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反击战爆发当天,黎笋并不慌张,家里还在办喜事
发布时间:2025-07-04 18:23 浏览量:25
1979年2月17日凌晨,中国西南漫长的边境线上,炮火撕裂了拂晓前的宁静。广州军区、昆明军区的数十万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士,奉中央军委之命,跨过边界,打响了为期28天的对越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这场战争,目标明确:打破苏联日益收紧的战略包围圈,遏制越南在中南半岛的扩张野心,稳定东南亚岌岌可危的局势,用铁拳捍卫国家的主权与领土完整,为刚刚起步的改革开放和雄心勃勃的“四个现代化”建设,争取一个起码安全的国际环境。
回望历史,中越之间曾有着“同志加兄弟”的深厚情谊,是山水相连、共抗外侮的亲密邻邦。从并肩抗击法国殖民者到携手对抗美国侵略,两国人民用鲜血和牺牲铸就了那段难忘的岁月。然而,历史的转折点出现在1975年——越南实现了南北统一。以黎笋为首的河内当局,其战略目标迅速发生了剧变。一个庞大的“印支联邦”野心勃勃地浮出水面。河内开始四面出击:军事上牢牢控制老挝,悍然全面入侵柬埔寨,不断在中越边境制造事端、挑起冲突,甚至将武装力量伸向泰国边境。这种赤裸裸的地区霸权主义行径,严重威胁中国的国家安全和地区稳定。中国的坚决反对,成为黎笋集团眼中钉、肉中刺,成为其全面恶化对华关系的根源。
一个刚刚从三十年战火(抗法、抗美)中挣扎出来、满目疮痍、一贫如洗的农业国,何来胆量同时挑战北方巨邻并图谋称霸东南亚?答案就悬挂在克里姆林宫的穹顶之下——苏联。莫斯科源源不断的军事、经济援助和至关重要的政治背书,给了黎笋对抗中国的“底气”。在1979年1月19日一份名为《关于在新阶段中军队政治工作和作战思想的指示》的内部文件中,黎笋自信满满地宣称:“中国武器比我们差,军队人数多,但是在我国领土上作战,数量不会很多(我们有越苏条约)……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在我们的国土上粉碎中国军队(这不同于对美国,我们打败了其侵略意志)。” 这份指示,清晰地勾勒出河内当局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严重误判的轮廓——他们低估了中国的决心,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更迷信于那份纸面上的《越苏友好合作条约》的威慑力。
因此,当1979年2月17日那个星期六的凌晨,中国军队的炮火真正覆盖了整个北部边境线时,河内的权力中心,出现了一幕极具戏剧性甚至荒诞色彩的场景:黎笋的儿子,黎坚成,正在准备他的婚礼。
让我们跟随黎坚成——这位时年24岁、已有7年军龄、刚从一线部队调入空军技术研究院工作的“高干子弟”——的回忆,穿透历史的尘埃,回到那个充满矛盾与张力的时刻:
“1979年的越南,刚从抗美战争的巨大创伤中喘息了不到四年。如今的年轻人恐怕很难想象那时的景象,三个字足矣:太艰难! 像我们这样的军人,每月定量是21公斤大米,听起来不少?可我们依然饿得眼冒金星——严重缺乏蛋白质和脂肪。老百姓?一年到头能添一件新衣服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我母亲在遥远的安江省(位于越南南部)搞宣传工作,她最牵挂的就是孩子们营养不足。时不时,她会想方设法寄来一点虾干,或者捎来几瓶南部的鱼露。我们这些在北方长大的孩子,硬是在那段饥肠辘辘的岁月里,才被迫‘爱上’了那股浓烈咸腥的鱼露味道。
1979年初,我决定结婚。婚前,我去安江看望母亲。看着她,我心头发酸。这位坚强的女性,一生似乎都在与丈夫、子女分离,辗转于各个战场。和平?对她而言,仿佛从未真正拥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就在婚礼前两天的2月15日,发生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全军的战备状态,从一级降为了二级。 是麻痹?是自信?还是某种策略?当时没人深究,但紧绷的神经似乎因此稍微松弛了一下。然而,仅仅48小时后,风暴降临。
1979年2月17日,星期六,凌晨。 刺耳的电话铃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边境全线告急!中国军队发动了全面进攻!消息像冰冷的电流瞬间传遍军营,也传到了正在为婚礼做最后准备的我的耳中。
部队的紧急召回令紧随而至。我脑子一片混乱,冲下楼,推开父亲(黎笋)书房的门。他正对着地图和文件,神色凝重,但并非惊慌。
‘爸爸,’ 我声音有些发紧,‘消息是真的?中国……进攻了?’
‘是的,’ 父亲抬起头,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们沿着整条边界线开火了。’
巨大的不安攫住了我。‘那……今晚的婚礼?’ 我迟疑地问,‘或许……应该推迟?在这种时候……’
父亲几乎没有停顿,他的回答斩钉截铁,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不,婚礼照常举行。’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听着,在异常的事态下,我们更要努力维持生活的常态。想想看,如果抗法那九年、抗美那二十年里,所有人都因为战争而停止了结婚、生育,这个国家,还会有未来吗?’
