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忘不了我插队落户时村子里温柔漂亮的小芳

发布时间:2025-09-08 08:04  浏览量:22

口述/王光辉

整理/温暖的时光

我叫王光辉,是原武汉三中老三届高中生,1968年底下乡到汉川马口南河乡金岭村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在农村,不仅要过劳动关,还要过生活关。那时没有被套,被子不仅要洗,还要缝,对于我,这样一个连外衣都难洗干净的人来说的确太难了。

我记得那时第一次帮我洗被子的是生活辅导员黄妈,她40岁左右,家里有年过花甲的公公和婆婆,还有一个16岁的儿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儿。

黄妈的丈夫是县林业局的干部,长期在外,黄妈一人挑起了家庭的重担,我怎么好意思再找她呢?我把这事告诉了记工员小戴,小戴说:“这好办,换工啊。”

那天正好是晴天,下午他帮我找来了小芳,“她跟你换工。”说实在的,我在车站八队快十个月了还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姑娘。小芳的出现突然使我眼睛一亮,条子不错,脉子不差,皮肤很白。

这哪里像个农村姑娘?我很快地说“好”,就把她带进了卧室。她帮我缝被子,我就出工了。傍晚收工回来,我的被子已经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放在床上了,旁边还有两件叠好的衣服,看到这些,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温馨。

土门机场是一个军用机场,车站大队就分布在机场的两边:一二三小队在机场的东边,四五六七八九小队在机场的西边,这后六个小队又分布在老汉宜公路的两旁。

由于机场当年在扩建,有许多的工程兵,为了丰富士兵的业余生活,搞好军民关系,机场不定期地放露天电影。

深秋的一天,我们刚收工回来,黄妈的儿子黄伟,人还未进屋声音就进来了:“肖哥,蔡哥,赶快做饭,今晚机场放电影。”

三人很快忙碌起来:挑水,洗菜,淘米,分工明确。一会儿就把几碗饭搞到肚子里去了,随后叫上黄伟出发了。

我们经过六队,穿过土门车站,而后来到土门机场。天已经黑了,露天电影也开始放了。场地中间站了很多人,无法看到银幕。

黄伟已拉着老肖钻进了人群,兴国也不知去向。我就信步走到了银幕反面,那里的人很少,还有草坪,就席地而坐地看了起来。

1969年的农村,既没有收音机,更没有电视,看一场电影就是最好的娱乐了。

再加上这露天电影又不要钱,当然人多。当电影接近尾声时,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当我站起来时,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从我面前走过。

我小声叫了一声“小芳。”真的是她,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伴着我一直看到银幕变黑。随后整个机场都漆黑一片,只见一道道手电筒的光线向四方散去。

我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她突然说:“走小路吧。”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跟着她向机场边的河床走去。走到有水的地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一看,用来垫脚的大鹅卵石都已经被水冲得东倒西歪了。

她站在水边犹豫了一下,准备返回。“我背你。”说着我就脱下鞋子蹲了下来。她也顺从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立即反手托起她的双腿背着她,站了起来。

她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清清的河水冲击着鹅卵石发出哗哗的水声,我的心里呀好像受到流水的冲击似的,“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河水是冰凉的,但是她均匀的呼吸,像一股暖流从头顶传到脚跟。河水不宽,约五六米左右,水深不及膝盖。在河水不流动的地方,鹅卵石上长满了青苔。

我的双脚就只有慢慢地探着石头过河。上岸后,我们并排走着,走过一片花生地,穿过几道田埂,边走边聊,这时我才知道,她初中毕业,是回乡知青。再一上坡,就到她家的门口了,从此我就和小芳好上了。

农闲时,队里派人把各家粪池里的猪粪挑到田里做肥料,有一天我被派到小芳家里挑猪粪。挑了几担之后,工间休息了,我就顺手在她家拿了把椅子,想坐下来休息。

谁知小芳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向我招手。我跟小芳进了厨房,她从土灶上端了一碗荷包蛋要我吃,我也没有客气,站在那里,不一会就把那碗荷包蛋吃光了。

