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厅级的同学,把我拉黑了整整十年 我一个电话都没打通过
发布时间:2025-09-06 14:27 浏览量:22
北京,秋意渐浓。2025 年的空气似乎比往年更加干燥,吹在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凉意。我,李伟,一个年过四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文化公司做着部门主管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处理着永无止境的邮件。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动着:14:17:51,星期六。
生活像一杯温吞水,不紧不慢,却也激不起任何浪花。父母年事已高,身体尚可,这是我最大的慰藉。妻子在一家外企做 HR,工作稳定,我们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聪明伶俐,是家里的开心果。按理说,这样的生活足以让大多数人感到满足。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像此刻这样工作间隙的短暂空白,一个名字总会毫无预兆地跳入我的脑海——陈默。
陈默。
我在键盘上轻轻敲下这两个字,指尖微微一顿。然后,我打开了那个几乎从不使用的旧手机通讯录。手指划过冗长的名单,停留在一个早已被遗忘的角落。那个备注着“陈默”的号码,已经十年没有拨通过了。准确地说,是被拉黑了整整十年。
每一次尝试拨打,听到的都是那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但这并非真正的关机,而是被主人主动拒之门外。十年间,这个号码的主人,从一个与我一同挤在大学宿舍上下铺的穷学生,变成了执掌一省政法系统的正厅级高官。
这巨大的落差,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而率先迈出那一步,将鸿沟彻底拓宽,乃至竖起高墙的,正是陈默自己。
他拉黑了我。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解释。
这十年里,我试过很多次。在事业受挫、心情低谷时;在听说他仕途顺遂、平步青云时;甚至在逢年过节,看着别人阖家团圆、互致问候时。每一次,那句冰冷的提示音都像一盆冷水,浇灭我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闸门,就在这秋日的午后,被悄然打开。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青春的躁动、校园的纯粹、初入社会的迷茫,以及……那场撕裂一切的争吵。
第二章:象牙塔里的兄弟(1998-2002)
时间倒回至 1998 年的秋天。古老的武汉大学樱花大道上,落叶铺满了青石板路。我,李伟,一个来自南方小城的普通青年,揣着一张并不算耀眼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次踏入了这座闻名遐迩的百年学府。我有些怯懦,看着周围那些意气风发、家境似乎都比我优越的同学,感到一种莫名的自卑。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拖着旧行李箱,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和牛仔裤的男生,撞了我一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嘿嘿一笑:“嘿,兄弟,对不起啊!你也报的计算机系?”
他叫陈默。这个名字,和他当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普通,甚至有点闷。他是从西部一个国家级贫困县考出来的,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我们俩,就这样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了武汉大学计算机系 98 级的同班同学,更巧的是,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307 寝室的上铺和下铺。
最初的几个月,我们都在努力适应大学的生活。陈默家境贫寒,生活极其节俭。他用的毛巾破得像蜘蛛网,香皂用到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一双球鞋穿到鞋底几乎磨穿。但他学习异常刻苦,每天总是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离开图书馆。他的逻辑思维能力极强,尤其擅长编程,常常能在课堂上提出让老师都点头称赞的见解。
而我,虽然也算努力,但更多是按部就班。家境尚可,让我没有他那么大的生存压力。我性格相对开朗,喜欢交朋友,很快就和班上其他同学打成一片。但和陈默,我们却有一种奇特的默契。我们很少一起出去玩,更多的是在宿舍里,他编码,我看书,或者偶尔讨论一些技术问题,或者……抱怨食堂的饭菜。
渐渐地,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不,不仅仅是朋友。在那些青春懵懂、充满理想主义光辉的岁月里,我们几乎是彼此的知己。他会跟我讲他家乡的贫瘠和父老乡亲的艰辛,我会跟他分享我对未来的憧憬和偶尔的迷茫。我们会一起熬夜赶作业,一起在考试前互相“押题”,一起在周末去东湖骑行,感受微风拂面。
陈默话不多,但心思细腻。有一次我生病发烧,父母又不在身边,是他翘了半天的课,跑遍了珞珈山周边的大小药店,给我买来退烧药和食物,像个唠叨的保姆一样守在我床边,一遍遍地用湿毛巾给我擦身降温。那一刻,我认定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
