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代价（8）

期待已久的烤肉终于裹着黄酱入了口，生菜伴随着烤肉在嘴中咔嚓作响。

醇厚的味道，肉的香味，一瞬间的冲击。

“天啊！”

方糖感觉自己的大脑立即清醒，怪不得那么多人一个接着一个过来。

这烤肉是有点东西！

比起方糖单纯享受美食，对面的王姐则是一场兵荒马乱。

“可乐不要喝太多！”

“肉吃不吃？”

“要吃香肠？”

王姐来回翻动烤盘，一会儿包一个给大儿子，一会儿把香肠夹给小儿子。

方糖瞧着王姐，手舞成八爪鱼，比服务员还要忙，自己一口肉也没吃上。

方糖接过王姐手上的烤肉夹子，看着两个小屁孩，“我来烤肉，小朋友还想吃什么啊！”

大儿子瞧我一眼，“可乐。”

小儿子举手大声道：“香肠！”

“好！”

方糖大手一挥，手上的烤肉夹子五花肉，快速翻面，又从一旁的盘子里面将圆圆的香肠片排列整齐。

金黄的酸菜抖落在五花肉上，等待时机成熟，方糖抄起五花肉，放在王姐的碗里。

“王姐吃肉！”

王姐看着碗里面的肉，愣了愣，低头吃肉。

“确实不错。”

“以后约着常来啊！我看到横泾四村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熟悉，总感觉来过。现在我想起来了，不就是王姐你家附近嘛？”方糖嘿嘿笑着。

王姐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今天我是实在不想做饭了，早饭中饭晚饭，天天做饭，洗衣服扫地，盘小孩……那一亩三分地，让人头疼。”

“不想做饭那就出来吃饭，妈。”高冷的大儿子说了今天最长的一句话。

“对啊！妈妈。”小儿子也大声说着。

“我们也可以自己洗衣服。”大儿子默默说着。

“我会按洗衣机，哥哥可以晾衣服。”小儿子掰着手指头，嘴里面吃着红肠，口齿有些不清楚。

王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之中泪光闪动，“哎呦，宝贝们真棒！”

大儿子头别了过去。

方糖撑着头瞧着母子三人，“吃肉吃肉！”

天黑分开，王姐站在店门口，笑着道：“有空再约啊！”

“有空再约！王姐多谢啦！”方糖用力挥手。

回去的地铁上，方糖刷到了王姐的朋友圈，配图是烤肉。

烤肉很赞！友友更赞！

方糖点了赞，王姐的消息传了过来。

“糖，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说。今天谢谢你了。”“姐，我应该谢谢你，不然我还不知道失业金这回事呢！”

“我在家里面待的心慌，今天出来是实在受不了了。

你还年轻，没有孩子，女人结婚一定要慎重。妈妈这个角色，真的很难。

我想出去工作，可是家里面又放不下。的确一个月只有三千多块钱，但是我干的开心。我想要接触外面的世界，可是两个孩子。”

方糖大拇指在手机上画了画，“姐我看两个小孩挺乖的，或许你可以出去试试找找工作呢？”

王姐回了信息。

“我家这两个的确挺乖的，但是我上哪儿找一份工作，早上晚上能接送小孩，并且不用加班，请假好请，能随时去开家长会，寒暑假还放假的工作呢？”

“你……先生呢？”方糖疑惑。

“他一个月一万八，全家都靠着这份工资，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让他来？”

方糖捏了捏手指，很久都没有回消息。

今天对于方糖来说，只是平常的一天，出来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同事，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

但是对于王姐而言，是从鸡零狗碎的日子里，终于透了一口气。点评软件上突然多了一段留言，有人问方糖，半糖美甲店是不是真的很好。

方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种人，说谎是有些不大灵的。

回头翻开自己关于半糖美甲店的留言，默默删除，这蚊子肉，她吃不下去。

但是那一段留言，方糖也没有回。

手机又一次的震动，方糖懒懒地拿起手机一看，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

是她的失业金发放短信！

一共是十二个月，一个月三千六百块钱！

而且这还是扣除医保之后的！

三千六百块一个月，她可以完全躺平一年！

呼！

辞职至今，方糖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感觉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一年，一年的时间，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

