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成了总裁死去的“前妻”

我是总裁的助理，因为总裁飞机延误，他吩咐我去墓园祭奠他的“亡妻”

我带着昂贵的蓝玫瑰和黑森林蛋糕，站在冰冷的墓碑前。

上面没有照片，没有真名。

只有一行雕刻精美的二进制代码，和一个我刻在骨子里的代号——Zero。

还有旁边那串，属于我的暗网标识码。

我当场吓傻了！！！

01

星期六的清晨，我被一连串急促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眯着眼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条来自顾宸深的指令——这位江城商界公认的太子爷，就连周末都不让人安生。

“实验室数据报告整理好发我邮箱。” “下周三的会议提前到明天上午九点。” “去墓园祭拜一下我亡妻，地址和注意事项发你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

最后这条信息让我愣了好几秒。祭拜亡妻？顾宸深什么时候结过婚？

但没人敢质疑这位太子爷的决定，特别是在他支付三倍加班费的情况下。我叶星辰可以不要睡眠，但不能不要钱——尤其是在我急需资金重建实验室的时候。

“花订好了，蓝色妖姬，你去取一下。”顾宸深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透过电波依然冷峻。

“顾总，祭奠用蓝色妖姬是否不太合适？”我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她最喜欢蓝色。”

我不敢再多言，记下所有要求。挂电话前，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订单——那家黑森林蛋糕要价不菲，顶得上我一周的伙食费。

2

墓园在城郊，秋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我提着蛋糕和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竖着第四排第六个，找到了。

我眯着眼睛将祭品摆好，嘴里念叨着：“顾总今天航班延误，特意让我来送您最爱的东西。蓝色妖姬、黑森林蛋糕、还有...”我翻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手磨咖啡、麻辣牛肉干、还有...”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这些零食全都是我的最爱，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好奇心驱使我仔细看向墓碑。没有照片，只有一个雕刻精美的二进制代码图案：01011010 01100101 01110010 01101111

Zero（零）。

这是我的黑客代号。

旁边是一串更加熟悉的数字——我的专属标识码，只在暗网中使用过。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3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登录那个三年未用的暗网系统。界面亮起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头像跳入眼帘——V，我在黑客世界里最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唯一让我吃过亏的人。

屏幕上弹出一条条未读消息，最早的是三年前：

【2020年9月12日】今天的交锋很精彩，差点就被你攻破最后一道防火墙了。

【2021年1月23日】三个月没见你上线，出什么事了吗？

【2021年3月15日】听说西郊实验室发生了爆炸，你不会在那里吧？

【2021年4月2日】调查显示爆炸中有一位叫叶星辰的研究员丧生，真的是你吗？】

【2021年4月3日】无论你在哪里，我会找出真相。】

最新的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Zero，今天不能去看你了，但给你带了你最爱的东西。等我回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顾宸深就是V？那个在网络上与我斗智斗勇数年的神秘黑客？

而他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于三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

4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我还是黑客界令人闻风丧胆的“Zero”，与代号“V”的对手在虚拟世界中交锋无数次。我们既是竞争对手，又有着莫名的默契。

直到那场爆炸改变了一切——我所在的实验室突然发生爆炸，我侥幸生还，但不得不隐姓埋名。而V，也就是顾宸深，显然调查到了“叶星辰”这个身份，却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手机突然响起，是顾宸深。

“我下飞机了，事情办好了吗？”

“办、办好了，顾总。”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很好，我正要过去。”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手中的麻辣牛肉干掉在了地上。

完了，他要是看到我在这里，还发现我动了他的祭品...

不对，这些本来就是他买给我的，我怕什么？

但更大的问题是：如果顾宸深就是V，那他很可能知道Zero的真实身份就是叶星辰。他雇我做助理是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5

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墓园，我慌忙躲到一旁的大树后。

顾宸深下车走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更加修长挺拔。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蓝色妖姬，比我所买的那束更加精美。

就在他距离我只有十几米远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暗网系统的特殊提示音。

顾宸深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掏出自己的手机。

我趁机迅速发出消息：【好久不见。】

他几乎是立刻回复：【你是谁？怎么登录这个账号的？】

【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只要别碰这个账号。】

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我根本来不及回复。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他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

与此同时，顾宸深的手机也响起了熟悉的铃声——那是我特制的提示音，只有在接到Zero的消息时才会响起。

顾宸深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我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他冷声问道，脚步向我逼近。