他也有他的烦恼。尤其是当周围的同学们开始谈论电脑、手机(那是诺基亚刚刚崛起的时代,一部手机几乎是奢侈品的代名词)、旅游时,他总是沉默着。但他从不抱怨,只是更加拼命地学习。他的目标是拿到奖学金,减轻家里的负担,然后找一份好工作,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三那年,他凭借优异的成绩和在几个全国性编程大赛中的出色表现,获得了学院的一等奖学金,还拿到了一个去国内顶尖互联网公司实习的机会。我们都为他高兴。实习期间,他住在公司安排的集体宿舍,条件很差,但他每天都充满干劲。有一次我去北京出差,顺道去看他。他兴奋地向我展示他参与开发的一个内部系统,眼睛里闪烁着对技术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渴望。
那时的陈默,虽然物质匮乏,但精神富足,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纯粹而坚固,仿佛可以抵御世间的一切风雨。
毕业前夕,我们和其他同学一样,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那时,公务员考试还不像后来那么火热,互联网行业正处于第一波浪潮的顶峰。凭借出色的实习表现和技术能力,陈默手握好几家顶级互联网公司的 Offer,起薪是我最终签下的国企研发岗位的两倍还多。
我们都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条看起来更光明、更赚钱的道路。
第三章:分道扬镳的路口(2002-2005)
2002 年夏天,毕业季如期而至。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憧憬。宿舍楼下,拉着行李箱的学长学姐们来来往往,像一部永不间断的电影。
我和陈默也站在宿舍阳台上,抽着烟,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伟子,想好了吗?” 陈默吐出一口烟圈,问道。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波澜。
“嗯,签了金陵石化下面的一个研究所,做软件开发。” 我回答,“稳定,福利待遇也不错。”
“那挺好。” 陈默顿了顿,又吸了一口烟,“我……可能要去北京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拒绝了几家互联网公司,最终选择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光鲜”的去向——国家部委下属的一个信息中心。这在当时让很多同学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惋惜。毕竟,互联网公司的薪水和发展前景,远比一个看似清水衙门的部委下属单位要诱人得多。
“为什么?” 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好奇。以陈默的技术能力,加上那几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后一些公司对高端人才的渴求,他完全可以在商业公司拿到天价年薪。
陈默掐灭了烟头,望着远方,眼神有些复杂。“就是觉得……想换一种活法吧。互联网公司节奏太快,技术更新换代也快,总觉得有点……浮躁。部委这边,平台更大,接触的东西也不同,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 他说得有些含糊,似乎自己也说不太清。
我知道,他骨子里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他渴望改变,渴望掌控更大的局面。或许,在他看来,进入体制内,是实现这种掌控欲的一条途径?又或者,只是他厌倦了纯粹的技术工作,想要尝试一些不同的东西?我没有深究。我相信他的选择,就像我选择安稳一样,都是基于我们当时对世界的理解和自身需求的判断。
“行啊,部委也是好地方。以后说不定能当大官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那时,我们对“当官”没什么概念,只觉得那是一个遥远而体面的职业。
“瞎说。” 陈默也笑了,但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
毕业聚餐,散伙饭,拍毕业照……所有仪式都结束后,我们各奔东西。我去了金陵,他去了北京。
起初,我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周至少通一次电话,聊聊各自的工作、生活。他在部委的信息中心,工作内容似乎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他说,他主要负责一些内部系统的维护和开发,偶尔也参与一些信息化建设项目的规划。听起来确实不如互联网公司刺激。
但他似乎很适应那里的环境。他说,机关单位人际关系复杂,但也很锻炼人。他开始有意识地学习为人处世,学习那些“规矩”。我能感觉到,他正在一点点地改变,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写代码的理工男。他的言谈举止间,开始带上一种谨慎和……圆滑。
我则在金陵的国企里,按部就班地工作。国企的氛围相对宽松,但也充满了论资排辈和人情世故。我渐渐习惯了这种节奏,每天按时上下班,处理着手头的项目。我和陈默的生活轨迹,开始渐行渐渐远。
2003 年,非典爆发。整个北京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我被困在金陵,每天看着新闻里关于北京的报道,心急如焚。我给陈默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过了几天,才收到他一条短信,寥寥几个字:“平安,在单位隔离。”
那一刻,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同时也感到一阵心疼。他在那样的环境下,一定很艰难吧?我想给他寄点东西过去,但又不知道该寄什么,也不知道地址是否准确。只能默默地关注着疫情的发展。
非典过后,我们的联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到了些什么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跟我吐槽工作中的琐事和烦恼。他开始更多地谈论一些宏观的政策、高层的动态,用一种我不太熟悉的语言体系。有时,我甚至觉得,他口中的“我们”,似乎已经不再仅仅指他自己,而是一个更庞大的群体。
