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老太每天往我家泼水,我忍了7年,搬家那天她交给我一个信封

发布时间:2025-07-08 06:44  浏览量:28

搬家车缓缓驶离了住了七年的老楼,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六层楼房,心情五味杂陈。

七年了,终于要告别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小林!”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楼上那个每天往我家泼水的徐奶奶。

她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完全不同,没有了往日的刻薄和冷漠。

“师傅,停一下车。”我急忙对司机说道。

下了车,我走到徐奶奶面前。这个折磨了我七年的老太太,此刻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她颤抖着手,将信封递给我:“小林,这个...你拿着吧。对不起这些年...对不起...”

我疑惑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信封,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奶奶就转身走进了楼道。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每天往我家泼水七年的老太太,最后竟然给我一个神秘的信封?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01

2010年的夏天,我刚从大学毕业,满怀期待地来到这个二线城市工作。由于刚参加工作,积蓄有限,我在市中心的老住宅区租了一套三楼的房子。这是一栋建于90年代的六层楼房,没有电梯,楼道里贴着各种小广告,墙皮有些脱落,但租金便宜,交通便利。

那时候的我对邻里关系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在我的想象中,住在老楼里应该是很温馨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邻里之间互相照应,过年过节串串门,聊聊家常。

搬家那天,我提着行李爬楼梯,正好碰到了四楼的住户——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精神。

“阿姨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住三楼。以后请多关照。”我礼貌地打招呼,还特意买了点水果想送给她。

那个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冷冷地说:“年轻人,这楼里住的都是老实人,你别给我们添麻烦。”

说完,她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楼道里,手里还提着那袋水果。我当时以为她可能是性格比较内向,或者对陌生人有戒备心理,也就没太在意。

头几天相安无事,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做做饭,看看电视,日子过得很平静。楼道里偶尔碰到徐奶奶,我还是会主动打招呼,但她总是板着脸,爱理不理的。

一楼的老张大爷倒是挺健谈,他告诉我:“四楼那个老徐啊,脾气一直不太好,老头子走得早,一个人住着,心情不好也能理解。你别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心想大家都不容易,邻里之间互相包容一点也是应该的。

真正的麻烦从第二个星期开始。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我难得睡了个懒觉,被“啪嗒”一声响动惊醒。我迷迷糊糊地起床查看,发现卧室的窗户上多了一摊水渍,还有一些不明的污垢。

我开窗一看,楼上徐奶奶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塑料盆,盆底还滴着水。看到我探出头来,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屋。

“应该是洗拖把的水吧,可能是无意的。”我这样安慰自己,拿了抹布把窗户擦干净。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是早上七点多,我正准备出门上班,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啪嗒”声。我赶紧跑到窗边,果然又是一摊脏水,这次还有一些菜叶子。

我有点不高兴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家的窗户总是被泼脏水。我决定上楼和徐奶奶沟通一下。

敲门的时候,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礼貌而友善。

“阿姨,是我,三楼的小林。”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徐奶奶从门缝里瞪着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两天我家窗户上总是有水,我想问问是不是您洗拖把的时候溅到的?如果是的话,能不能请您注意一下?”我尽量用商量的语气。

“什么水?我不知道。”徐奶奶直接否认,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就是这两天早上,我家窗户上都有...”

“你是不是有病?我洗个拖把关你什么事?水往哪泼是我的自由!”徐奶奶突然提高了声音,“年轻人不学好,大半夜回来吵死人了,现在还来找我麻烦!”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我确实有时候下班比较晚,但我上楼的时候都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声音。

“阿姨,我没有...”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站在四楼的楼道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我明明已经很客气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二楼的小刘夫妇。小刘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和妻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小林,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小刘关心地问道。

我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小刘听完摇摇头:“老徐这个人就是这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个人住着,心情不好也正常。”

“可是她总往我家泼水...”