我屏住呼吸，手指飞快地打字：【是我，Zero。我没死。】

顾宸深的脚步顿住了。他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

【证明给我看。】他回复道。

我知道这是试探。思考片刻，我发出了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一段代码——那是三年前我们最后一次交锋时，我用来破解他防火墙的漏洞代码。

顾宸深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终于，他回复道：【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宸深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我的藏身之处。

“出来。”他的声音冷如冰霜。

我知道，躲藏已经毫无意义。

深吸一口气，我从树后走了出来，手中还握着那个登录着Zero账号的手机。

顾宸深看着我和我手中的手机，眼神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化为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叶星辰？”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我点了点头，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我们的对话界面。

“或者，你可以叫我Zero。”

1

顾宸深的目光在我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扫视，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里，此刻翻涌着震惊、困惑，以及一丝难以捕捉的……狂喜？

空气仿佛凝固了。墓园的秋风卷着枯叶，在我们之间打着旋。

他向前迈了一步，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惊醒了他。他停下脚步，恢复了往常那种疏离而掌控一切的神情，只是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

“Zero？”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感觉喉咙发干。“是我，顾总。或者…V？”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看向那块刻着我代号和标识码的墓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所以我这三年，是在祭奠一个幽灵？”

“我很抱歉，”我急忙解释，“三年前那场爆炸后，我不得不隐藏身份。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你。”更不知道你会在乎一个网络对手的“生死”，甚至为之立碑。

“隐藏身份？”顾宸深捕捉到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所以叶星辰这个身份是假的？你潜伏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

“不！叶星辰是真的，简历也是真的，只是隐瞒了‘Zero’的那部分。”我深吸一口气，“来做您的助理纯粹是巧合，我需要一份高薪工作来…重建我的实验室。”这话半真半假，我需要钱是真的，但选择他的公司，确实也存了一丝探查当年事故线索的心思。

顾宸深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我立刻保证。

“至于你，”他顿了顿，“周一准时来上班。Zero的事，我们慢慢聊。”

说完，他竟不再看我，转身走向他的车，留下我一个人对着墓碑和一堆祭品，心乱如麻。

他就这样走了？接受了和他斗了三年的黑客死而复生并且就是他助理的事实？这反应平静得令人害怕。

2

周一上班，我几乎是踩着点溜进办公区的。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时刻感觉有一道无形的目光钉在我背上。但顾宸深出乎意料地没有召见我，甚至连内线电话都没打一个。他像往常一样开会、见客户、批文件，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我能看到他专注工作的侧影，仿佛周六墓园的一切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我忐忑。

直到下班前五分钟，内线电话终于响了。

“进来一下。”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硬着头皮走进总裁办公室。

“把门关上。”他头也没抬。

关门声落下，室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顾宸深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桌前。

“所以，”他开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难测，“聊聊？”

“顾总想聊什么？”我谨慎地回答。

“比如，三年前西郊实验室的爆炸案。官方结论是意外，但你显然不这么认为，否则不会假死脱身。”

我心里一紧。他果然直接命中了核心。

“那确实不是意外，”我承认，“爆炸前，我发现实验室的核心数据正在被异常拷贝，源头无法追踪。我刚想深入调查，爆炸就发生了。我认为是有人想杀我灭口。”

“拷贝数据的手法，”顾宸深缓缓问道，“是不是先绕过物理隔离，利用了一个底层音频驱动的漏洞？”

我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这个细节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顾宸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操作了几下，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复杂的网络攻击路径分析图。

“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的公司也遭到了同样手段的攻击，”他眼神冰冷，“目标是当时我们正在竞标的一份国家级安全合约。对方失败了，但导致了部分数据延迟提交。而最终赢得那个合约的，是‘辰耀科技’。”

辰耀科技，是顾氏在江城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一股寒意从我脊背升起。“你是说，当年的事故，可能和辰耀有关？那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一个学生？”

“也许你无意中发现了什么。”顾宸深看着我，“又或者，你和我当时在暗网上的频繁交锋，让某些人误以为我们在线下也有联系，想通过打击我来影响顾氏。”

这个猜测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三年的隐姓埋名和实验室的毁灭，竟然始于一场误会？

“我们需要查清楚。”顾宸深的语气不容置疑，“从现在起，关于这件事，信息共享。你负责从技术层面回溯，我会从商业层面调查辰耀。”

他用了“我们”。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既是我的老板，也是我曾经的对手V。此刻，我们因为三年前的旧案，被迫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好。”我点头。这是我查清真相的机会。

“另外，”他补充道，语气稍稍放缓，“私下场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毕竟，我们‘认识’很久了，Zero。”