我们的共同语言,在一点点减少。我依然过着我的“小日子”,为涨了几百块钱工资而高兴,为买到一套心仪的房子而努力。而他,则像一棵种子,悄无声息地在北京那片政治土壤里,汲取养分,生根发芽,逐渐长出了不同的形态。
2005 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同学那里得知,陈默可能要被提拔了。据说,他在某个重要项目中表现出色,得到了上司的赏识。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我想打电话祝贺他,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条短信。他很快回复了,依旧是那种不卑不亢的语气:“谢谢。运气好而已。”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曾经那个会在深夜跟我畅谈人生理想的少年,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谨慎、稳重、甚至有些陌生的“陈默”。
第四章:裂痕初现(2005-2010)
时间进入 21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末期。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进入快车道,城市化进程加速,互联网浪潮方兴未艾,整个社会充满了机遇和躁动。我和陈默,也各自经历着不同的人生阶段。
我在金陵的国企里,已经从一个基层程序员,慢慢做到了项目主管的位置。薪水涨了不少,也买了房,结了婚。生活稳定,但也时常感到一丝倦怠和平庸。我看着身边一些同学下海经商,或者进入外企、互联网公司,拿着高得多的薪水,心里难免会有些波澜。我尝试过内部转岗,甚至偷偷投过一些简历,但最终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或许是骨子里的安于现状,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我选择了留在原地。
而陈默,他的世界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一路高歌猛进,从一个普通科员,到副处长、处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部委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我很少再见到他,只能从媒体报道或者同学聚会时别人的谈论中,拼凑出他大致的轮廓。他变得越来越忙碌,经常出差,出席各种会议,发表讲话。他的名字,开始和一些“重要项目”、“政策制定”、“信息化建设”等关键词联系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稀疏。最初还偶尔打个电话,问问近况,后来就只剩下春节时群发的一条祝福短信。不是不想联系,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世界,越来越“高大上”,充满了我不熟悉的政治术语、权力博弈和潜规则。而我的世界,依然是柴米油盐、项目进度、房贷车贷。我们似乎活在了两个平行的宇宙里。
2008 年,北京奥运会。举国欢腾。我所在的国企也接到了不少相关的保障任务,我忙得焦头烂额。陈默作为相关部门的技术负责人之一,也参与了奥运信息系统的建设和安保工作。那段时间,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我们之间,连短信问候都成了奢侈。
奥运会结束后不久,我收到了他的邀请。是他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陈默在北京的家里搞了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邀请我参加。我有些受宠若惊,也很久没见陈默了,便答应下来。
聚会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北京四合院里举行。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正值秋季,红枣挂满枝头。客厅里布置得简单而雅致。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三个当年计算机系的同学,他们大多在京城做着不大不小的官,或者在外企担任高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成功和满足的笑容。
陈默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看起来成熟、稳重,眉宇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看到我,他热情地走上前,用力握手:“李伟!你可算来了!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他的热情让我有些拘谨。是啊,好久不见。久到几乎忘记了我们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的兄弟。
席间,大家聊起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轮到我时,我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在国企的情况。言语间,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些对现状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
“哎呀,李伟,你这心态可不行啊!” 一个在投行工作的同学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这年头,光靠死工资哪行?得想办法搞点副业,或者投资!你看我,去年投了几个项目,收益都翻番了!”