“忍忍吧,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刘的妻子也劝道,“老人家嘛,让着点。”

让着点。这句话在接下来的七年里,我听到了无数遍。

02

从那天起,泼水变成了徐奶奶的日常活动。每天早上七点整,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周末,我都能听到那熟悉的“啪嗒”声。

开始我还会生气,会忍不住探头看一眼,后来就麻木了。每天上班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抹布擦窗户。

泼的水也越来越脏。有时候是洗拖把的水,有时候是洗菜的水,有时候甚至有剩菜剩饭的残渣。我家的防盗窗很快就变得锈迹斑斑,窗台上总是湿漉漉的,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我试过很多方法。

第一次,我买了一把雨伞,支在窗台上想挡一挡。第二天早上,雨伞就被徐奶奶用一根长杆子戳得稀烂。

第二次,我想安装一个小雨棚。刚装好,当天晚上就被破坏了,第二天我发现雨棚被戳了好几个洞。

第三次,我去找居委会。

居委会的王主任是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听完我的情况后,皱着眉头说:“这确实不对,我去跟她谈谈。”

王主任确实去了,还把我也叫上了。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敲开了徐奶奶的门。

“老徐啊,这小林是咱们的邻居,你们有什么矛盾,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王主任和气地说道。

徐奶奶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我没有矛盾,是他有意见。”

“阿姨,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希望您洗拖把的时候注意一下,别泼到我家窗户上。”我耐着性子解释。

“我洗拖把关你什么事?这水又不是往你屋里泼的。”徐奶奶理直气壮地说。

王主任劝道:“老徐,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你洗拖把确实应该注意一下,别影响到楼下。”

徐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圈红了:“我一个老太婆,儿子不在身边,老头子又走得早,就剩我一个人。这年轻人大半夜回来咚咚咚踩楼梯,吵得我睡不着觉,我说他几句还不行了?”

我赶紧解释:“阿姨,我上楼都很小心的,而且我一般九点多就回来了,不算太晚吧?”

“九点多?你胡说!明明是十一二点!”徐奶奶声音越来越高,“我都被你吵醒好几次了!”

我觉得很冤枉,我确实很少这么晚回家,即使偶尔加班到很晚,我上楼也是踮着脚尖的。

王主任看着情况有些尴尬,最后总结道:“这样吧,小林以后上楼轻一点,老徐你洗拖把也注意一下,大家互相体谅。”

徐奶奶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解决了,心里还挺高兴,觉得王主任确实有能力。

结果第二天早上七点,熟悉的“啪嗒”声又准时响起。我跑到窗边一看,这次的水比以往更脏,还有明显的菜叶子和米粒。

徐奶奶站在阳台上,看到我探出头来,冷冷地说了一句:“手滑了。”

我彻底绝望了。

半年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报警。

接警的是社区民警老李,一个40多岁的男人,处理这种邻里纠纷很有经验。

“小伙子,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了解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老李很认真地记录了我的情况。

我们上楼敲门的时候,徐奶奶明显有些紧张,开门后看到警察,脸色变得很难看。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一个老太婆犯什么法了?”徐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李耐心地说:“老人家,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听说你和楼下邻居有点小摩擦。”

“什么摩擦?我没有摩擦!”徐奶奶立刻否认,“是这个年轻人总是找我麻烦!”

“阿姨,我只是希望您别往我家泼水...”我又开始解释。

“我什么时候往你家泼水了?你有证据吗?”徐奶奶反问道。

我一时语塞。确实,我没有拍照,也没有录像,谁会想到要为这种事情留证据呢?

老李说:“老人家,楼下小林说您每天早上洗拖把都会泼到他家窗户上,这样确实不太好。咱们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您看是不是以后注意一下?”

03

徐奶奶突然哭了起来:“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孤老太婆,老头子死得早,儿子在外地工作,一年都不回来一次。我一个人住着容易吗?现在连洗个拖把都被人举报,我还活不活了?”

她哭得很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老李有些为难了,轻声劝道:“老人家别哭,我们不是要为难您,就是希望邻里之间和睦一点。”

“我都六十多了,还能活几年?现在连个洗拖把都要被人管,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徐奶奶哭得更厉害了。

我站在一旁,感到深深的无力。明明是她有错在先,现在倒像是我在欺负一个孤寡老人。

最后,老李只能和事佬一样总结:“这样吧,老人家以后洗拖把注意一下,小林你也多体谅体谅老人。大家都是邻居,和气生财。”

徐奶奶抹着眼泪点头:“知道了,警察同志。”

我也只能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果然,第二天早上,泼水照常进行,甚至比以前更准时,更大声。

大概是觉得我报警让她丢了面子,徐奶奶的报复开始升级了。

除了每天早上的例行泼水,她还增加了很多新花样。

比如,她开始在楼道里制造噪音。每天早上六点,她就开始拖地,拖把在楼道里“咣当咣当”地响,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到。

比如,她开始故意在楼道里堆放杂物。纸箱子、破家具、废旧的花盆,把本来就不宽敞的楼道堵得更加狭窄。

比如,她开始在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制造动静。不管我几点回来,她总能准确地在我上楼的时候开门,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或者故意大声地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最让我崩溃的是,她还会故意在我家来客人的时候泼水。

记得有一次,我大学同学来看我,正好是周末早上。我们刚在客厅里坐下聊天,就听到“啪嗒”一声,比平时更大声。我同学好奇地问:“什么声音?”

