个橘子，找个法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