另一个在互联网公司做高管的同学也附和道:“是啊,伟子,时代变了。我们当年学的那些技术,现在很多都被淘汰了。得跟上潮流才行。”
我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这时,陈默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其实,伟子说得有他的道理。稳定,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理解大家想追求更高生活品质的愿望。这个时代,机会很多,但风险也很大。关键是要认清自己的位置,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有些路,看着光鲜,走起来却未必好走。有些路,看似平淡,却能走得更稳、更远。”
他的话,像是在总结,又像是在点醒谁。在座的几位同学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说我,又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聚会后半段,大家聊起了当年的趣事,气氛才轻松了一些。有人提起了大学时,我和陈默为了省钱,一起在学校后门买“黑”电脑配件的经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陈默也跟着笑了,但笑容里,似乎少了几分当年的真挚。
聚会结束时,陈默送我到门口。夜色已深,胡同里只有昏黄的路灯洒下朦胧的光晕。
“李伟,” 陈默突然开口,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
他的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我总觉得,这话背后,似乎也隐藏着某种暗示。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默子,我现在挺好的,没什么需要麻烦你的。”
“嗯,好。”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们握了握手,然后告别。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十年不见,我们似乎已经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坦诚相对了。
那次聚会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似乎又恢复到了原点,甚至更加疏远。他越来越忙,我依旧过着我的“稳定”生活。偶尔在新闻上看到他的身影,我都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多看几眼。那个曾经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如今已经是一位手握实权的正厅级官员。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复杂。
我隐隐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裂痕,正在悄然扩大。只是,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场裂痕,最终会演变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第五章:导火索(2010-2012)
时间来到了 2010 年代初。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但也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社会矛盾和问题。网络舆论开始兴起,一些贪腐案件和官场黑幕被曝光,引发了公众的广泛关注。整个社会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紧张。
我所在的金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所在的国企进行了一次大的改革重组,人员调整频繁,人心惶惶。我虽然保住了项目主管的位置,但薪水不升反降,未来的不确定性让我倍感焦虑。那段时间,我常常失眠,对未来感到一片迷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彻底点燃了我们之间那根早已紧绷的导火索。
我一个远房表哥,在老家做点小生意,因为涉及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项目,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地痞流氓。那些人时不时地来找麻烦,断水断电,砸场子,甚至威胁我表哥的人身安全。表哥找到我,希望我能利用我在南京的关系,帮他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摆平”这件事。
我知道这事的棘手。我一个普通的国企员工,人微言轻,哪里有能力去摆平这种地方的“地头蛇”?但看着表哥焦急而无助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拒绝。我硬着头皮,尝试着打听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脉可以帮上忙。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陈默。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而且他现在的级别和位置,似乎也高得离谱,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我想,他毕竟在中央部委工作,或许……能通过他的影响力,给我老家那边施加一些压力?
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这样联系他是否合适。毕竟,我们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联系了。而且,找他办这种事,会不会太唐突,甚至给他带来麻烦?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式。我没有直接打电话或者发私人短信,而是通过一个共同的、也是我不太熟的同学群,发了一条隐晦的信息。大意是说,老家有个亲戚遇到点麻烦,想请在京的老同学,特别是“有相关资源”的同学,帮忙牵个线,提供一些咨询意见。
信息发出去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知道这种方式很笨拙,也很不恰当。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想到,信息发出后不到半小时,我就接到了陈默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李伟,你刚才在群里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我老家一个亲戚,遇到点小麻烦,想问问有没有在北京的同学,熟悉那边情况的,能给点建议。”
“小麻烦?” 陈默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听说,是你表哥在老家搞工程,跟当地的村霸起了冲突?”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
“你……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慌乱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李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你随便发条信息,在群里问一下,就能解决问题?”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责备,甚至……一丝失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默子。” 我急忙解释,“我就是……有点着急,病急乱投医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
“没办法了,就想到找我?” 陈默打断了我,“李伟,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不仅对你自己,对你家人,甚至对我,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我原本以为,就算他不帮忙,至少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可是……默子,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没有办法,就应该想别的办法!” 陈默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依法办事!报警!或者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你找我,是想让我利用职权,去给你表哥‘摆平’那些地痞流氓?你觉得,这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吗?你觉得,我这个位置,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心上。我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未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我的求助。我原本以为,他或许会犹豫,或许会委婉地拒绝,但没想到,他会如此……义正言辞,甚至有些……小题大做?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试图辩解,“我只是想……让他们高抬贵手,别再骚扰我表哥了……”
“高抬贵手?” 陈默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世界是你说一句‘高抬贵手’,别人就会照做的?李伟,你太天真了!你让我怎么跟我的同事、我的上级解释?说我利用职务之便,去干预地方治安案件,去为一个亲戚的‘小生意’撑腰?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立足?”