我尴尬地解释:“楼上邻居洗拖把。”

结果话音刚落,又是“啪嗒”一声,这次声音更大,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砸在防盗窗上的声音。

我同学走到窗边看了看,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兄弟,你这邻居...”

我只能苦笑着摇头。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我父母从老家来看我。那是我搬来后父母第一次来,我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收拾房子,希望给老人家一个好印象。

那天早上,我正在厨房给父母做早饭,突然听到客厅传来父亲愤怒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跑过去,发现窗户上又被泼了一大摊脏水,这次的水特别脏,还有明显的剩菜剩饭。

母亲心疼地看着我:“小林,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这事?这样下去怎么行?”

父亲更是气得脸色发红:“我去找她理论!这什么人啊?”

我赶紧拦住父亲:“爸,算了,都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了就对了吗?”父亲很不理解,“这明摆着是欺负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确实,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理喻,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反抗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报警、找居委会、上门理论,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个有用的。

母亲轻抚着我的后背:“儿子,要不你换个地方住吧?何必受这个气?”

我摇摇头:“妈,这房子我已经买下了,不能说搬就搬。”

是的,在搬来的第三年,我用所有的积蓄加上贷款,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当时我想,既然要在这个城市定居,总得有个自己的家。我没想到的是,买下房子也意味着我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了。

那天晚上,父母早早就睡了,但我知道他们睡不着。第二天他们就要回老家了,临走前,母亲红着眼睛说:“小林,你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回老家吧。家里虽然条件差点,但总比受这个气强。”

我点头答应,心里却知道,我不会回去的。我在这个城市已经扎根了,有工作,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为了一个邻居就放弃这一切,我做不到。

可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忍就是七年。

04

奇怪的是,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第四年的时候,我已经完全习惯了每天早上擦窗户。七点钟的泼水声甚至成了我的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有时候徐奶奶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准时泼水,我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我也学会了很多应对技巧。比如,我在窗台上放了一块厚厚的塑料布,每天晚上铺上,早上收起来,这样至少窗台不会被弄得太脏。

比如,我在阳台上种了一些绿植,既能净化空气,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挡一下楼上的视线。

比如,我学会了在心理上把这件事当作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每天要刷牙洗脸一样自然。

生活还在继续,工作也越来越顺利。我从一个普通职员慢慢升职,收入也增加了不少。同事们都说我性格好,脾气温和,很少看到我发火。他们不知道的是,经过七年的“训练”,我的耐性确实变好了很多。

但是,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也付出了代价。

第五年的时候,我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叫小雅,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人很温柔,我们相处得也很好。

但是当小雅第一次来我家过夜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那天早上七点,熟悉的“啪嗒”声准时响起。小雅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声音?”

“没什么,楼上洗拖把。”我习惯性地回答。

小雅没有多想,继续睡觉。但是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早上七点都是同样的声音,小雅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林晓,你们楼上的邻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每天都要这个时候洗拖把?而且声音这么大?”

我只能把实情告诉她。

小雅听完,眼睛瞪得很大:“你说什么?她故意往你家泼水?而且已经七年了?”

“是的。”

“你为什么不搬家?”

“这房子是我买的,不能说搬就搬。”

“那你为什么不反击?她泼你,你就泼回去!”

