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粮
发布时间:2025-10-11 09:20 浏览量:21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春节过后春天的二三月之际,我家的粮食业已告磬,青黄不接。一家子七八口人的嘴即将吊在那里。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六的傍晚,在外教书的父亲和大我两岁的二哥,还有当时正上小学的我,三个人拉一把架子车,朝着村北的岭上而去。不是去干什么农活,那时候农村还是大集体生产队,而是去借粮。
父亲任劳任怨,一人独挑起全家七八口子人的养家糊口,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当年老祖母健在。我们弟兄姊妹六七个既要吃饭,又要上学。生产队,无劳力,只分粮没有工分,所以年年透底。二三月青黄不接时,眼巴巴的等着国家的统销粮。
父亲是公办教师,工资不高,但在那个时代属于在外工作的人,有地位,有声誉。根红苗正,出身贫下中农,能说会写,有文化。放假回家,免费为乡亲写信,写春联,起造起诉状,虽然工资不高,借钱粮票给乡亲。另外,转战各村教书,和当地村民关系都处得相当好。所以,这次去借粮食,是父亲提前和张村新村的一个乡亲提前说好了的。
我们把架子车放在村北一公里处的岭上林带里,然后步行下一个大坡,穿过坡底的陇海铁路线,然后步行几百米的距离,便到达那个村的乡亲家。
父亲和那乡亲寒喧过后,便过称。之后,我们父子三人将那一小庄120斤的小麦一分为三,父亲60斤左右,二哥40斤左右,幼小的我20斤左右,准备起程上坡。
跨过铁道线,第一段坡有点陡,大约六十度,长大概几百米,我们父子三人前后奋力拼搏,大汗淋漓,第一站歇息。父兄特别关切幼小的我自不必说,我也是努力向上,毫无怨言。
一路上坡,全长二、三公里,有陡有缓,经过了四、五次五、六次的歇脚换肩,终于到达放架子车的林带。小憩后,二哥拉起架子车,我和父亲助力至下坡处,一路向下,直奔家里。
回到家里后,已是晚上,祖母和母亲以及全家人欣喜若狂,一家老小终于可以不挨饿了。
幼年时,窝窝头对于我家来说是家常便饭,乌黑的红薯粉馍馍馒头我们吃过,红薯饸络是美餐,玉米糁子疙瘩我们吃过,大麦面馍吃过,谷面馍吃过,甜甜的柿子馍吃过。白馍属奢侈品,只有过年时才能享受,油条概莫能外。上高中时,婚丧大事回来的白馍一家人不吃,省下让我背到学校独享。
父母养育了我们兄弟姊妹七个,从未使我们挨饿受冷,虽然我们吃的不是最好的,穿的不是最好看的。但父母遗传给了我们最优的基因,那就是与人为善,勤奋好学。尽管当年小妹一岁时送给了别人领养,虽然小妹前些年偶有怨言,但我们优衷的感谢父母!是你们给了我们生命,并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成人。
谨以此献给在天堂的祖父母及父母亲,儿孙们永远怀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