他的话,句句诛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我把官场想得太简单了,也把陈默想得太“万能”了。我触及了他的底线,或者说,触及了他赖以生存的“规则”。
“对不起……默子……” 我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羞愧,“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次的沉默,显得格外漫长和压抑。
“李伟,” 陈默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变得异常冰冷和陌生,“你记住,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要轻易去‘麻烦’别人,尤其是……不要拿你那些……天真的想法,来‘麻烦’我。”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我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凉。窗外的阳光明媚,但我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
我知道,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维系的那一丝脆弱的联系,彻底断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难堪、屈辱的方式。
不久之后,我听说陈默被调往了一个更重要的岗位,负责一个全国性的专项行动。他的仕途,似乎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我,则因为这次愚蠢的求助,彻底失去了他这个“同学”。更重要的是,这次事件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之间巨大的鸿沟,以及我自身的渺小和无知。
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也再没有联系过我。
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用一种决绝的方式,将那个备注着“陈默”的号码,永远地拉入了黑名单。而我,直到今天,依然没有拨通那个号码的勇气。
第六章:平行线的十年(2012-2022)
被拉黑的十年,像一条漫长的隧道。我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模糊的汽笛声,知道那条轨道上,有另一列火车正在飞驰,但彼此的方向早已不同,速度更是天差地别。
我的生活,按照既定的轨道,缓慢而沉重地向前滑行。金陵的国企改革重组最终完成,我所在的部门被裁撤,我被迫买断了工龄,拿着一笔不算丰厚的补偿金,重新加入了求职大军。那一年,我 36 岁。
重新就业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市场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互联网和新经济浪潮席卷而来,传统行业受到巨大冲击。我那点陈旧的编程知识和项目经验,在市场上并不吃香。我投出了无数份简历,经历了无数次面试,碰了无数次壁。
最终,我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文化创意公司,做起了和本行关联不大的市场策划工作。薪水比以前低了不少,工作内容也更繁杂琐碎。我像一个重新学习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地适应着新的环境。
妻子理解我的困境,默默地承担了更多家庭的经济压力,也给了我很多精神上的支持。女儿一天天长大,聪明可爱,她的笑声,是我回家时最大的慰藉。为了这个家,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新的知识,关注市场动态,尝试着自己写一些东西,希望能转型成功。过程很辛苦,常常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怀疑自己的价值。但生活不相信眼泪,我只能咬牙坚持。
这十年间,我偶尔会从新闻上、或者同学聚会的闲聊中,听到关于陈默的消息。
他一路晋升,职位越来越高,权力也越来越大。从部委的司局级,到地方大员,主政一方,成为封疆大吏。他的名字,频频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有人说他政绩斐然,在打击犯罪、整顿吏治方面雷厉风行;也有人说他手段强硬,作风霸道,树敌众多;还有人说他背景深厚,关系网庞大,仕途坦荡。
对于这些传闻,我无从考证,也不想深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陈默的世界,对我来说,已经太过遥远和陌生。那些关于他的报道,就像是发生在另一个星球上的故事,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他变得越来越繁忙,越来越神秘。他不再出现在任何公开的社交场合,同学聚会也再没有他的身影。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过去的一切都尘封了起来。
我只记得,大约五六年前,有一次在南京街头,我和妻子偶然碰到一个和陈默非常相似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戴着墨镜,被一群人簇拥着,步履匆匆地钻进一辆黑色的轿车。我甚至不敢确定那就是他。即使真的是他,我们之间,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相认的可能。
我偶尔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大学时代的陈默。想起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刷夜的日子,想起他在我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我们在樱花树下畅谈理想的青涩模样。那时候的他,虽然贫穷,但眼神清澈,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我不知道,是权力改变了他,还是他骨子里本就有那样的种子,只是被权力催生了出来?我不知道,当年他对我说的那番关于“稳定的幸福”和“认清自己的位置”的话,是他自己的感悟,还是早已参透了某种游戏规则后的心得?