我摇摇头:“小雅,她是个老人,我不能这样做。”

“老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明显是故意找茬!”小雅很愤怒,“你太软弱了!”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她说得对。我确实很软弱,或者说,我已经被磨平了棱角。

后来的几个月里,小雅试图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她陪我去找过居委会,陪我去找过物业,甚至想亲自上门找徐奶奶理论。但是都没有用,徐奶奶依然我行我素。

小雅开始变得烦躁,她说:“林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生活。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得抑郁症的。”

她说得没错。那段时间,我确实感觉心理状态不太好。每天早上被泼水声惊醒,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晚上回到家,看到湿漉漉的窗台和难闻的气味,就会感到深深的疲惫。

最终,小雅选择了离开。

分手那天,她对我说:“林晓,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忍受这种生活。我希望你能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而不是就这样被人欺负下去。”

我想挽留她,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搞不定,怎么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送走小雅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那扇被泼了七年脏水的窗户,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05

也许是为了逃避家里的烦恼,我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的工作能力得到了上司的认可,同事关系也处理得很好。在公司里,我就像是那个永远温和友善的林晓,从来不会和人发生冲突,总是乐于助人。

第六年的时候,我升职为部门主管,薪水也涨了不少。同事们都很羡慕,说我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前途无量。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成功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快乐。每天下班回到家,还是要面对那个让人沮丧的现实。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有些人的生活注定要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就像有些人天生就会有慢性病一样,你只能学会与它共存。

办公室的小王曾经问过我:“林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平和?我从来没见你发过脾气。”

我笑着回答:“可能是性格使然吧。”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平和是被磨练出来的。当你每天早上都要面对一盆脏水的时候,工作中的那些小摩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同事们经常邀请我参加聚会,我也会去,表面上看起来很开心。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家里那扇被泼脏水的窗户,心情就会瞬间跌到谷底。

我试过心理咨询。咨询师听完我的经历后,建议我搬家。

“为什么不搬呢?”咨询师问我。

“因为那是我的家,我买的房子。”我回答。

“但是如果这个家让你感到痛苦,那它还算是家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咨询师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受害者的角色?潜意识里,你可能觉得自己就应该承受这种痛苦。”

这句话让我震惊了。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我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种不必要的痛苦?

但是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我还是没有行动。改变现状需要勇气,而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了。

第七年春天,公司又给我升职了,这次是升为区域经理,负责华东地区的业务。这意味着更高的薪水,更大的发展空间,也意味着我在这个城市的根基更深了。

同事们为我庆祝,上司也对我的未来表示看好。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心情很好地回到家。

可是第二天早上,当熟悉的“啪嗒”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绝望。

我站在窗边,看着玻璃上新鲜的污渍,问自己:我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我要让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毁掉我的生活吗?

升职的喜悦瞬间消失了。我意识到,不管我在外面取得多大的成功,只要回到这个家,我就还是那个每天被泼脏水的受害者。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心不在焉,一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下午的时候,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房价。这七年来,这个区域的房价涨了不少,我这套房子现在的市价比当年买的时候高了很多。如果卖掉的话,扣除贷款,我还能剩下一笔不小的资金。

我又查了一下其他区域的房价,发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我完全可以买一套更大、更新、更好的房子。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困住了,其实我只是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这套房子只是一个住所,而不是我的全部。

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房产中介。

中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姓陈,很健谈。他来看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徐奶奶的例行泼水。

“啪嗒”一声,窗户上又多了一摊脏水。

小陈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小陈听完直摇头:“林哥,你也太能忍了。这要是我,早就搬走了。”

“所以我现在要卖房啊。”我苦笑着说。

小陈看了看房子的情况,说:“您这房子位置不错,户型也好,就是这个邻里关系...我建议您在卖房的时候最好说明一下情况,免得以后有纠纷。”

我点点头,心想也对,我不能把这个烦恼转嫁给下一个住户。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来看房。有的人听说了邻里关系的问题就直接走了,有的人倒是不在意,说反正老人也活不了几年。

最终,一个姓周的中年男人决定买下这套房子。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常年在外地跑,一年在家住不了几天,所以不太在意邻居问题。

“林先生,我觉得这个价格挺合适的,就这么定了。”老周很爽快,“不过我有个要求,希望能快点办手续,我下个月就要出差,想尽快搬进来。”

“没问题。”我也希望快点结束这段生活。

办手续的过程很顺利。七年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确定卖房后,我开始找新房子。最终,我在城市的另一边看中了一套电梯房,环境很好,邻居看起来也都很正常。虽然离公司远了一点,但是有地铁,交通也算便利。

定下新房后,我约了搬家公司,定在下个星期六搬家。

06

这一周,我开始整理东西。七年积累下来的物品很多,有些东西我都忘记了它们的存在。翻出来看看,每一样都带着这七年生活的痕迹。

有一些东西我决定不要了,比如那些被泼水弄坏的物品,比如那块用来铺窗台的塑料布。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整理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心情越来越轻松。七年的重负就要卸下了,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搬家那天是个周六,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搬家师傅很准时,八点钟就到了。我们开始搬东西下楼,大件的家具,整箱的书籍,一件件生活用品,见证着我在这里生活的七年时光。