我怔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应道：“好的…顾宸深。”

3

接下来的几天，我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借助顾宸深提供的更高权限的资源，艰难地回溯三年前的攻击路径。对方非常狡猾，痕迹清理得极为干净。

同时，我和顾宸深形成了一种奇怪而默契的关系。工作上，他是总裁，我是助理，一丝不苟。私下，当我们讨论调查进展时，那种熟悉的、仿佛又回到暗网上与V交锋较量的感觉就会回来。我们会为了一个技术细节争得面红耳赤，也会因为一个突破而同时眼前一亮。

他有时会看着我出神，然后说：“很难把现在的你和网络上的Zero联系起来。”

“你也是，”我回敬道，“很难把现在的你和网络上那个嚣张的V联系起来。”

他会难得地笑一下，虽然很淡。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先是公司内部系统检测到几次针对我电脑的微弱探查信号，来源被伪装成内部IP，无法精确定位。对方很谨慎，没有留下实质性的把柄。

接着，一个本该早已消失的人出现了。

那天我加班到深夜，刚走出公司大楼，一个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叶星辰？果然是你。”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皮夹克、神色复杂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秦浩。我当年在实验室的搭档，也是…我的前男友。爆炸案后，他就不知所踪，我一直以为他也遭遇了不测。

“秦浩？你还活着？！”我震惊地看着他。

“看来你也没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不出多少重逢的喜悦，反而带着审视和警惕，“我听说你在这里，还不信。你怎么会成了顾宸深的助理？”

“说来话长，”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这三年去了哪里？”

“躲起来，查真相。”他言简意赅，向前一步，压低声音，“星辰，离顾宸深远一点。顾家水很深，当年的爆炸案，未必和他没关系。他突然把你放在身边，你不觉得可疑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秦浩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刚刚对顾宸深建立起的一丝信任中，荡开了层层涟漪。

是啊，顾宸深那么快就接受我的身份，如此积极地联手调查，真的只是出于正义感，或者对昔日对手的些许情谊吗？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1

秦浩的突然出现和他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对顾宸深的信任本就脆弱，此刻更是摇摇欲坠。他是否真的如秦浩所说，与当年的爆炸案有关？他把我留在身边，是保护，还是监视，甚至是…圈套？

第二天上班，我不可避免地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顾宸深。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和紧张，在一次送咖啡进去时，他头也不抬地问：“昨晚没休息好？脸色很差。”

“没事，谢谢顾总关心。”我放下咖啡，准备立刻退出去。

“等一下，”他叫住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技术部那边复原了一些可能与被窃数据有关的碎片文件，密码学方面你是专家，看看能不能解析出什么。”

我接过U盘，指尖微颤。这里面会是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是试探我的陷阱？

“好的。”我努力保持平静。

回到工位，我做了全面的病毒和漏洞扫描，确认U盘安全后才打开。里面确实是些加密的数据碎片，手法高明，但路数我很熟悉——甚至有点像…我自己的风格？

我一整天都沉浸在对这些数据碎片的解析中，试图找出蛛丝马迹。然而，就在我即将捕捉到一丝异常网络流量特征时，电脑屏幕突然一黑！

不是死机，是极其干净利落的远程切断电源，连同备用电源一起失效。

几乎同时，顾宸深办公室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服务器机柜强制关闭的声音。

整个楼层响起低低的惊呼。技术部的人立刻跑来排查。

“顾总，是人为的物理隔断！切断了这一层的供电，目标是…”技术总监看了一眼我的工位和顾宸深的办公室，脸色发白，“目标似乎是您的办公室和…叶助理的工位。对方速度太快，而且非常了解大楼的电路结构。”

顾宸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我的工位前，看着黑屏的电脑和插在上面的U盘，眼神冰冷得吓人。

“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立刻下令彻查，并加强了安保和网络防护。然后，他看向我，目光深沉：“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心里却惊涛骇浪。这次袭击目标明确，不仅针对我，也针对顾宸深。这似乎…洗刷了他的部分嫌疑？如果他是主谋，何必在自己办公室上演苦肉计？

除非是更深的算计。

但那一刻，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不像假的。

2

袭击事件后，顾宸深以“安全起见”为由，要求我上下班由他的司机接送，甚至暗示我可以暂时住进他名下一处安保严密的公寓。

我婉拒了住宿的安排，但接受了接送。秦浩的话依然在我耳边回响，我不敢完全信任顾宸深，但眼前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他依然毒舌挑剔，却会在细节上流露出关心，比如在我加班时让秘书订餐总会备注多加辣（我无意中提过喜欢吃辣），或者在我又一次破解加密失败烦躁时，递过来一杯咖啡，淡淡说一句：“不急，对方准备了三年，没那么容易突破。”

