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的男人(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5-06-03 19:55 浏览量:40
某个星期六的早上,庹为民的保姆——香花,根据当初签订的协议,回她家过星期天,陪伴她的家人。
当天夜里十二点了,庹为民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没有睡意。
他想:我这失眠的毛病太烦人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庹为民睡不着觉,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翻看抖音。
凌晨一点,庹为民心想:不行,我得抓紧时间睡觉哩,要不然,就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了!
于是,他急忙起床,只穿一根裤衩,没有打开卧室的灯,穿着拖鞋,趁着手机发出的微光,走到客厅。他打开客厅的灯,打开电视柜的抽屉,翻找安眠药。
庹为民找到安眠药,挤出一片,搁进嘴里,然后,倒上水。
他喝了一口水,把药咽下去。
他重新回到卧室,脱掉拖鞋,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凌晨两点,庹为民的前妻——潘琪美给他打电话:“老庹,你给咱儿子的抚养费,什么时候到位?”
庹为民说:“老潘,你再等三天吧,三天头上,我们单位发工资,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庹为民又说:“老潘,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你给我打电话,看起来,你是真不想让我睡觉了!你这个女人呢,简直就是神经病!我明早还要上班呢!”
潘琪美不客气地大声说:“你说我是神经病,你才是神经病呢!你都三个月没给儿子抚养费了,咱还睡啥觉啊睡觉,咱都不睡觉得了。老庹,我告诉你,这个月,你要是不把儿子三个月的抚养费,给我补齐,我就去你的单位办你丢人,信不信由你。”
庹为民听到这里,只说:“你随便!”
他挂断电话,一个翻身,扔掉手里的手机,扯着呼噜睡了起来。
潘琪美本来还想给庹为民打电话,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打消了再打电话的念头,也倒头睡觉。
几十年前,庹为民在工业技术学校毕业,根据当时的政策,他被安排在国有工厂上班。
那个时候,国有工厂多,一个县,就有十几家国有工厂。
因此,当时的年轻人,很容易在国有工厂安排工作。
那个年头,庹为民高大,年轻,阳光,帅气,英姿勃发,对生活,对工作,有火一样的热情,在工厂里,是很多女孩子追逐的对象。
在追逐庹为民的女孩子当中,就有他后来的妻子潘琪美。
潘琪美长相一般,身材不高,属于短粗的体型。不过,她的烫发头,总是很亮眼,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再有,就是潘琪美泼辣,开放,无拘无束,像个假小子的性格,也能吸引一些长相一般的男性。
有年公历十二月一号,工厂工会组织当时新进厂的一批工人,出节目,举办元旦文艺晚会。
在参加这次元旦文艺晚会的新工人当中,就有庹为民,他表演的节目是演唱一支歌《牡丹之歌》。
而潘琪美作为当时同为新进厂的工人,也参加了当年的元旦文艺晚会,她为庹为民做伴舞,烘托当时元旦欢乐、祥和、普天同庆的美好氛围。
元旦晚会演出,庹为民唱得歌声域宽广,表情到位,高低音拿捏得恰到好处,深受工厂领导和职工的一致好评。庹为民也为之高兴。
当晚,晚会演出结束,按照以往惯例,工厂都会安排一大桌子酒菜。厂领导会排着队敬酒,感谢参加演出的同志辛勤付出。
那晚,工厂在干部餐厅安排了一大桌子酒菜,款待参加演出的演职人员。庹为民参加了那次招待,潘琪美作为伴舞,也参加了那次招待。并且,潘琪美和庹为民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厂领导排着队轮番敬酒,庹为民不胜酒力,喝了一些白酒,就感觉喝高了。潘琪美坐在庹为民身边,再遇到领导敬酒时,不但喝了自己的酒,还替庹为民喝酒。
当晚喝酒结束,潘琪美把喝醉的庹为民送到职工宿舍。索性潘琪美也不走了,她和庹为民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庹为民率先睡醒,他朦朦胧胧地看见自己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他凑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潘琪美。
庹为民感觉颇为惊讶,他见宿舍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潘琪美,就大声说:“潘琪美,你咋睡在我的床上?”
潘琪美一脸懵逼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和你睡在一起?”
庹为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
潘琪美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胸罩和裤头,她下意识地摸了下面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失身,这就放心了。
潘琪美一翻身,压在庹为民的身上,小声说:“为民,现在咱俩都睡在一起了,接下来,你说怎么办?”