邻居们听说我要搬走,都出来看热闹。一楼的老张大爷叹着气说:“小林啊,真舍不得你走。你是个好孩子。”

二楼的小刘夫妇也说:“林哥,有空常回来看看。”

五楼的王姨更是眼圈红红的:“小林,阿姨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到了新地方好好过日子。”

只有徐奶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或者压根就不关心我的去留。这七年来,我们除了几次不愉快的交流,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在她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讨厌的邻居,现在终于要走了,她应该很高兴才对。

搬家的过程很顺利,师傅们动作很快,不到三个小时就把所有东西都搬上了车。

我最后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遗留什么东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情五味杂陈。这里毕竟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有过快乐,也有过痛苦。

走出楼道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四楼徐奶奶家的门。门紧紧关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想,也许这样结束是最好的,大家都省得尴尬。

搬家车缓缓启动,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六层楼房。七年了,终于要告别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小林!”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徐奶奶。她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脸上的表情和我印象中完全不同。没有了往日的刻薄和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甚至...有些不舍?

“师傅,停一下车。”我急忙对司机说道。

下了车,我走到徐奶奶面前。这是我和她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我发现她比我想象中要苍老很多。皱纹爬满了整张脸,头发也白了大半,走路的时候还有些颤颤巍巍的。

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的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这个折磨了我七年的老太太,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

“小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你拿着吧。”

她颤抖着手,将那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信封很重,里面好像不只是纸张,还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我疑惑地接过信封,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奶奶就说道:“对不起这些年...对不起...”

说完,她就转身走进了楼道,步伐比平时更加蹒跚。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每天往我家泼水七年的老太太,在我搬家的最后一刻,竟然给我一个神秘的信封,还向我道歉?

搬家师傅在车上等着,我只好先上车。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到了新家,师傅们忙着搬东西,我坐在客厅里,手里还拿着那个信封。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有些发黄,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没有写任何字,封口用胶水粘得很严实。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里面的东西让我彻底震惊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沓现金,都是百元大钞,厚厚的一摞,看起来有两万多块钱。

然后是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军人,穿着90年代的军装,英俊挺拔,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最让我震惊的是,这个军人和我长得极其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的手在颤抖,继续往信封里探,摸到了一封信。信纸也很老了,字迹是用钢笔写的,工整但有些颤抖。

07

我展开信纸,开始阅读。

“小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搬走了。我知道这七年来你过得很不容易,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请你原谅一个孤独老人的自私。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叫林松。他在1998年的时候参军,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牺牲了,那年他只有25岁。

从你第一次搬来的时候,我就被你震惊了。你的名字,你的年龄,甚至你的长相,都和我儿子那么相似。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的林松回来了。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你只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能打扰你的生活,不能把我的痛苦强加给你。所以我选择了疏远,选择了冷漠。

可是我做不到完全忽视你。每天看到你上班下班,我就想起了我的林松。他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早出晚归,充满朝气。

你知道吗?你搬来的第一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失眠。听到你上楼的脚步声,我就会想起林松回家的样子。有好几次,我差点冲出去喊他的名字。

后来我想,也许我应该做点什么,让你离开。如果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就不会总是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所以我开始往你家泼水,希望你受不了搬走。

但是你没有搬。你默默地忍受着,每天擦窗户,从来不抱怨。看着你的坚韧,我又想起了我的林松。他也是这样一个坚强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轻易放弃。

慢慢地,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每天早上泼水成了我的习惯,不是因为我想欺负你,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认你还在这里,还好好活着。

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擦窗户,我心里都很痛。我知道我在伤害一个无辜的好孩子,但是我停不下来。我太孤独了,太需要一个寄托了。

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关心你。你生病的时候,我会在你门口放药;楼道里的灯坏了,我会花钱找人修;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会提前扫楼道,怕你滑倒。

我知道这些你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你知道。我只是希望能够以这种方式保护你,就像保护我的林松一样。

现在你要搬走了,我应该高兴,因为你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讨厌的老太婆了。但是我很难过,因为我又要失去我的'儿子'了。