环顾四周，她的小家空荡荡，但是今天她终于可以说，hi, 我可以一点点的将你填满。

方糖不再急着去打工，自己有了经济基础，可以挑选一些适合自己的工作。

在兼职群里面来回刷没有什么结果，又在招聘软件上找了起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看见一个兼职托管的。

而且就在附近，时薪一个小时二十元，一个星期上两次，一次七个小时。

下午一点半开始上，一直到八点半。

服务对象是小学生，服务内容是接送小孩，并且保证他们完成作业。

既然是学生，就算他们加班，小孩子也不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加班，这一份工作一定不会加班。

方糖想着晚上八点半放，回来也不算晚。

投了简历过去，人事很快回了信息，约好星期五的下午，前去面试。

星期五的下午，天气很好，梧州的气温突然就上来了。

羽绒服换成了大衣，裹了一条围巾，做老师形象还是要有的。

张小花留下来的粉底液试用装，正好用掉。眉毛简单打理，涂上口红，举着镜子，方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像个老师样子。

托管中心在南山苑附近，可是面试的总部却是在市里。

公交转地铁，方糖划拉着钱包里面的余额，出去工作很多都是到市里，要不还是买一辆电瓶车？

得，钱还没有到手，就想着怎么花了。

到了市里面，找到了美丽大厦，又按照地址找到了13栋15层3021室。

按响门铃，出来了一个黑发马尾姑娘，约莫二十五六，瞧见方糖眼睛一亮。

“你是来面试的吗？”

“是。”

“快进来，稍等一会儿！”

跟着姑娘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小矮桌，放着小矮凳子。方糖觉得自己像是进了七个小矮人的森林小屋，别别扭扭地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填好。

又进来一个女人，女人约莫三十多岁，或许年纪更大一点。一头黄色卷发，随意披在肩膀上，淡黄色的瞳孔，目光淡淡地落在方糖的个人信息表上。

“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方糖，今年二十八。之前带过一年的学生，主要负责语文和数学。”

“你带的是几年级学生？”

方糖略微一顿，她所谓的带一年的学生，就是大学的时候，给邻居小弟辅导了作业而已。这也算有经验，毕竟自己也认真备课了。

方糖脑海里面转了转，总不能够说一点经验没有，那肯定没戏。

“三年级。”

“那行，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接下来你们继续……”女人走了出去。

女人一走，接待的小姑娘就凑过来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

面试结束，方糖觉得十拿九稳。

手机有了新信息，之前公司的小钱，想要参观一下她的小家。

这是早就答应的事情，跟小钱约好在公司附近的奶站见面。鲜奶站在原本公司的弄堂里，夏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方糖就找个机会偷溜出来。

去鲜奶站买一袋冰镇的可可碎了，或者老酸奶，或者是其他新品。

鲜奶站的奶，奶味很足，夏天冰镇过后的，一口气喝完，整个人都会舒服起来。

从鲜奶站回去那满是牛鬼蛇神的公司，瞬间有了精力。

废话不说就是干！

现在是冬天，鲜奶站会温奶，是喝可可碎了的好时机。

跟以前一样，方糖买了一袋可可碎了，咬破袋子，蹲在树下喝着，甜甜的温温的味道，充斥口腔。

看着树下的圆色光斑，时间慢了下来，等小钱下班。

“糖姐！”小钱兴奋地跑了过来，小脸上泛着油光，满是班味。

“走！”

从公司离职之后，再遇见公司的领导，总是有些尴尬。

方糖鬼鬼祟祟地上了小钱的电瓶车，一路狂飙。

“糖姐，我们先回一趟我家，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惊喜！”

小钱家里面在弄堂胡同里，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她的出租屋。

梧州是历史古城，市里面保留古建筑，很多老房子，有几百年的历史。

在那些白墙黑瓦的江南建筑之中，下水道狭窄，楼层低潮，墙皮剥落，进去之后黑洞洞的……外面好看，但是并不适合居住。

因此租金便宜，一个月不过八九百。

小钱的出租屋是一个阁楼，狭窄的木质楼梯平台上，还有各种厨具，电磁炉上放着没洗的锅，包浆的电饭煲……可以想象要是夏天的梅雨天，这里小动物开会的景象。

“有点乱哈！都是别人的！”

小钱“咚咚咚”在前面走着，推开了阁楼的门。

阁楼很矮很黑，拉下灯，才看清楚屋里面的样子。

扑面而来的拥挤感，各种各样的衣服，将晾衣架子塞的满满当当；积木拼图用亚克力盒子堆成一座瘦瘦的山，桌子上还有一堆书，高数，英语……只有一张小床显得稍微宽敞些。

“糖姐，坐！”