庹为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反问道:“你说怎么办?”
潘琪美说:“既然咱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咱就结婚吧!”
庹为民满脸惊讶地说:“潘琪美,你说什么?什么咱俩生米煮成熟饭?虽然咱俩睡一张床,我可没有把你怎么的!不信你去医院化验。”
潘琪美挪动了一下身体,把整个身体压在庹为民的身上。他捏着庹为民的脸说:“庹为民,咋俩都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事实?这是不是事实!你敢抵赖,你敢反悔,我脸给你撕叉,我还去厂里,派出所告你,告你强奸我,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庹为民说:“潘琪美,你别压我身上,你弄疼我了。”
潘琪美说:“我就压你身上,压死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他说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压在他的身上,得意洋洋地晃起了身子。
那个时候,庹为民心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弄白不弄,弄了也白弄,先把潘琪美给弄了再说……
于是,庹为民一翻身,把潘琪美压在身下,扒掉她的内裤,各自都舒舒服服地弄了一次。
接下来,在潘琪美的死缠烂打下,庹为民无奈,只有娶潘琪美为妻。
这两个人过起了夫妻生活。
其实,对于庹为民娶潘琪美为妻,他打心眼里不满意。他总是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然而,庹为民弄过潘琪美,这是事实,他要为他过去的行为负责,所以必须娶她为妻。
庹为民总是显得心事重重,被别人认为是有心事的男人。
一年后,潘琪美给庹为民生了一个儿子。他的这个儿子,长得像潘琪美,不像庹为民。这也就是传统说的子不类父。
其实,庹为民是很有才华的。不仅他唱歌唱得好,跳舞也不孬,还写有一笔漂亮的毛笔字。
因为这些特长,庹为民被国有工厂破格录用为工会组织的一员。
每逢重大节日,工会负责人总是委托庹为民,组织本厂职工排练演出文艺节目。还甭说,庹为民组织的演出,总能够受到工厂领导和职工的一致赞扬。因此,他成为工厂工会的“香饽饽”,不可或缺的人。
遇到上面组织书法比赛,庹为民总是参加这些比赛。说来也怪,他参加书法比赛,总能拿奖。
工厂工会女工委主任——夏珊洁,五官端正,身材修长,长得非常好看,是庹为民喜欢的类型。
庹为民开始狂追夏珊洁。
庹为民是有妇之夫,夏珊洁是有夫之妇。在他的狂追之下,夏珊洁和庹为民不受传统思想的影响,搞起了婚内出轨,也可以说是办公室恋情。
那段时间,庹为民和夏珊洁弄得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味。
庹为民回到家,潘琪美给他大喊大叫,大吵大闹,不让其消停。
庹为民恬不知耻地说:“潘琪美,我是搞婚内出轨了,你也可以搞婚内出轨呀,我决不干涉,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现在这社会,人人平等,咱俩也得平等。你别给我撒泼,撒泼我也不怕你!就你那能耐,有什么办法请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怯你,不信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潘琪美恶狠狠地说:“庹为民,中,这可是你说的,你敢在外面乱搞女人,我就把外面的男人带回家睡觉,信不信由你!”
庹为民大言不惭地说:“你随便,我看见只当没看见,听见只当没听见,只要你有这本事。我决不干涉。哪怕你还外面的男人,在咱家,把咱家的床怼塌,只要不把咱家的房子怼坏,我都不管,随你们的便!”
潘琪美继续恶狠狠地说:“中,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打那以后,庹为民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怎么开心,不怎么快乐,一脸的严肃,被别人认为是有心事的男人。
潘琪美所在的车间主任——老肖,当时的年龄五十多岁,快退休了。
老肖长相不怎么样,短粗的体型,硕大的脑袋,秃顶,有络腮胡,浑身上下有既黑又密的汗毛,两只胳膊伸不直,两条腿是箩筐腿,还有外八脚。不过,这家伙脑门很大,浓眉,眼睛不小,鼻子、嘴巴、耳朵都不小。
实际上,老肖也不是什么好人,喜欢背着家人,在外面乱搞女人。
就潘琪美和老肖而言,潘琪美是主动往老肖身边靠近,这应该不怨老肖。
平时,她不是去他办公室倒开水,就是去他办公室打电话,要不就是给老肖送些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当然,还送一些药物。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潘琪美是主动创造和老肖见面的机会和条件。她这个坏女人!