这种矛盾让我困惑。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我几乎不抱希望地尝试用一种极其冷门的算法去匹配那段异常网络流量，竟然成功了！溯源结果显示，攻击信号的最终跳板，指向海外一个虚拟主机，但这个虚拟主机的注册信息和资金往来，却隐约与辰耀科技的一位高管有关联！

我立刻拿着结果去找顾宸深。

他正在看文件，听到我的汇报，眼中猛地迸发出锐利的光芒。他接过报告仔细查看，手指在那个高管的名字上重重一点。

“赵伟明，辰耀的元老，负责核心技术。果然是他们。”他冷笑一声，随即看向我，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干得漂亮，Zero。这比我的商业调查快多了。”

被他用曾经网络上的代号称呼，且是以赞赏的语气，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打草惊蛇。”顾宸深嘴角勾起一抹商场上惯有的、带着侵略性的笑容，“顾氏马上要举办周年晚宴，江城名流齐聚。赵伟明肯定会来。到时候，我会给他准备一点‘惊喜’。”

他顿了顿，看向我：“你也必须出席。”

“我？”我一愣，“以什么身份？”一个小助理，显然不够格参加这种级别的晚宴。

顾宸深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以我女伴的身份。”

3

顾氏周年晚宴当晚。

我穿着一身顾宸深让人送来的银色礼服，略显局促地站在他身边。他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气质矜贵不凡，一入场就成为全场焦点。

我能感觉到无数好奇、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低声议论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站在太子爷身边的女人是谁。

辰耀科技的人果然来了，赵伟明也在其中，是个看起来精明沉稳的中年男人。

顾宸深带着我周旋于宾客之间，游刃有余。他与赵伟明寒暄时，语气如常，甚至带着几分笑意，但话语间却精准地抛出几个关于技术发展和网络安全的问题，看似闲聊，实则句句暗藏机锋，直指辰耀最近一些不甚光彩的商业手段。

我看到赵伟明的脸色微微变了，虽然极力维持着镇定，但眼神里的那一丝慌乱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顾宸深这是在故意施压，逼对方自乱阵脚。

舞曲响起时，他很自然地向我伸出手：“跳支舞？”

我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握得有些紧。

在舞池中，他揽着我的腰，配合着音乐的节奏。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紧张？”他低声问，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有点。”我老实承认，“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跟着我就好。”他说，声音似乎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就像我们在网络上那样，默契配合。”

那一刻，灯光迷离，音乐舒缓，他眼中的锐利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我看着他，忽然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是冷酷的商业帝王，是暗网上的神秘对手V，此刻却是我舞池中唯一的引导者。

然而，这份短暂的恍惚很快被打破。

就在一个旋转后，我的目光扫过宴会厅的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灰白的头发，微驼的背影，侧脸那道熟悉的伤疤…

是陈教授！我当年的导师，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官方报告里，他明明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怎么了？”顾宸深立刻察觉我的异常。

我抓住他的手臂，手指冰凉，声音发颤：“我好像…看到陈教授了。”

顾宸深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个角落，眉头紧锁：“哪里？”

再看去，那个角落已经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1

“你确定没看错？”顾宸深带我走到那个角落，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但哪里还有那个身影。

“我…我不知道。”我心跳如鼓，大脑一片混乱，“那个侧脸和伤疤很像，但只是一瞬间…也许是我太紧张看花了。”

然而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就是陈教授！他没死！

顾宸深沉默片刻，招手叫来安保负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显然是让人去调监控和排查现场。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将我带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递给我一杯温水。

“如果真的是他，”顾宸深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他假死脱身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又冒险出现在这里？”

我摇摇头，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导师没死，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他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今晚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故意让我看到？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脑海中。

晚宴后半程，我心神不宁。顾宸深似乎也失去了应酬的兴趣，提前带我离开了会场。

车上，我们一路沉默。直到车停在我公寓楼下，我才忍不住开口：“监控…有结果吗？”

顾宸深摇了摇头：“那个角落的监控刚好在几分钟前出了点‘故障’。”他加重了“故障”二字，眼神冰冷，“看来，有人不希望我们查到什么。”

又是这样！和公司断电那次一样，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我感到一阵无力感。

“嗯，”顾宸深表示同意，他看向我，夜色中他的目光格外深邃，“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星辰。”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叶助理，也不是Zero，而是“星辰”。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我的心猛地一跳，慌乱地移开视线。“谢谢顾总，我先上去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2