他的理由带着宏大叙事的色彩,让我一时无言以对。于是,在那个被战争阴云彻底笼罩的夜晚,我的婚礼,在河内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如期举行。
宾客名单堪称越南政坛的‘全明星’:国会主席长征来了,总理范文同来了,组织部长黎德寿来了,宣教部副部长素友来了,总参谋长文进勇大将也来了……我还邀请了几位部队里最要好的战友。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顿简单的家常饭,配上一些酒水、香烟和极其有限的糖果糕点——这在当时已是难得的‘奢侈’。
空气是凝固的,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我清楚地记得,那些平时位高权重、指挥若定的将军们、部长们,他们的脸上,肌肉不自觉地紧绷着,眼神不时飘向窗外,或是低声交谈的侍从。战争的消息像幽灵一样在觥筹交错间无声地游荡。每一次电话铃声的响起,都会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直到确认并非前线的噩耗才又恢复表面的谈笑。
然而,我的父亲黎笋,却成了全场最‘稳定’的气场中心。 他穿梭于宾客之间,与长征、范文同等人谈笑风生,不时发出爽朗(或者说,刻意为之)的笑声。对于此刻正在北方边境燃烧的战火,对于成千上万正在交火的士兵,他只字不提。他的神情,是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一种极力维持的常态。焦虑?紧张?至少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神奇的是,这种‘镇定’似乎具有传染性。 婚礼开始后大约半小时,我观察到,军官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僵硬的肩膀放松下来,交谈的声音也自然了许多。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窒息的紧绷感,竟真的被父亲那‘若无其事’的姿态驱散了不少。
第二天,一位参加婚礼的军中好友找到我,拍着我的肩膀,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语气说:‘坚成啊,昨晚看到婚礼照常举行,看到一切都跟平常一样,特别是看到你父亲那神情,我们心里就有底了——看来形势没那么糟,中国军队,打不到河内来!’ 他的话,让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父亲昨晚那场‘镇定秀’,不仅仅是对家人的安抚,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面向核心权力圈和军队高层的‘信心展示’。
我从未想过,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竟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场——像那些老套的战争电影情节一样:婚礼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新郎便匆匆脱下礼服,换上军装,星夜赶回部队待命。 新婚燕尔?战场不等人。第二天,我就回到了空军技术研究院,开始了战时状态的生活。新婚的妻子偶尔在周日来探望,每次离别时,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泪水,我的心都像被针扎一样疼!
当时的河内,虽然前线炮火连天,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有传言说,我们珍贵的空军力量即将被投入到北方的防御中。但城市生活表面上仍在继续,上班、下班、市场交易……在一场规模空前的边境战争中,首都维持着一种极不寻常的、近乎刻意的‘反常平静’。后来许多年里,我常常会想起那个特殊的结婚日。历史有时就是这样充满巧合与讽刺。当然,沉溺于过去的不快并无意义,但只有真正理解了历史的复杂性,我们才能更清醒地走向未来。”
黎坚成的这段亲历回忆,如同一扇独特的窗口,让我们窥见了战争爆发初期河内权力核心的“微观气候”。黎笋集团表现出的“不紧张”,与其说是真正的胸有成竹,不如说是基于严重误判(尤其是对我军决心和规模的错误估计)所强撑出来的镇定,是一场精心导演给内部看的“信心政治秀”。 这种建立在错误情报和盲目自信上的“从容”,注定无法持久。
战争的铁拳很快击碎了黎笋的幻梦。随着我军攻势如潮,连克高平、同登等重镇,尤其是3月初经过血战攻克了拱卫河内的最后一道战略屏障——谅山,整个越南北方门户洞开。河内当局的“镇定”瞬间崩塌,代之以一片惊慌失措。最具讽刺意味的一幕出现了: 在我军已经达成战略目标、宣布开始撤军(3月5日)之后,被谅山失守吓破了胆的黎笋集团,才如梦初醒般仓促发布“全国总动员令”,号召全民皆兵,摆出一副要与“侵略者”在红河平原决一死战的悲壮架势。这种严重脱离战场实际、纯粹为挽回颜面而进行的政治表演,因其巨大的时间差和荒谬感,迅速沦为国际社会的笑柄。
历史的讽刺剧,在战后达到了高潮。 1979年3月底,硝烟尚未散尽,黎笋亲临谅山“视察”。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这座曾经繁华的边境重镇已化为一片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废墟中弥漫着死亡和破败的气息。据目击者描述,黎笋在废墟上穿行时,“更多的时候是脸色铁青,沉默无语”。此情此景,与他战前那份豪气干云、声称能“在国土上粉碎中国军队”的《1.19指示》形成了何其尖锐、何其刺眼的对比!这份文件,连同谅山的废墟照片,共同构成了一份对战略误判和霸权野心的无声却最有力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