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过去的她
发布时间:2025-09-26 20:30 浏览量:16
一九八0年,开学的第一天,十七岁的黄子蔓一踏进教室的门囗,眼睛亮了,赫然发现最后一张课桌前坐着一名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说她熟悉,两人出生于同一村,曾经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只不过不在同一个年级,当然不在同一个班。曾经一起上山放牛和砍柴。说她陌生,是她变得格外漂亮了,双眼又大又圆,嘴唇淡红,胸脯有点耸立傲然了……
离第一堂课上课的钟声还差半小时。黄子蔓不由自主地奔过去,却怯生生地说:“你来了!”
她叫曾跃晓,今年18岁。她嫣然一笑:“是。”原来曾跃晓在县城另一所学校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就来这所学校复习一年,就要和黄子蔓同窗一年了。
下课的钟声响起,黄子蔓坐在课桌前只转转身,心情激动地着看着曾跃晓走出教室门囗,黄子蔓慢慢地追上去,在教室走廊里驻足只看她走向操场的背影,觉得她身材丰满了,腰肢却很细,走起路来,无风也有点摇曳生姿了。
一个星期六下午,他们从县城乘中巴车回家。全程有54公里。他们挨在一起坐着,车里挤满了人,有人一边吸烟一边咳。车辆已经有点破烂,四面漏风。黄子蔓陶醉地闻到了曾跃晓身上特有香味,正是深秋,像是深秋桂花散发的芬芳。
第二年,两人都落榜了。曾跃晓的父亲在省城工作,一家人忽然有了大城市户囗,她就迁到省城去了。
黄子蔓继续复课,并且努力读书,他坚持认为:自己唯有考上大学,才能有去省城见上曾跃晓的身份资格,可以一连复了三届,一届比一届考得差劲,就黯然回乡务农了。
他感觉乡民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他把头低得更多了。他母亲不识字,却说:“都当了干部,谁来种田?种田自古是不出丑的。”黄子蔓听得暖融融的,把腰挺直了,把头昂起来,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他父亲手把手教他犁田,他领悟快,很快能够象模象样地驱牛犁田了。他父亲谆谆告诫:“犁尖要平稳,不要把田的底子犁烂,犁烂了田就不贮水了。千万不要用脚去踢弄犁上的泥块,怕牛突然飞奔向前而把脚搞伤……”黄子蔓牢记在心。
黄子蔓结了婚,老婆一只眼睛是斜的,但聪慧,农家活样样能干,针线活做得非常紧密均匀。当年冬天,黄子蔓穿上她做的棉鞋,他感到温暖,温馨和踏实。
曾跃晓在省城里,在一所培训学校学习了两年,先去某乡镇锻炼,而后回省城上班,后来当了法官。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60多岁的黄子蔓仍然在深圳打工。年老了,才思竟敏捷起来,加上看得多了,就常常在网上发表一些感慨。什么每一人都有其独特的风采,什么人生的过程是艰苦的修行,无不写得有几分道理。对热点时事问题,目光如炬,心细如发,评论水平竟然达到省报高度和深度,于是成了一名有一定粉丝数目的网络作家。
忽然有一天,他又一次想起曾跃晓,就笔峰一抖,一篇散文就横空出世:
我怀念你,
我怀念过去的你,
我怀念你的红唇发出的火焰,是那么明亮。
我怀念你的细腰摇曳出的曲线,是那么美好。
……
已经退休几年的曾跃晓,戴着眼镜在网上读到了,震惊和激动得泪流满面。她知道这是黄子蔓写的,她看过他以真名写的无数文章。知道现在的黄子蔓还在怀念自己。她早知道黄子蔓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富有内涵,是那么悠深。当初,她是多么渴望他能够考上大学,她一直等着,但他终究没有考上。她又一次想起小伙伴一起上山放牛的情景,有一天,七岁的黄子蔓和几个年龄相近的小男孩分别爬上桐子树小便,看谁的尿射得又远又高又久,而自己却没有条件去一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