陈教授的“幽灵”出现后，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辰耀科技的赵伟明那边，顾宸深的商业施压似乎起了作用，辰耀的几个项目接连受阻，但对方滑不溜手，抓不到直接把柄。技术层面，那条线索也断了，对方隐藏得更深。

我和顾宸深的关系却悄然发生了变化。那种上司下属的隔阂感淡了些，多了一层共同的秘密和并肩作战的默契。他依然会很毒舌地挑剔我的方案，但也会在深夜我加班复盘爆炸案数据时，默默陪在办公室，处理他自己的工作。

有时我会恍惚，觉得网络上那个亦敌亦友的V和现实中这个冷酷又偶尔流露出温情的老板，正在慢慢重叠。

秦浩又联系过我几次，语气急切地劝我离开顾宸深，说我被利用了，甚至暗示顾宸深可能和某些灰色地带的势力有牵连。我问他有什么证据，他又语焉不详，只说在查。

我开始暗中留意顾宸深的一些动向。他的某些行程确实很神秘，有些电话会避开所有人接听。但他处理公司事务的铁腕和高效，又完全符合一个顶级企业家的形象。

真相如同笼罩在浓雾中，每个人都似乎藏着秘密。

这天，我试图从当年实验室采购记录入手，看看爆炸前是否有异常的物品流入。这需要权限极高的内部档案库访问记录。

顾宸深毫不犹豫地给了我授权。

然而，在翻阅海量记录时，我意外发现了一条三年前的访问记录——访问者权限代码，属于顾宸深本人！时间点，就在爆炸案发生前一周！

我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三年前就在调查我的实验室？他之前从未提过！

为什么？

我立刻试图深挖这条访问记录的具体内容，却发现相关日志被抹得干干净净，手法极其专业，远超辰耀那种商业公司能达到的水平。

像是…V的手笔。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我的脑海：如果顾宸深很早就知道Zero的真实身份是叶星辰，如果他很早就开始调查实验室，那场爆炸…他真的完全无辜吗？他找到我，把我放在身边，是真的联手调查，还是为了监控我，甚至…利用我的技术能力来为他达成某些目的？

恐惧和怀疑瞬间攫住了我。

3

我拿着那条访问记录的截图，直接闯进了顾宸深的办公室。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我脸色不对，立刻简短结束了会议。

“怎么了？”他问。

我将平板摔在他桌上，声音因为愤怒和失望而颤抖：“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三年前爆炸案发生前一周，访问过我们实验室的内部档案？你还瞒了我什么？！”

顾宸深的脸色微变。他看了一眼截图，沉默了几秒钟。

这短暂的沉默几乎坐实了我的猜疑。

“你听我解释…”他开口。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提前知道实验室会出问题？解释你怎么恰好在那之前去‘调查’？顾宸深，你到底是谁？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绪激动之下，我的声音带上了哽咽。

我以为我们至少是盟友了。我以为…或许有那么一丝别的可能。

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向我走来。

“站那儿别动！”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他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我确实提前调查过你的实验室。因为当时我收到一条匿名警告，说实验室正在进行一项危险的不合规研究，并且可能窃取顾氏的商业机密。作为潜在受害者，我有权调查。”

“匿名警告？来自谁？”

“不知道。来源无法追踪，像是凭空出现的。”他顿了顿，“我调查后没有发现确凿证据，加上实验室很快发生了爆炸，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这条警告本身疑点重重，我不想干扰你的判断。”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我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那访问记录为什么被抹得那么干净？”

“不是我做的。”顾宸深眼神坦荡地看着我，“收到警告和进行调查是事实，但我没必要也不会去抹掉记录。这更像是…有人故意留下这条残缺的记录，让你在今天发现，离间我们。”

离间计？是秦浩？是辰耀？还是那个“死而复生”的陈教授？

我看着顾宸深，试图从他眼中找出撒谎的痕迹。但他的目光坦然又深邃，让我看不透。

“我需要时间消化。”我最终说道，声音疲惫。

“可以。”他点头，“但我希望你明白，星辰，如果我真的别有目的，我有无数种方法达到，不需要绕这么大圈子，更不会…”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更不会什么？

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我转身离开办公室，心情比来时更加混乱。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似乎就很难再弥合。

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源未知：

【小心顾宸深。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险。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明晚十点，旧港区三号码头见。独自前来。】