但又有点“做贼心虚”似的,怕别人看见,赶忙走到屋前的椅子上坐下,装着没事的样子,心里却是甜甜的。

挑粪那天之后,约四五天晚上,我铺被子准备睡觉时,发现被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晚上小木屋见。”

我一看到那清秀的字迹,就知道约我的是谁。我的心又咚咚地跳了起来,但我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床睡觉,一直听到他们的鼾声响起才偷偷摸摸起床出了仓库的大门。

这个小木屋就是我们车站八队的粮食加工厂。它从房顶到地板,全是由方木做成的,里面装有水轮机,水源就是机场边的小河,在小河的上游,队里用大小不等的鹅卵石垒了一个石坝,河水就顺着一条水渠流到了黄土岗上。

水轮机安装在岗下,利用水的落差冲击水轮机发电,有了电就可以带动机器,我们平时就是把粮食挑到这里来加工的。

其实距离我们知青屋并不远。但我怕被人看见,还故意绕了一条路才走到小木屋口,看着门没锁,就推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打开手电筒一看,小芳正站在屋中央等我呢。那时的年轻人没有现在的年轻人疯狂,只是席地并肩而坐小声地说着话而已,谈话的内容也只限于双方的家庭以及看了哪些书等等,约会的时间也不长,大约一小时左右,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可爱的小木屋就成了我和小芳约会的地方。只是我是瞒着老肖和兴国的,小芳也不想让父母知道,更不想让队里人看见,因此约会一次难度很,直到1970年7月份我招工离开,算起来约会也不过三四次,而且约会时双方都很克制,没有越雷池半步。

1970年12月的一个星期天,小芳突然到宜昌机床厂来找我。我带她去了宜昌公园,我俩刚一坐在荷花池旁的长椅上,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她爹逼她嫁人了,问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像挨了一闷棍,不知说什么好。我稳了稳神说:“厂里规定,学徒期间,不准谈恋爱,更别说结婚,要结婚,起码要等3年学徒期满再说。”

小芳说:“我爹已经帮我找好人家了,过年后就嫁到天台去。他们还不知道我俩的事,我是背着爹妈来找你的。”

我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只有听你爹的。”小芳一听这话,就哭着走了。

回厂以后,细想一下,觉得我的话有些不妥,就连夜给小芳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隐隐约约只记得有这么一段话:你给我的这段情真诚纯洁,谢谢你安抚了我迷惘的心,但爱不一定是要拥有,只要彼此牢记在心里。过了几天,小芳回信说同意我的看法,并约我星期六小木屋再见。

星期六晚上我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了近40里路来到了小木屋。

进门后,我们拥抱着,两个人都哭了,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尽在不言中,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抱在一起,什么也不顾地亲热起来。

这是我和小芳第一次真正相互热吻,全身像触了电一样,既紧张又激动,那种感觉难以描述。之后,我又连夜从土门骑车回宜昌了。

2008年我和阳春去宜昌,约了老肖回队去看看。在踏上去车站八队的路上,老肖说:“黄妈说,你写给小芳的信被她老公发现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小芳被迫跳水了。”

我相信老肖的话是真的,因为他不知道我给小芳写过信。我又为小芳的处境着急了,没想到40多年了她还这么痴情。

我急忙去找黄妈想询问小芳的近况,可黄妈已经去世。急得我想去天台看她,可又怕勾起她老公的醋意,因此没有成行。

我想到去看看廖队长,因为他是小芳的父亲。见到廖队长,我问了一下:小芳可好,廖队长说,“小芳很好,两个伢都长大了。”我这颗悬着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并默默地祈祷:祝愿她幸福、健康。

这是封尘了多年的一段爱的记忆,这大概也算是我的初恋吧,我会把这转瞬即逝的爱永记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