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的等待——高考前他突然消失，多年后阿姨回来，才解开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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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沈秋风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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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高三下学期开学了，为了冲刺高考，同学们都夜以继日刷题背课文背英语单词，呈现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我以前是每个星期都回家，后来变成了两个星期回家一趟，只是想多点时间温书。

每次回家，古和明依然一如既往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骑着车子。

经过他家门口，有时候会碰到他母亲。

看到我，方梅阿姨会展颜一笑说：

秋风啊，进来坐一会儿再走啊。

每次我都会拒绝，回答一声：

不了阿姨，我怕回去晚了奶奶会担心。

这是实话，我没有骗人。

我父母就生我和弟弟两个孩子，但他们很是重男轻女。

我读到初中，他们就想我回家帮着干活，是我奶奶跑到我家骂了一顿，才替我争取到读高中的权利。

我钱不够用，都是奶奶偷偷摸摸塞点给我。

我回家迟了，也只有她在村口或者门口翘首盼望，而我母亲，从来不认为我会有什么危险。

听我这样回答，方梅阿姨就会笑笑说：

好的，那你在路上要当心啊。

我点点头，脆生生答应一声，骑着车子继续往前赶。

而我不经意的一回头，总会发现古和明远远跟在我身后，这让我莫名心安。

直到我进了村子，他才会转头离去。

这样的脉脉温情，我真希望能天长地久啊，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有一天早自习，我习惯性回头看向古和明的座位，发现空无一人。

心里没来由一慌，要知道他可从来没有缺过课。

可转念一想，或许他家有点事耽搁了吧，明天准会来。

但是第二天他没来，第三天他还是没来。

到了周六，我急忙骑车去他家，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可到了一看，他家大门紧闭，门上一把大锁。

我彻底慌神，跑他邻居家询问，这才得知，他与他母亲去了广东他父亲那儿。

他父亲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在外地打工，过年才会回来。

我心里很是纳闷，马上要高考了，他不上学上广东干嘛？

可是这个疑惑，一直到高考时我也没有得到答案。

古和明就这么从我世界消失。

每次看向他空空的位置我就想哭。

每次路过他家时，看到那始终紧闭的门，就会有一阵绝望与悲伤涌入我心头。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02

我失魂落魄，却又不敢跟任何人说起，只能每天睡在床上，默默思念着他。

我好希望他突然会出现在座位上啊，好希望一回头，他就在我身后，可是，这都是我的痴想。

我也曾问过老师，古和明为啥不上学了？老师说他也不知道。

高考分数下来了，我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

父母又阻止我去上学，让我出去打工挣钱，说弟弟大了，马上要盖房子娶媳妇，说我是他的姐姐，应该帮帮他。

还是奶奶出面支持了我，她说：

小秋，你尽管去读书，不要理你父母，钱不够我来出。

看奶奶态度坚决，我父母才没敢反对。

只可惜，奶奶还没享到我的福，在我大学最后一学期她生病了，前后只有三个月，就永远离开了我。

失去了爱我的奶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在灵堂前，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来爱我关心我，我会孤独终身。

在我最难受的时候，古和明突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里，他如今在哪里呢？

如果有他在身边，我是不是心里就能好过点？

我师范毕业后，去了镇中心小学任教。

看我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我父母喜笑颜开，规定我每个月工资都交给他们，我不敢反抗，只能照办。

我一直没有谈恋爱，谁追求我都拒绝。

我父母也不着急，我迟嫁人一年，就能替他们多挣一年钱，何乐而不为呢？

直到我25岁那年，他们慌了，害怕我嫁不出去，开始积极替我找婆家。

然后就出现了家庭条件比较好的谢建忠。

他家是卖卤菜的，他表姑嫁给了我的一个堂叔，所以两家有点亲戚关系。

有一次喝喜酒，他母亲跟我母亲坐一桌，不知道怎么就谈起了我与谢建忠。

谢建忠家看我有一份工作，人模样长得也好，答应出三万彩礼娶我进门。

90年代初三万彩礼，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父母乐坏了，不管我是否同意，立刻拿着这笔彩礼盖了一栋小洋楼，然后开始张罗着替弟弟娶老婆。

我坚决反对以泪洗脸，可我怎么能逃得了我父母的手掌心？

就这样，我嫁给了谢建忠。

03

婚后的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谢建忠只有初中文化，而且行为粗鲁，平时也不讲卫生，又抽烟又喝酒，身上总有一股味，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只要我哪里不顺着他，他就说我是三万元买来的，我必须要听他的话。