我更不知道,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天真,没有去找他,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我们会不会像其他很多同学一样,即使疏远,也至少保持着普通朋友的联系?
但生活没有如果。时间不会倒流。
这十年,我学会了接受现实,学会了在平凡甚至有些窘迫的生活中寻找乐趣。我努力扮演好丈夫、父亲和儿子的角色,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我不再奢望成为人上人,只希望能守护好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不再试图去理解陈默的世界,也不再对那条曾经与我们平行的轨道有任何幻想。我知道,我们早已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只是,在内心深处,那个被拉黑的号码,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提醒着我曾经失去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失去一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更是失去了一段回不去的纯真岁月,和一个或许本可以更加精彩的人生可能性。
十年,足够让很多事情改变。足够让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手握重权的官员,也足够让一个满怀理想的青年,变成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普通人。
只是,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
第七章:风暴前夜(2022-2023)
时间来到 2022 年。我的生活依旧波澜不惊。女儿顺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妻子的公司效益尚可,父母的身体也还硬朗。我所在的文创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行业内也算小有名气,我的工作也渐渐步入正轨,甚至还能带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也算安稳。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焦虑不安,对未来也不再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偶尔会看看新闻,关心一下国家大事,但更多的时候,是把注意力放在家庭和工作上。
关于陈默的消息,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先是传来他不再担任地方主官,调回了北京,进入了一个更高层级的领导小组,负责一些核心的政策研究工作。这意味着,他的权力核心化,更加接近权力中枢。
紧接着,关于他的传闻开始变得有些微妙。有人说,他在某些敏感问题上,与更高层领导的意见相左;也有人说,他近年来作风变得有些低调,甚至有些“蛰伏”的迹象;还有人说,他似乎在为自己寻找“退路”,开始关注一些慈善事业和文化项目。
这些传闻真假难辨,但我隐隐感觉到,他似乎正处在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上。风云变幻的政治舞台,从来都不缺少戏剧性。
2023 年的春天,一个重磅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发布通报,宣布对陈默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审查调查。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网络上议论纷纷。
我正在公司上班,看到这条新闻推送时,手猛地一抖,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我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陈默……被查了?
这个曾经权倾一时、风光无限的政法系统高官,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无数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我下意识地想拿起手机,想拨通那个早已烂熟于心、却被尘封了十年的号码。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对我说些什么?或者,只是想听听我的声音?
但手指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十年了。十年前,是他主动切断了联系,将我拉入了黑名单。十年间,我们形同陌路。如今,他身陷囹圄,我却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同情?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不,我都不是。我只是感到一种深深的遗憾,和一种莫名的失落。
我关掉新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我是一个普通人,我还有我的家庭,我的责任。
但这件事,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终究会扩散开来。
几天后,一个大学时期的老班长组织了一次线上同学会,主题就是讨论陈默的事情。我犹豫再三,还是匿名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讨论得非常热烈,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有人翻出了陈默当年的一些“旧账”,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有人猜测着他可能涉及的罪名和背后的政治斗争;也有人感叹世事无常,宦海沉浮。
我没有发言。默默地听着。
有人突然问:“还有谁,这些年跟老陈(陈默)有过联系吗?”