信封里的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退休金,一共两万三千块。我本来想在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作彩礼。现在你要走了,我就提前给你吧。就当是我这个'干妈'给你的一点心意。

还有那张照片,是我儿子的遗照。我想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有那么复杂的感情。你们真的太像了,不只是长相,连性格都很像。

小林,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七年来的自私和任性。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这样对待你,没有权利把你当作我死去儿子的替身。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在新的地方过得幸福。如果可能的话,偶尔回来看看这个老太婆。我会想你的,就像想我的林松一样。

祝你一切都好。

徐奶奶”

读完这封信,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重新看了看那张照片,确实和我长得很像,连笑容都如出一辙。怪不得徐奶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表情会那么复杂。

原来这七年来,我在她眼中不是一个讨厌的邻居,而是她死去儿子的影子。她往我家泼水,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一种扭曲的关爱表达方式。

我想起了这七年来的种种细节。确实,楼道里的灯坏了总是很快就修好;我生病请假的时候,门口确实出现过感冒药;冬天的楼道总是很干净,没有积雪。

原来这些都是徐奶奶做的。她一边用泼水的方式“折磨”我,一边又在暗中保护我。这种矛盾的行为,对于一个失去儿子的孤独老人来说,也许是唯一能够表达情感的方式。

我想象着她这七年来的心情。每天早上准时泼水,其实是在确认我的存在;每次看到我擦窗户,心里既痛苦又安慰;每次暗中帮助我,都是在以她的方式爱护着她的“第二个儿子”。

我坐在新家的客厅里,手里拿着那张发黄的照片,久久不能平静。

林松,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年轻军人,却在无意中改变了我七年的生活。他的母亲因为我们的相似,在我身上寄托了对儿子的思念和爱。

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七年来发生的一切。

那些看似恶意的泼水,其实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特殊关注方式。她不敢走近,不敢表达真实的情感,只能用这种扭曲的方式来维持与我的联系。

那些暗中的帮助,是她真实情感的流露。她把我当作儿子一样保护着,虽然我从来不知道。

08

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愧疚。这七年来,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刁蛮的老太太,从来没有试图理解她行为背后的原因。我抱怨过,愤怒过,甚至报过警,却从来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问题。

如果我早点知道真相,我会怎么做?我会不会选择宽容和理解?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搬走了,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我又看了看那沓钱,两万三千块,对于一个退休老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攒了七年,就是为了在我结婚的时候给我当彩礼。她把我当作了真正的儿子。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痛哭起来。不是为了这七年的委屈,而是为了一个老人深沉而扭曲的爱,为了我的无知和冷漠。

哭了很久,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个年轻军人灿烂的笑容,突然有了一个冲动。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房产中介小陈的电话。

“小陈,我是林晓。我想问一下,我的房子交易还能取消吗?”

“林哥?什么情况?您不是已经搬走了吗?”小陈很惊讶。

“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卖了。”

“可是老周已经付了定金,合同也签了...”

“我愿意承担违约责任,该赔多少我赔多少。”

小陈沉默了一会儿:“林哥,您确定?这样违约的话,损失不小。”

“我确定。”

挂了电话,我又联系了搬家公司,约定第二天再把东西搬回去。

师傅们很不理解:“先生,您这是闹什么呢?昨天搬出来,今天又搬回去?”

我没有解释,只是说:“有点急事,麻烦你们了。”

那天晚上,我在新家住了一晚,但是睡得很不踏实。我一直在想,明天回去见到徐奶奶,我应该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搬家车又开回了老楼。

这次搬家引起了更大的轰动。邻居们都跑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这小林是怎么了?昨天刚搬走,今天又搬回来?”

“是不是新房子有什么问题?”

“还是舍不得这里?”

我没有回应这些议论,只是默默地指挥师傅们搬东西。

楼道里再次堆满了我的物品,就像昨天倒放的电影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我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搬家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注意四楼徐奶奶家的动静,但是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的门紧紧关着,里面静悄悄的。

我有些担心,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下午三点,所有东西都搬回来了。师傅们走后,我开始重新整理房间。

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切都没有变,但是我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我重新审视着这个住了七年的地方,它不再是一个让我痛苦的牢笼,而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家。

整理到傍晚,我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徐奶奶回来了。

我想上去敲门,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我还是没有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熟悉的床上,听着楼上传来的轻微声响。那些声音以前总是让我烦躁,现在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早早地起床,站在窗边等待着。

七点整,楼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紧张地看着窗外,等待着熟悉的“啪嗒”声。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等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担心。也许徐奶奶以为我已经搬走了,不知道我又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下楼买菜,正好遇到一楼的老张大爷。

“小林,你怎么又搬回来了?”老张大爷好奇地问道。

“有些舍不得这里。”我简单地回答。

“舍不得就对了,这楼里住的都是好人。对了,你知道吗?昨天你搬走后,四楼的老徐一整天都没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09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啊,老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每天都会出门买菜、散步。昨天一整天门都没开过,太反常了。”

我越来越担心了。该不会是因为我搬走,她受了什么刺激吧?