他父母也是这态度，尤其是结婚几年，我没有生育，他们一家更是看不起我。

我心里过得苦闷，时常默默流泪。

婚后第三年，有一次为了一件小事谢建忠打了我，我拎着包就出了门。

我心里痛苦，却找不到人诉说，那个娘家我也不想回，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来到了古和明的村子。

这村子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只有五六户人家。

以前我也经常来看看，但这么多年来，他家的门一直紧闭着，那灰砖灰瓦的三间房子，由于长期没人住，变得破败不堪，到处是蜘蛛网与腐败的落叶。

每次看到，觉得又亲切又难受，然后默默看一会，再转身走开。

这次我又来，却惊讶发现，他家的门打开了。

这太意外了，一瞬间让我不知所措。

我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家，朝屋里喊：

家里有人吗？

不一会儿，里屋有人走出，我一看，正是方梅阿姨。

十多年不见，她老了许多，以前姣好的脸上，添了很多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满眼都是忧伤。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迟疑问：

你是秋风丫头？

我点点头，眼泪忍不住飙出，哽咽道：

阿姨，是我，我是小秋，你们这几年去了哪里啊？我好想你们啊。

方梅阿姨叹息一声，把我拉着坐下说：

小秋，谢谢你还记挂着我们，你现在日子过得好吗？

听她这么一问，我再也控制不住，顿时泪雨滂沱。

方梅阿姨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等到我哭够，我们才攀谈了起来。

我告诉了她我所有的经历，她一边听着一边流泪，然后说：

都是苦命人啊，和明在广东也结了婚，儿媳是兰州的，两人性格不合，三天两头吵闹，这不，我实在待不下去，就回老家生活了，一个人反而清静。

我不解问：

阿姨，为什么当年你们不辞而别啊？古和明成绩那么好，他不参加高考多可惜。

听到我的问话，阿姨又是一声长叹：唉，都是我们害了他。

04

在阿姨的述说中，我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疑惑，也知道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生活。

当年他们突然失踪，是因为古和明的父亲出轨了。

他父亲与母亲长期分居，长相帅气的他与一外地女人勾搭上。

得知这个消息，他母亲气坏了，立刻要去找陈世美拼命。

古和明不放心，要陪同前往，他母亲不同意，让他在家准备高考，可他一个人偷偷跟着去了。

到了广东，双方自然是大吵大闹，他父亲坚决要离婚跟那个女人结婚。

他母亲死活不肯离，三天两头捉奸他父亲，老夫妻俩就像猫捉老鼠，一个拼命躲，一个拼命找。

像这种情况下，古和明哪里还有心思回来读书？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那对不要脸的男女灭了替母亲出气，他气的牙痒痒，却又没有办法。

害怕母亲干蠢事，他只能日夜不停的看着。

眼看错过了高考时间，他只好在广东找了一份工作干。

六年后，他父亲也玩累了，回归了家庭。

可是，感情有了裂痕就像破碎的镜子，哪里还可能恢复如初？

他的父母经常吵架，他烦不胜烦。

吵了几年，两人还是以离婚告终。

古和明去年才结婚。

他父母的不幸婚姻深深刺疼了他，他一度想做一个独身主义者。

可是方梅阿姨不同意，天天逼着他相亲。

古和明长得很帅，他个子高挑，皮肤白皙，眼睛深邃有神，鼻梁挺直。

由于不快乐，他总是透出一股忧郁气质，这很吸引未婚姑娘。

他所在的厂是一个中外合资企业，有一位白领姑娘看中了他，卯足劲追求他，都被他拒绝。

第一，他无心婚姻。

第二，那姑娘是本科大学生，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可是，他越是拒绝，那姑娘追的越是激烈，还主动跑到他家来刷锅洗碗做饭。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被感动了，就这样，两人结婚了。

婚后三个月，古和明就发觉这女的跟公司某经理有一腿，两人开始无休止吵架。

方梅阿姨被吵得受不了，就回了老家生活，眼不见心不烦。

这不，才有了我们的再次相逢。

听到这儿，我不禁一阵唏嘘。

自那以后，我就把方梅阿姨的家当成了我的港湾。

每个星期六下午，我都会买点东西来看她，然后跟她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再一起刷碗。

晚上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说着话，让我感觉无比温馨与踏实。

只要在方梅阿姨的身边，我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美好的岁月。

只要在方梅阿姨的身边，我就觉得离古和明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见他的呼吸。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不能看到他也没关系，那就让我代替他好好照顾方梅阿姨吧。

反正我父母也不喜欢我，他们的心里只有弟弟，我与方梅阿姨作伴，倒也挺好。

我再也想不到，他会突然回家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及时解围帮我打跑了谢建忠，这让我感觉到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中集）

注：中集与下集已经一起发布。