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太太临终托付我照顾傻儿子，半年后我在废品堆发现一张存单

去年深秋，我在小区门口遇到了老张。他蹲在垃圾桶旁，专注地翻找着什么，一件件废品在他手里被仔细检查后放进编织袋。路过的居民都绕着他走，有人摇头叹气，有人躲得远远的。

我却停下了脚步。老张不是一直跟他妈住在我楼上吗？怎么沦落到捡垃圾了？

老张今年四十出头，从小就有智力障碍。他妈张阿姨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供他读完了小学。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老张性格温顺，从不惹事。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楼道里，给过往的邻居鞠躬问好。

“张阿姨最近怎么样？”我试着问他。

老张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妈…妈去天上了。”

那一刻，我的心揪了起来。三个月前，我还在楼道里碰到过张阿姨。她拄着拐杖，手里提着半袋米。我帮她提到楼上时，她一直在咳嗽，脸色发黄。

“没事，老毛病了。”她摆摆手，却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小吴啊，我这身子怕是不行了。老张这孩子…”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我赶紧安慰她：“您别瞎想，看看病就好了。”

张阿姨摇摇头：“我攒了点钱，够老张花几年的。但就怕…就怕他不会管钱，被人骗了。”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布包，又放了回去，“改天再说吧。”

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最后一次谈话。

一个月后，张阿姨因肝癌去世了。临终前，她紧紧攥着我的手：“小吴，你要是有空，帮我看看老张。他就跟个孩子似的…”

我点头答应。可工作忙，加上要照顾两个上小学的孩子，慢慢地就把这事搁在了一边。直到这天看到老张翻垃圾，我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承诺。

“你吃饭了吗？”我问。

老张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我带他去了小区对面的面馆。他大口吃着牛肉面，脸上沾满汤水。邻座的食客频频侧目，我却看到了他眼角的皱纹——和他妈一模一样。

原来张阿姨走后，街道办安排他去了福利院。但老张总是想家，没住几天就跑回来了。房子还在，可他不会买菜做饭，也不会管钱。社区每月发的低保刚到手，就被楼下卖水果的忽悠着买了一大堆快烂的苹果。

“要不，你搬我家住几天？”我问。

老张使劲摇头：“我，我要，要回家。妈说，说了，让我，好好看家。”

接下来的日子，我常去他家转转。屋里乱得不像样，废品堆得到处都是。老张说这些都是”宝贝”，死活不让扔。我只好一点点收拾，顺便教他最基本的家务。

有天整理到床底下，发现一只沾满灰的布鞋。掏出来一看，是前年春节我送给张阿姨的那双。鞋帮已经开裂，但还是被仔细地擦得干干净净。我想起张阿姨经常念叨：“这鞋穿着可舒服了，得给它配个鞋油……”

不知怎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老张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个脏兮兮的布包：“找，找到了！妈的，妈的宝贝！”

我接过来一看，心跳漏了一拍。是张阿姨生前给我看的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张存单，存款数额足有二十多万。

存单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这是给老张的钱。求小吴帮忙照看，够用时给他一点。老张命苦，一生只有这点指望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窗外，夕阳把老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那双旧布鞋，嘴里念念有词：“妈，妈……”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浓密的梧桐树。树冠上飘着几片枯叶，在暮色中打着旋儿。突然想起张阿姨常说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啊，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就值了。”

是啊，也许这就是生活。它不完美，有缺憾，有遗憾。但在布满灰尘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些温暖的时刻，让我们记得自己是谁，记得那些无言的承诺。

后来，我在社区帮老张办了一张特殊的银行卡，每月限额取现。他依然固执地收集废品，我也不再阻拦。有时下班路过，会看到他蹲在路边，像个孩子似的摆弄着那些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宝贝”。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身后站着另一个人，慈祥地看着他，永远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