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同学李雪芹,我泪水涟涟
发布时间:2025-04-21 22:37 浏览量:40
文:清荷
想起同学李雪芹,我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
初三那年,我与李雪芹同桌。她比我小两个月,总是甜甜地喊我“芳姐”,大大咧咧有点男孩子气的我竟也亲昵地回她一声“芹妹”。有的同学打趣我俩,说我们把江湖上那肝胆相照的情谊,原封不动地搬到了学校里。
我家境贫寒,花钱的时候,不免畏畏缩缩。而芹妹呢,她父亲经商,家境优渥,又生性豪爽,花钱大方。那时候住校,大多数同学都是从家里带馒头,让食堂师傅帮忙加热一下,就着咸菜、豆瓣酱,再喝点馏馒头的水,一顿饭就这么对付过去了。家境好点的同学,能在食堂买现做的大白馒头和热菜。我自然是背着馒头上学的那类,芹妹便是为少不多的在食堂吃白馒头熟菜的那类学生。起初芹妹邀我一起用餐时,总是执意用汤匙往我碗里分一些熟菜,为了不拖累芹妹,每天我都赶在她前面,偷偷从食堂拿起热馒,跑出去躲在一个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完。等她来找我时,我就假装吃饱了,拍着肚子撒谎。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又怎么会被我这拙劣的把戏骗到呢?好几次食堂改善伙食,她早早打好饭菜,气鼓鼓地堵着我,说:“你不吃菜,我也不吃!以后再也不让你教我几何了!”面对她这般“威胁”,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泪水混着饭菜一起咽了下去。从那以后,在学习上我更是尽心尽力地帮她——其实我的成绩也只是比她稍好一点,数学比她更强些罢了。
夏天的夜晚,蚊虫多得让人受不了。那时的寝室只是三间砖瓦房,不像现在有纱窗,能用得起蚊帐的同学没几个。大部分同学就算晚上睡觉裹紧被单,在闷热中勉强入睡,可清晨醒来,脸上还是布满了蚊子叮咬的红包。芹妹见此,二话不说,拉着我就钻进她的蚊帐。那些被她温柔守护的夜晚,连做的梦都格外香甜。
中考过后,我们一起考上了县城的高中。我不用再背着馒头上学了,开始和她一样在食堂吃饭。我们就像彼此的影子,一起进出教室、打饭、回宿舍,甚至连上厕所都总是黏在一起。
高中的知识又难又复杂,我们都感觉有些力不从心。高一下学期某个星期天下午回校时,芹妹突然跟我说,她家的人决定让她回初三复读,考幼师或者技校比上高中考大学有希望,她也觉得考大学没什么希望,还劝我跟她一起回去复读。我心里犹豫不定,就写信问上大学的哥哥,哥哥回信说继续读高中更有前途。分别那天,我望着她背着行囊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不舍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只是芹妹考了三年都没能如愿。我高三落榜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痛哭,在命运的迷雾里彻底迷失了方向。最后我们还是互相打气,商量着各自再复读一年,尽力了不至于将来后悔。
复读第二学期的二月底,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六下午,我刚到家,母亲就跟我说早上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来找我,自称是芹妹的哥哥,问芹妹有没有来过我这儿。我心里猛地一紧,急忙赶到芹妹家,一进院子就听到哭声震天。芹妹的母亲瘫躺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一声声呼喊着“我儿”,却不见芹妹的身影。那一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总是对我笑容灿烂的姑娘,竟然因为父母觉得她考学没希望,想给她安排婚事,几句争吵之后,就选择了喝药自尽,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被埋进了坟地。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她的坟前,一下子瘫倒在地,泥土的潮湿透过衣襟渗进来,可这寒冷远远比不上我心里的冰凉。
当年,我再次落榜。彷徨中,我含泪选择继续往前走。可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呢?你走得如此匆忙,让我连一句好好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如今,每一个思念你的瞬间,泪水都在诉说着我心中的遗憾,我是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再看一看你那灿烂的笑容,再听你喊我一声“芳姐”,然后告诉你,人生路上哪怕再多风雨,都值得我们携手一起走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