小钱拍了拍床，方糖侧着身子，心想，小钱看着挺爽利的姑娘，家里面怎么这多东西？都快堆成山了！

自己要是再胖一点，人都快挤不进来了！

好不容易坐在床尾，看着小钱从床下，扒出一个小小的计时器。

“当当当！糖姐，新家礼物！”

“谢谢！”

方糖看着手上的计时器，是厨房用的计时器，黑色的表面，金属壳子，红色的指针指着零，如果需要什么时间。将计时器拧到对应的时间即可，等到时间结束，就会打铃。

这个东西对于方糖这种经常忘记时间的人，绝对是个厨房利器！“真不错，你怎么想到买这个的？”方糖惊讶道，手不断地翻转着计时器，背后是磁吸的，要是买了冰箱可以放在冰箱侧面。

小钱收拾东西，嘿嘿笑了一声，“我在想，我要是有个自己的小房子，我会希望别人送我什么？”

方糖连连点头，她真的用心。

小钱背上书包，对着方糖，“我收拾好了，GO！”

南山苑是真的远，地铁上小钱兴奋道：“今年我准备专升本，以后我就是本科学历啦！”

“准备考哪个大学？”

“梧州大学。”

“什么专业。”

“就我之前那个专业。”

小钱眼睛很亮，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未来，“我准备读完本科，再找一份工资更高的工作，说不定三四年就能够买个房子！”

说到房子，方糖内心的疑问实在是压不住了，“小钱，你那房子本来就小，你还塞那么多东西，可以扔一些。”

“嗯……”小钱短暂沉默，然后摇头，“我这可能是一种心理问题吧！我不喜欢扔东西，他们一直一直的跟我在一起，有一种嗯……安全感。”“真好。”

小钱转了一圈方糖空荡荡的家，又吐出一句真好。

方糖笑了出来，带了那么多人过来，这是第一个说真好的人。

“家徒四壁，到处窜风，连一张床都没有。小钱，你是第一个说真好的人。”方糖将小钱的书包放在八仙桌上，笑着说道。

小钱坐在吱呀作响的凳子上，认真地看着桌子上啤酒瓶，啤酒瓶通体棕色，上面插了一支腊梅。

整个房间都有一股幽幽的腊梅香味。

“真的很好，糖姐你看你那个厨房，那么大的台面，可以放好多好多调料。

那大水槽，在里面洗菜洗锅，多方便。厨房的插孔也多，摆个烤箱微波炉电饭煲绰绰有余。

你还可以买个大冰箱，就放在那儿！

还有你那阳台，冬天可以晒晒被子，夏天还可以种点花花草草。

卫生间也通亮，干湿分离的……一个人住刚刚好。

等你将厨房和卫生间装修好了，上完班回来洗个澡，趴在自己的床上……对了还可以搞一个投影仪，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饭。

谁敢说你？自由的不得了！”

方糖微微一笑，这也是她想象中的生活。

“可惜了，厨房还没有搞好，不然一定给你做顿饭。

走！吃晚饭去！”

方糖早就想好了，小钱来要吃什么。

牛肉砂锅。

冬天的夜晚，冷风嗖嗖，砂锅店外面冒着热气，牛骨头汤的香味隔得老远就能够闻到。

梧州市里面，明火明灶的饭店越来越少，像李老太牛肉砂锅这样，门口摆着一口大锅熬煮汤底的店就更少了。

这家店是小唐推荐的，至少开了有二三十年，来吃饭的都是左邻右舍。要是掺点假，或者来点科技狠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谁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赚钱。

夜风很冷，两人一路抖着到了李老太牛肉砂锅店。

小钱要了一份牛肉砂锅加麻加辣，至于方糖只要了一个原味。

两个人就缩在店里面等了起来，一旁的老板娘时不时的走动，方糖一扭头，有个小胖子正在写作业，脸上还挂着泪痕，小胖手停在练字贴上。

“一天到晚老师找我！学校老师找，上个补习班，补习班老师找！你能耐很了！坐在讲台边上还能够讲起来！坐在老师旁边，还能够撩老师讲话！

现在我就在你旁边，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讲的！”