信息的末尾，带着一个只有我和陈教授才知道的验证码。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陈教授！他真的还活着！他在约我见面！

去，还是不去？

我看着那条信息，又想起顾宸深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1

那条带着陈教授独有验证码的信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难安。

去，还是不去？

警告萦绕在耳边：“小心顾宸深”、“独自前来”。秦浩的怀疑、被抹去的访问记录、顾宸深看似合理却无法证实的解释……所有这些都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我心头。而信息的另一端，是可能知晓一切真相、我本以为早已逝去的恩师。

风险显而易见。这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唯一能撕破迷雾的机会。

我最终做出了决定。我必须去。

第二天一整天，我在公司都尽量避免与顾宸深接触。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刻意回避，几次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没问。这种沉默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晚上九点，我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没有开公司配的车，而是在几个街区外打了辆出租车，绕了几圈才前往旧港区。

旧港区早已废弃，荒凉的码头在夜色中像巨兽的骨架，只有零星几盏昏暗的路灯闪烁着，海风裹挟着咸腥和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号码头更是偏僻。我让出租车在远处停下，深吸一口气，独自走了过去。

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海浪拍打桩基的哗哗声。我的心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十点过五分了。就在我怀疑自己是否被骗了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一堆废弃集装箱后响起：

“星辰？”

我猛地转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月光照亮了他半张脸，那灰白的头发，深刻的皱纹，以及侧脸上那道熟悉的伤疤——真的是陈教授！他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警惕。

“教授！真的是您！”我激动地想上前，却看到他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站着别动，孩子。”他声音干涩，“时间不多。听我说。”

“当年实验室的爆炸，不是意外，也不是辰耀科技做的。”他语速很快，仿佛怕被人打断，“是‘深网清理人’。”

深网清理人？我心头一震。那是暗网世界中流传的一个神秘组织，据说专门替某些庞大势力处理见不得光的麻烦，技术高超，心狠手辣，几乎不留痕迹。

“他们为什么盯上我们？”我急问。

“因为我们无意中破解的一段加密信息，触及了某个庞大金融帝国的非法交易核心。我只是初步破译，就意识到其危险性，立刻切断了所有网络并准备上报，但已经晚了。”陈教授的脸上浮现出恐惧，“他们找到了我们。爆炸是为了灭口和销毁所有可能的数据残留。”

“那您…”

“我侥幸因为当晚不在实验室而逃过一劫，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只能假死隐藏起来。”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我这三年一直在东躲西藏，试图找到能扳倒他们的证据，但他们太强大了，根深蒂固…”

“顾宸深呢？”我打断他，问出最核心的问题，“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让我小心他？”

陈教授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顾氏家族，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有极其深厚的海外背景，与某些跨国资本联系紧密得超乎想象。我怀疑…‘深网清理人’这个组织，与顾家背后的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顾家培养的白手套！”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您有证据吗？”

“没有直接证据。”陈教授摇头，“但他们处理痕迹的手法，那种级别的资源调动，还有顾宸深本人…”他顿了顿，“他在暗网上的代号是‘V’，没错吧？这个代号在清理人内部系统里，权限高得吓人。星辰，他找到你，绝不仅仅是巧合或惜才。你对他来说，可能是需要监控的目标，也可能是…一枚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就在这时，陈教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推：“快跑！”

“砰！”

一声消音手枪的闷响划破夜空！

陈教授身体一震，踉跄着倒了下去，肩胛处迅速晕开一片深色。

“教授！”我失声惊呼。

2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一道刺目的车灯光柱从不远处亮起，引擎咆哮着冲向码头！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甩尾停在我和陈教授前方，车门猛地打开。

“上车！”驾驶座上的人厉声喝道。

是顾宸深！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刻我完全懵了，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教授，又看着车里面色冷峻的顾宸深，秦浩的警告、陈教授的话、被抹去的记录……所有怀疑瞬间爆炸开来！

“是你？！”我对着他尖叫，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调，“是你干的？！”

“不是我！快上车！狙击手还在附近！”顾宸深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语气里的焦急和不容置疑前所未有，“想活命就信我这一次！”

又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子弹打在我们旁边的集装箱上，迸溅出火星。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咬咬牙，用尽全力搀扶起几乎昏迷的陈教授，跌跌撞撞地把他塞进后座，自己也扑了进去。

车门刚关上，子弹就叮叮当当地打在防弹车身上！

顾宸深猛踩油门，越野车像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在废弃的码头区上演着惊心动魄的飙车戏码。他驾驶技术极好，不断利用集装箱和废弃设施做掩护，试图摆脱暗处的杀手。

