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往事之十七——再聊聊郓城二中那些事
发布时间:2025-02-08 05:18 浏览量:22
前天,我写了《在郓城二中工作的日子》,好多曾经的同事给我联系,鼓励我再写二中的一些事,毕竟上一篇文章写得太简单了。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按照我的印象,不再用煽情的散文笔法,用尽可能朴实的语言,再回顾一些平凡的故事吧。
记得我们刚上班的时候,恰逢第一个教师节,学校也趁此机会发放上一年度的升学奖,对于我们这几个刚进入学校工作的新人而言,我们只是旁观者,奖金与我们肯定无缘。
但是我们的组长陈子华老师,自告奋勇找到校长,为我们争取奖金,在他一番游说下,奖金的事竟然成了。就这样,我们刚参加工作的学生一下子发了160元,当时的青岛产大金鹿自行车价格136.5元,奖金发到手的当天,我就到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一辆“大雁派”自行车。那时候能买辆自行车,在今天看来不亚于买台小汽车,骑上新自行车相当拉风,心里别提有多美了。更让我感动的是,即使第二年秋天我已经调离,时任总务副校长的王化黎,专程到技工学校给我送当年的升学奖和教师节服装费。今天回想起来,非常感谢陈老师,更感谢那时的校领导,他们当时也许不经意的善举,但却温暖了我们年轻的心。
当年在二中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当融洽。体育组有个老教师王洪春,曾经动过脑瘤手术落下后遗症,思维不是多么敏捷,并且脾气不好。青年教师林桂军和周广标以及门卫郑亚丽,吃完饭时经常像说相声似的,一个负责逗王老师,引他发怒,一个从中插科打诨,平息他的怒火,另一个趁机偷吃他的咸菜,等到王老师如梦方醒的时候,咸菜早被偷吃了大半,引得众人大笑不止,不大的室外吃饭场所充满了欢声笑语。
限于当时的经济条件,教工食堂办的很一般,我们经常调侃总务主任樊西贵,杜撰了一则谜语叫“汤稀馍小煎饼薄——打一人名”,来讽刺食堂饭菜质量。没办法,好多老师自己在宿舍里做饭,语文组的张洪勋和赵宪军住在一个宿舍,两个人在一起做饭。同年一起分配到二中的政史系刘尊文,与我结成对子,我负责买菜,他负责炒菜做饭。尊文炒菜做饭的水平不错,我们经常买一些时令蔬菜,还不时买点猪羊肉改善生活。说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也许不相信,那时物价特别低,羊肉五毛多,猪肉七毛多,鸡蛋一个五六分钱。特别感谢刘尊文老兄,当年是他做的可口饭菜,我慢慢地变胖了。当时像我们一样做饭的老师相当多,我们还经常拿着各自的菜,凑到一起,互通有无,相互品尝,时不时弄上二两小酒,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那时候不但物质生活条件不好,精神生活更是贫乏,除了看报纸杂志,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机,镇上的戏园子倒是时不时来戏班子,但是演的那些古装戏,我们年轻人不喜欢。当时改革开放没几年,歌舞团像雨后春笋冒了出来,郓城经常有外地歌舞团的演出,我们经常在星期六的下午,相邀着骑自行车到城里,先看演出,再看通宵电影,往往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不过我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去时精神抖擞,来时更是兴高采烈。记得有一次去城里是深秋季节,看完歌舞和通宵电影已是凌晨三点,在城里居无定所的我们连夜往学校赶路,谁知一出影院傻眼了,大雾迷蒙,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凭着记忆找寻着回去的路,慢悠悠地踏上返程,好在那时候汽车没有现在这么多,路上倒是有惊无险。更绝的是,临近学校有一条潘东的生产渠,我们经常抄近道从堤上经过,那次也不例外,我们竟然在如此大雾天气的情况下,在仅有二三十公分的堤上行驶,没有一个人歪倒在水渠里,当时我们骑自行车的技术简直堪比杂技演员。
年轻人都爱美,我们也不例外。尽管条件不允许,我们也会变着法子臭美,看谁买件新衣服,自己也会去买一件,看谁买双新皮鞋,即使自己买不起,也会编借口借来穿一穿。当时港台明星经常留着飞机头烫着头发,我们也非常羡慕,也想尝试一下。门卫郑亚丽与我们年龄相仿,是个热心人,会理发,甚至有当时比较时髦的烫头发的工具。有一次他帮我理发,他问我想不想把头发烫一下,接着不分青红皂白在我的头上操作起来,完了拿过镜子一看,不是添美,而是更丑了,我这张普普通通的脸哪里配得上这么时髦的发型啊!
我们政语组人比较多,教语文政治的老师大多有奇思妙想,有的老师还有文艺天赋。我们经常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想着法子逗大家一乐。那年的教师节学校文理数学成绩在全县获得第二名,我们给数学组编了一副对联,上联是:教师节喜庆双第二,搞改革数学加卫河。为啥写这样的对联,数学组有个马玉光老师,喜欢抽烟,孩子多条件不好,抽不起好烟,只好抽七八分钱的卫河牌香烟。学校有个小卖部,小卖部的主人姓燕,老教师喊他老燕,我们年轻老师尊称燕老师,与我们政语组对门,我们给他编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辛辛苦苦又一年,下联是:老师不见一分钱,横批:钱在何处。其实我们当时给每个教研组都编了,只是时间久远,大都记不清了,写这些对联并无恶意,只是逗大家一乐罢了。
对于我们青年教师来讲,生活的苦倒是可以克服,但是终身大事是摆在我们在农村教书的人面临的大问题。当时最残酷的现实是,继续呆在农村只能找一个农村媳妇,有正式工作的姑娘谁愿意找一个穷教师呢,于是有门路的纷纷找关系调往城里,有的还改了行,穷则思变,人往高处走,都理解不可厚非。我也不例外,第二年的秋天,抓住机会,我也进城了,调往技工学校,在那里一直工作了三十九年。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往事不堪回首。有时候我在想,假如我当年继续呆在二中,也许生活会是另外一条路子,我也会成为另一个我。也十分感谢后来的二中领导把二中迁到了县城,使我当年同事们的生活有了彻底的改变!
正月十一凌晨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