老板娘手上拿着抹布，脸气的通红，嘴巴不停的动着。

小钱眉毛抖了抖，对着方糖小声道：“不孕不育少生气，还能多活几年。”

方糖连连点头，老板娘好像火山爆发，泥石流席卷村庄，可怕！

小胖子颇有不怕死的勇气，大声反驳，“我没讲话！”

“你们老师视频都给我发过来了！人家背书，你是满教室晃悠，跟这个同学讲讲，跟那个同学讲讲！”老板娘更怒了！“那么多人讲话，为什么老师就跟你说？老师就是针对我！”

“针对你个屁，你就是头号犯嫌份子，掻豆子！”

老板娘气喘吁吁，小胖子红着眼睛盯着老板娘，大喊一声，“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我，我不要面子哒！”

“你知道要面子，那我真的谢谢祖宗了，还不是完全不要脸。”老板娘气极反笑。

方糖和小钱都从这笑声之中，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身后一个沉默的男人，将两碗牛肉砂锅放下，又默默走到了小胖子面前，撂下一句。

“跟我进屋。”

冷酷僵硬不容反对。

小胖子顿时眼睛蓄满了泪水，嘴巴抖起来，“不要我不要……”

反对无效，男人直接提溜着小胖子进了里屋。

随着“哇”的哭声传来，所有的客人，齐刷刷地埋头吃饭。

打了你们自家小孩，可就不能够打我了。热闹看过了，要吃饭了。

方糖和小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吃饭吃饭。”

牛肉砂锅十八一碗，在南山不算便宜，但是李老太的砂锅没人会觉得贵。

砂锅冒着热气端上来，几大片牛肉盖在灰色透明的红薯粉上，三四颗卤过的鹌鹑蛋，一旁还有榨菜丝。

榨菜丝不是现成的袋装榨菜，而是用咸菜疙瘩切成的细丝，这种榨菜更脆也不是特别咸。

再往下吃还有几乎快要化了的牛筋，吃在嘴里面都有点黏牙，炖煮的时间到了家。

冬日里一碗砂锅，从头吃到尾，也都是热的。

小钱吃的加麻加辣，可能是梧州人不大能够吃辣，对于辣度她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大勺店里面特有的青椒酱。

红油青酱，铺在砂锅上，呼呼啦啦的一大碗，吃到最后脸上微微冒汗。

“舒服了！”小钱将汤都喝了一小半，方糖则是慢慢悠悠的吃着。

她的是不辣的牛肉砂锅，比小钱的又多了一些豆芽和平菇，汤底就是醇厚的牛骨头汤，喝一口鲜的很，需要慢慢吃。

小钱先吃完，耳朵又竖了起。小胖子不哭了，老板也出现在店里面，在桌子上切烀过的牛肉。

“打的可比我们那时候轻多了！”小钱笑道。

“你小时候，爸妈也打你？”

“打怎么不打？我家里面那么多孩子，怎么管的过来，没有那耐心。有矛盾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谁给他们找麻烦了再打一顿！要是让我爸妈丢了面子，那更了不得，那得毒打一顿。”小钱不以为然。

“至少要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小钱瘪了瘪嘴，“还记得我小时候，我爸丢了五十块钱，怀疑是我大姐拿的。

我大姐不承认，结果我爸拿一根竹条，将我大姐从楼上抽到楼下，身上的肉暴起。第二天起来，浑身青紫一片！

腿上、后背、还有脸上到处都是。

当时我大姐哭到快要昏厥，我爸也没有停手。

我们只不过探头看了一下，几个人一起被打。

一直打到我妈买菜回来，我爸一问，才发现那五十块钱被我妈拿去买菜了。”

小钱浑身抖了抖，像是又想起那次的经历，“我觉得要是我妈回来的晚一点，我大姐能被我爸打死。”

“后来道歉没有？”

“当然没有，我爸说我大姐又不说她没有拿，他不允许家里面有三只手，他是为了我们好。”

一句为你们好！就能够掩盖一切！

方糖愣在原地，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小钱挑了挑眉毛，“可笑吧！这些年我能够心疼他们，养了那么多小孩不容易，但是我绝对不会生小孩，我怕像是我这种带着暴力的基因，万一我的小孩不乖，我会下死手揍他。

又或者根本不是乖不乖的问题，生活中的不如意，我都会发泄到他头上。

毕竟他那么弱小，又要依附于我，又不能够反抗。”