吃过晚饭,我终于鼓起勇气,拿着那封信和照片,走上了四楼。

我在徐奶奶门前站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门。

“谁啊?”里面传来徐奶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阿姨,是我,小林。”

里面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开门了。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徐奶奶出现在门后。她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眼睛红肿,明显哭过。

看到是我,她愣住了:“小林?你怎么...你不是搬走了吗?”

“我搬回来了。”我说道,“阿姨,我们能聊聊吗?”

徐奶奶打开门,让我进了屋。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她的家。房间很干净,但是很简朴,家具都很老旧。最显眼的是客厅里的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那个年轻军人林松。

“坐吧。”徐奶奶指了指沙发,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刻薄,只有疲惫。

我坐下后,拿出了那封信和照片:“阿姨,我看了您的信。”

徐奶奶低下头,声音颤抖:“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

“阿姨,您别这样说。”我打断了她,“我想说的是,我理解您。”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失去儿子是什么感受,但是我能想象那种痛苦。您这七年来的行为,我现在都理解了。”

“小林...”徐奶奶的眼泪又流下来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知道我很自私,把你当作我儿子的替身。可是我真的太孤独了,我太想念我的林松了。”

“阿姨,您不用道歉。”我说道,“其实,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做您的干儿子。真正的干儿子。”

徐奶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是认真的。”我继续说道,“这七年来,您一直在暗中照顾我,我都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也想照顾您。我们可以像真正的母子一样生活。”

“可是...可是我这七年来一直在欺负你...”

“那都过去了。”我握住她的手,“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妈妈,徐奶奶彻底哭崩了。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就像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好孩子,好孩子...”她一遍遍地说着,“我的好儿子...”

从那天起,我和徐奶奶的关系彻底改变了。

她再也没有往我家泼过水,而是每天早上在阳台上浇花。花开得很艳,香味能飘到我家里。

我每天上班前都会到她家看看,下班后也会去陪她吃饭聊天。周末的时候,我会陪她去菜市场买菜,去公园散步。

邻居们都很惊讶这种变化,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说,我们化解了误会,决定做一对干母子。

老张大爷很感慨:“这就对了嘛,邻里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小刘夫妇也很高兴:“林哥,你真是个好人。老徐这些年一个人住着不容易,有你照顾她,我们都放心了。”

徐奶奶的变化最大。她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走路也有了精神头。她开始主动和邻居们打招呼,帮助楼里的其他住户。

“小林啊,你不知道,自从认了你这个干儿子,我每天都很开心。”她经常这样对我说,“我感觉我的林松又回来了。”

我也把那张照片放在了我家客厅里,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徐奶奶看到后,眼睛又红了:“小林,你真的把我当妈妈了。”

“您本来就是我妈妈啊。”我笑着说道。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我陪徐奶奶去了林松的墓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松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平,还有一张他穿军装的照片。确实和我长得很像,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

“松松,妈妈给你带了个弟弟来。”徐奶奶对着墓碑说道,“他叫林晓,是个好孩子,会照顾妈妈的。”

我也对着墓碑说话:“哥哥,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您放心。”

那天我们在墓地待了很久,徐奶奶给我讲了很多林松的故事。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上学时品学兼优,参军后认真负责。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很精彩。

“小林,你知道吗?林松最后一次回家的时候,对我说他想在部队里多待几年,等攒够了钱就回来给我买房子,让我过好日子。”徐奶奶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握住她的手:“妈妈,现在我来照顾您,这也是哥哥的心愿。”

现在,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家。家不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更是有人在等你回来的地方。

每天下班回到楼下,看到四楼亮着的灯,我就知道有人在等我。有时候徐奶奶会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看到我回来就会挥手。那种感觉很温暖,像真正的儿子回到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