有时,潘琪美还主动躺在老肖的床上,故意露出长而深的乳沟,雪白的腿部,给老肖看。老肖这个“骚狐狸”,那架得起潘琪美这样的诱惑!
俗话说:天底下没有不吃腥的猫。
在潘琪美持续靠近和引诱下,老肖的心理和行为上的防线被她攻破。
老肖和潘琪美好上了。
老肖和潘琪美均是婚内出轨。
潘琪美没有食言,说到做到,她果真把老肖带回家睡觉。
很多时候,老肖和潘琪美,还有她的儿子住在一起,睡在一个房间。
庹为民则一个人,睡在另外一个房间,互不干扰。
庹为民作为男人,看见潘琪美和老肖在一起鬼混,有时伴有浪笑,的确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从不多说一句话。这他倒是信守承诺。
日子就这样过着……
生活就这么过着……
庹为民整天显得心事重重,被别人认为是有心事的男人。
后来,庹为民通过自学,持之以恒的不懈努力,拿到夜大毕业文凭。
他又通过人脉,调到县文联,研究书法工作,还写些文章。
这样以来,他与夏珊洁见面的机会少了,后来,干脆不见面了,彼此就不再保持婚内出轨的关系,各自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县文联,庹为民又与一个女性文学爱好者好上了。他再次婚内出轨。
若干年以后,老肖退休,潘琪美没有和他彻底断绝来往。
只不过,潘琪美又找了一个小白脸,作为自己的固定情人。
前年夏天,潘琪美和庹为民各自都玩腻了,不想玩了,都认为这个家庭名存实亡,没有人情味,相互之间没有关心,没有温馨,没有问候,没有爱情,只有猜忌,只有争吵,只有冷战,只有各自为战,谁都懒得多说一句话,谁都懒得搭理谁,谁都看见谁就烦,谁都懒得帮助谁,都感觉很累,再继续下去没有多大意思,经过协商,去县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庹为民和潘琪美离婚后,唯一的儿子判给潘琪美,他负责给儿子提供抚养费。庹为民选择净身出户。
潘琪美带着儿子,继续住在原有的房子里,过着不完整的家庭生活。
庹为民在县城租房,一个人住在三室一厅的套房里。
这些天,庹为民又玩出了新花样,他身边没人女人,急需女人,就花钱雇了个保姆——香花。
香花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简单,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她往往通过做保姆,跟男雇主睡觉,想方设法弄男性雇主的钱。
据香花自己讲:这十几年来,她通过当保姆,跟男人睡觉,总共弄了二十多万块钱。并且,香花没有见好就收,还在弄男人的钱。
香花理直气壮的说:“我不当保姆,咋接近有钱的男人?不接近有钱的男人咋弄钱?我弄不到钱,俺儿子咋在今年年底结婚?我的准儿媳可是要三十万块钱彩礼,外加金银首饰齐备,县城买房,再买一辆价值二十多万块钱的汽车的!这些钱从哪来,不都得我想办法吗?!”
最近一段时间,庹为民和香花搞起了谈情说爱。
这个香花不是省油的灯,前几天,她把庹为民的工资卡都要过去了。
庹为民花钱,得向香花伸手要钱。
香花拿着庹为民的工资卡,钱把得可是老紧了。庹为民要钱,必须得说出原因和去向,否则,香花是不会给庹为民一分钱的。
因此,庹为民花钱非常谨慎,能不花的钱,尽量不花。
潘琪美知道这个事情后,多次当着儿子的面,大骂庹为民不是东西,自己挣得钱,不给自己的儿子,却给一个保姆,太不像话啦!
潘琪美想:与其允许庹为民的钱,让保姆保管,还不如无休止地向庹为民要钱,然后,给儿子存起来,将来办正事用。哪怕庹为民的钱,就是我花了,也比给保姆钱!我才不管庹为民怎么过生活的!他的死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心疼他!
她可为庹为民想过?她是不会为庹为民着想的!她这样做,说实话,把庹为民害惨了!庹为民游走于女人之间,偶尔还出去找些别的女人,他的钱,不管啥时候,都不够花。
因此,庹为民整天以心事重重的样子示人,大家都认为:他是有心事的男人。
作品完成于2025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