我紧紧扶着陈教授，用手压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教授！坚持住！坚持住！”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顾宸深紧绷的侧脸和冷冽的眼神。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快速拨号。

“是我。旧港区三号码头，有清理人活动的痕迹，级别很高。我需要最近的安全屋和医疗支援，立刻！马上！”他对着电话那头下达指令，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和威严，带着一种掌控生杀大权的压迫感。

清理人？安全屋？医疗支援？

他果然知道“清理人”！他甚至有应对他们的预案和力量！

车最终甩掉了追踪，驶入一个隐蔽的地下仓库。门缓缓落下，将外面的危险隔绝。

车刚停稳，几个穿着白色制服、训练有素的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陈教授放上担架床，推进里面一个看起来设备相当齐全的医疗室。

我想跟进去，却被顾宸深拉住了手腕。

“他们会尽力救他。”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带着一丝疲惫，“你现在需要回答我，为什么擅自行动？如果不是我监听到异常加密信号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监听了我的通讯？我心里的怒火再次燃起，猛地甩开他的手。

“为什么？因为你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陈教授说的对不对？你和‘深网清理人’到底是什么关系？！V！”我死死盯着他，用上了他网络上的代号，泪水混着愤怒和恐惧，“你救我，是为了继续利用我，还是怕我知道的太多灭我的口？！”

顾宸深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受伤？

他没有立刻回答。仓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医疗室里传来的微弱仪器声。

良久，他缓缓摘下了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个近乎苦涩的笑容。

“星辰，”他声音低沉，“如果我说，我和‘深网清理人’的确是死对头。而V这个代号，是我为了打入他们内部、获取情报而盗用的一个高级权限身份呢？”

我愣住了。

“顾家海外背景复杂是真，家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某些势力与清理人勾结也是真。”他看向医疗室的方向，“陈教授查到的方向没错，但他看到的，只是对方想让他看到的冰山一角，误以为整个顾家都深陷其中。”

“我父亲多年前就察觉了这股侵蚀家族的黑暗力量，但他已难以脱身。我回国接手部分业务，明面上是太子爷，暗地里一直在调查和对抗他们。三年前收到关于你实验室的匿名警告，就是我调查的线索之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坦诚得让我心悸：“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的技术能力，以及你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抹去访问记录的人不是我，是清理人，他们一直在暗中操纵，离间所有可能的威胁和调查者。”

“今晚你收到的信息，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双重陷阱。既是杀陈教授灭口，也是逼你现身，一网打尽。如果我晚到一秒…”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后怕清晰可见。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难以消化，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我知道现在要你完全信任我很困难。”他叹了口气，“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星辰。不是作为我的助理，而是作为Zero。我们需要联手，才能揪出藏在顾家和辰耀背后的真正黑手，才能为你，为陈教授，讨回公道。”

他向我伸出手，不是命令，而是邀请。

就像多年前，在暗网上，他向Zero发出第一次挑战时那样。

我看着他的手，又看向他深邃的眼睛，那里有未曾掩饰的坦诚、背负秘密的沉重，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海水的咸涩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医疗室里的导师生死未卜，暗处的杀手可能仍在潜伏。

我知道，踏上这条路，将再无回头之日。

但真相近在咫尺，仇恨未曾泯灭，而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亦真亦假的盟友。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立刻收拢，温暖而有力。

“接下来怎么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

顾宸深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继而燃起冰冷的战意。

“很简单，”他说，“让他们付出代价。”

1

陈教授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顾宸深将他转移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并安排了专人保护。

我和顾宸深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怀疑并未完全消失，但基于共同目标和眼前危机形成的同盟关系变得更加牢固。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张力依然存在，但在生死与共的经历后，掺杂了更多难以言喻的信任和默契。

我们开始真正地信息共享、联手布局。我利用Zero的技术，结合顾宸深提供的内部情报，全力追踪“深网清理人”和辰耀科技之间的资金往来与信息交换渠道。顾宸深则继续在明面上施压辰耀，麻痹对手，同时暗中清理顾家内部被渗透的势力。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对方狡猾且警惕，每一次追踪到关键节点，总会遇到极强的阻挠甚至反向攻击。好几次，我们的行动差点暴露，全靠我和顾宸深在网络上线下近乎天衣无缝的配合才化险为夷。