方糖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回想她自己的家庭。

童年似乎也是这样模模糊糊地过来的。

“现在好了。”

“现在当然好了！”小钱笑了起来，“你看我喜欢吃辣，我赚钱就可以使劲吃辣，以前我妈煮的饭，清汤寡水，连油都不舍得放。要是出去吃碗面条，得被说上好几天！现在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糖姐我跟你说，其实我当时在大专里面，分数是可以上转本科的。”

“那怎么没转？”

“没钱，家里面不给啊！当时我就在想，你们不给，老娘我还不读了？等我出来工作，有了钱照样读！

嘿！结果又碰上老板！直到今天，有了份稳定给钱的工作。我也存了几千块钱，老板也把欠我的钱给我了，七七八八有个万把块钱，我就开始买书准备了。”小钱青春洋溢，话里话外满是对未来的希望。方糖听着，心中有所触动。

自己不能够一直这样，总要做点什么，但是具体要做些什么，方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像是年初那个必做清单一样，潦草收尾。

“现在轮到我说真好了，你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小钱嘿嘿一笑，扬起头，“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啊！”

第二天一早，方糖去森林公园旁边的庆红早餐店，买了两根油条，两碗咸豆花，两个茶叶蛋作为早饭。

等到回来的时候，小钱已经在厨房研究起那个坏了的煤气灶。

“姐，你还要存钱，其实可以在家里面做饭。”

方糖无奈道：“这煤气不是坏了吗？”

“应该不是坏了，我之前也遇见过这种问题，大概率就是下面的电池没有电了。”小钱手上拿着空调遥控器，将后面的七号电池扒了下来，跪在地上将电池换了下来。

随后站起来，啪嗒啪嗒几声，煤气灶蓝色的火焰燃了起来。小钱得意看向方糖，“瞧，这不就好了？现在上网，什么东西都有，稍微查一查，就可以自己干，没有必要一定要找人。”

方糖很是惊奇地看向小钱，这个姑娘，真的是宝藏！好像什么都懂！

“你怎么什么都懂一点？”

“我是以后靠不了人的！独美女孩！”

“赶紧的，独美女孩！过来吃早饭！”方糖笑着将豆腐脑放在桌子上。

“哇哇哇！谢谢糖姐！我老早就想要吃豆腐脑了，可是公司附近地早点摊子没有！”小钱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早点。

庆红早餐店的油条麻团都是现炸的，方糖一路快走，到了现在，油条还是脆的。

方糖将油条撕扯成小块，泡在豆腐脑里面，一口接着一口吃的爽快，到了最后才发现还有一颗茶叶蛋。

比起豆香味十足的豆腐脑泡油条，茶叶蛋就是普通的味道，平平无奇。

吃饱喝足小钱背上书包。

方糖惊讶，“你这就走了？”

小钱挠了挠头，“糖姐我书没带，平时上班忙，我也就星期六星期天看会儿书。”

方糖内心震撼，“你一定可以的，什么时候考试？”

“夏天。”

“下次来把书带着！”方糖跟着小钱走到了门口，准备再送一段路。

小钱转身对着方糖道：“就不用送了，我知道路！糖姐你这里太舒服了，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蹭饭？”

“只要你不嫌远！”

“当然！”

关上门，方糖进了厨房，试了试煤气灶。

蓝色的火苗一簇簇的，像是一丛幽蓝色的花。

嘿！真的好了。

有了煤气灶，有很多的菜她就可以尝试了。比如，炒鸡。

想到这里，方糖后悔了，毕竟之前去森林公园的路上，就有人卖活鸡。

一般人都知道，鱼要是吃鲜鱼，但是鸡也要吃活鸡，才有鸡味。

在梧州多年，除非是重油重盐，能够将那股僵尸鸡的腥味盖掉，方糖一般不会选择吃鸡，其实她是一个爱吃鸡的人。

想到又要去一趟森林公园，方糖叹了一声，“电瓶车还是早买早好。”

酱红色的炒鸡又在脑子里来回飞舞，方糖不由地流下了口水。

今天一定要吃到炒鸡！

关于炒鸡有人喜欢吃老鸡，这样鸡味更足。

偏偏方糖就喜欢小公鸡，等到鲜毛豆下来的，毛豆炸小公鸡，那也是绝美！

想到这里，方糖的脚步就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