群里一片寂静。
“估计早就被屏蔽了吧?像我,当年求他办点事,电话都没打通过。”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是大官,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唉,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他还帮过我不少忙呢……”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是啊,十年了。时间早就冲淡了一切。即使没有那次被拉黑,我们的联系,恐怕也早已淡如水。
轮到老班长发言,他叹了口气:“唉,老陈这个人,可惜了。有能力,有魄力,本来前途无量的……”
可惜了。
我默默地关掉了会议软件。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陈默被查的消息,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或者我也试图忘记的往事,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想起了十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天,他意气风发地告诉我,他想换一种活法,想去一个能让他有更大作为的平台。
我想起了他后来的仕途顺遂,平步青云,以及随之而来的,我们之间日益扩大的裂痕。
我想起了那次失败的求助,那通冰冷的电话,以及那个被拉黑的号码。
我想起了这十年间,我自己的挣扎、迷茫和无奈。
我甚至想起了,他当年对我说的那些关于“稳定”、“规则”、“认清自己位置”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或许并非全无道理。只是,他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实践了自己的选择,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被查了。这个结果,似乎是必然的,又似乎充满了偶然。在这条名为“权力”的路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陈默是否后悔过。后悔选择这条路?后悔变得那样冷酷无情?后悔……拉黑了我这个曾经的朋友?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我再次拿起那个旧手机,看着那个被拉黑了整整十年的号码时,我的心情,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愤怒、不解和失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平静,和一丝淡淡的……伤感。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充满了起起落落,充满了无常和遗憾。
第八章:迟到的电话(2023-2025)
陈默被查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完全平息。后续的通报陆续发布,证实了他多项严重违纪违法事实,包括受贿、滥用职权等等。最终,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若干。
这个结果,早已在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唏嘘不已。曾经的封疆大吏,如今的阶下囚。冰火两重天。
这期间,关于他的各种深度报道和评论层出不穷。一些人试图从他的成长经历、性格特点、政治环境等方面,分析他走向堕落的根源。其中,不乏一些对他早期经历的回顾,提到了他在大学时期的“寒门逆袭”和“技术精英”形象。
我看到一篇报道,里面引用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同学的话,评价学生时代的陈默:“他很聪明,也很努力,就是……太要强了,或者说,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或许,正是这种性格,让他在后来的道路上,一步步走向了极端。”
看到这里,我沉默了很久。
“太要强”,“对自己要求太高”,这何尝不是我们很多人的写照?只是,选择的道路不同,最终的结局也不同。
这两年,我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女儿顺利考上了大学,去了北京一所不错的学校。妻子的公司因为行业转型,遇到了一些困难,收入有所减少。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也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为家庭撑起一片天。我所在的文创公司因为抓住了短视频的风口,业务有了起色,我也被提拔为副总监,薪水涨了一些,算是小小的慰藉。
日子依旧平凡,但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我不再执着于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而是学会了珍惜眼前拥有的。我开始重新拾起一些年轻时的爱好,比如读书、跑步。周末的时候,会陪妻子去逛逛公园,或者带女儿回金陵看看双方的父母。
生活平淡,但也充实。
关于陈默的事情,我很少再关注了。那个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我知道,他正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铁窗之内,他或许会反思自己的一生,或许会懊悔不已。
时间来到了 2025 年的秋天。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感到有些疲惫。妻子去超市买菜了,女儿还在学校上课。家里很安静。
我习惯性地拿起那个被我遗忘在抽屉角落很久的旧手机,想找点东西。无意中,我又点开了通讯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号码。
“陈默”。
犹豫了很久,积压在心底十年的某种情绪,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因为无聊,或许只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那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还是这样。
十年了。无论我多少次尝试,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号码的主人,或许早已将它废弃,又或许,它被设置了永久的拒接。
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窗外,阳光正好,秋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生活依旧在继续,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得意或失意而停留。
也许,有些人和事,注定只能成为回忆。有些电话,注定永远也打不通。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生机勃勃的世界。女儿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妻子说,等女儿工作稳定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去国外旅行一次,看看外面的世界。
生活,总归是充满希望的。
至于陈默,那个曾经睡在我上铺,后来又将我拉黑十年的正厅级同学,他最终会在哪里?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还是会获得减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们的故事,早已在十年前那个被拉黑的电话号码里,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是一个关于青春、友谊、梦想、权力、选择和失去的故事。一个真实而残酷的故事。
它告诉我,人生充满了变数,友谊也并非坚不可摧。它告诉我,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它更告诉我,无论世界如何变化,守住内心的那份善良和底线,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我转身离开窗前,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映出我略显疲惫但平静的脸庞。
生活还要继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