那种感觉奇妙极了，仿佛又回到了暗网上与V交锋的日子，但这一次，我们是并肩作战。

在一次惊险地绕过对方布置的蜜罐陷阱、终于捕捉到一条确凿的跨境资金流向证据时，我兴奋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顾宸深就站在我身后，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椅背上，低声道：“干得漂亮。”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发梢，我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转头，恰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空气瞬间变得有些粘稠，我们都愣了一下，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推了推眼镜，耳根却似乎有点泛红。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屏幕，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2

收网的时机终于到来。

我们掌握了辰耀科技赵伟明与“深网清理人”组织多次交易、雇凶制造实验室爆炸案以及近期多次商业间谍行为的铁证。同时，顾宸深也基本肃清了内部，拿到了家族的最高授权。

顾氏集团年度董事大会上，辰耀的人也在列，试图推动一项对顾氏极其不利的合作提案。

就在赵伟明侃侃而谈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我和顾宸深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几位表情严肃的董事和合规部人员。

“赵总，您的提案很精彩，”顾宸深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不过，在讨论合作之前，或许我们先该讨论一下，贵公司非法窃取商业机密、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赵伟明，“涉嫌买凶杀人的问题？”

我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连接会议投影。瞬间，清晰的资金流水、加密通讯记录、甚至一段模糊但能辨认出赵伟明声音的录音（是陈教授冒险保存下来的）……所有证据一一呈现。

会场一片哗然！

赵伟明脸色惨白，猛地站起来：“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顾宸深，你为了打击竞争对手，竟然伪造证据！”

“是不是伪造，警方和经侦部门自有判断。”顾宸深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倒性的力量，“顺便通知您，就在五分钟前，警方应该已经抵达辰耀总部，以及您的办公室了。”

赵伟明彻底瘫软在座位上，面如死灰。

3

辰耀科技轰然倒塌，赵伟明及其党羽被逮捕，牵扯出的“深网清理人”组织也遭到国际刑警的密切关注和追查，短时间内难以再兴风作浪。

一场持续了三年的噩梦，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顾宸深的办公室里。我拿着已经签好的离职报告，放在他的桌上。

“顾总，这是我的离职申请。实验室的重建工作已经提上日程，我该回去了。”我平静地说。

真相大白，大仇得报，我与他之间那层因危机而结成的同盟关系，似乎也该回归原位了。他是江城商界的帝王，而我，是渴望回归自由研究的黑客Zero。

顾宸深看着那份报告，没有立刻签字。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沉默了片刻。

“一定要走？”他问。

“嗯。”我点头，“这不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吗？”

“那，”他顿了顿，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换个合作方式如何？”

我疑惑地抬眼。

“顾氏集团计划投资成立一个顶尖的独立网络安全实验室，专注于前沿技术研究和应对新型网络威胁。”他缓缓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我想邀请你，叶星辰博士，以首席技术官的身份，全权负责这个实验室。实验室拥有完全自主权，直接对我负责。”

我愣住了。这个提议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顾宸深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认真：“因为顾家需要彻底洗刷过去的阴影，走向真正的光明，这需要最顶尖的技术和绝对正直的人来守护。”

他向前微微一步，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而我…需要你。”

这三个字，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了商场上的算计，没有了网络上的伪装，只有一片清晰可见的真诚和…期待。

阳光落在他身上，也落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想起墓园初遇的震惊，想起码头的惊心动魄，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想起黑暗中他递过来的手。

或许，故事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

“好啊，”我说，“不过，合作条款得由我的律师来谈，V先生。”

顾宸深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那笑容轻松而真切，驱散了他脸上常年笼罩的冰霜。

“当然，”他伸出手，“很高兴再次与你合作，Zero。”

两只手再次交握，这一次，没有怀疑，没有算计，只有平等和承诺。

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三年后。

国际网络安全峰会现场。

一场针对最新型量子加密漏洞的模拟攻防战刚刚结束。台上，代表“星辰实验室”出战的白客团队以绝对优势碾压了对手。

作为实验室创始人兼CTO，我被邀请上台做技术总结。

台下掌声雷动。我侃侃而谈，分享着技术见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贵宾席。

顾宸深坐在那里，一身定制西装，身姿挺拔。他没有看台上的演示，而是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与有荣焉的笑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演讲结束，我走下台，他自然而然地起身迎向我，递给我一瓶水。

“讲得很好。”他低声说，语气里的骄傲毫不掩饰。

“顾总亲自督战，岂敢怠慢。”我笑着回应。

周围闪光灯亮成一片。江城太子爷与神秘天才黑客女博士的组合，早已不再是秘密，而是业界一段传奇。

我们相视一笑，并肩走出会场。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